魏雍轉上車，大雨打溼了服心底的涼意遠比要多，我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坐上車，魏雍的漫不經心的敲擊著翹起的。

“大慈恩寺地宮我進去過，你既然想到從下面挖，說明你也發現在地宮裡面還有室，在後室的地板上有聖僧西行圖，想必你也看到那塊空白的凹槽。”

“我推測在凹槽裡放的應該是傳國玉璽，不過這東西已經失傳，看這個機關應該是十斤墜，必須重量剛好合適，現在雖然有技，可沒人知道傳國玉璽有多重。”

“這是其一，機關的確是十斤墜，不過凹槽並非規整的四四方方型，在右下角有一明顯的殘缺。”魏雍聲音低沉的說。“就是因爲這個殘缺，你只是猜測，可我卻可以很肯定，放在上面的東西的確應該是傳過玉璽。”

“爲什麼魏書你能肯定？”我疑的問。

“這世上有幾個人見過真正的傳國玉璽？”魏雍意味深長的反問。“所有關於傳國玉璽的消息，都是從文獻上得知，只有耳聞，沒人目染。”

“既然如此，魏書也不曾見過纔對啊？”

“曾經滄海難爲水……”

魏雍淡淡一笑，看了看窗外神有些惆悵，不過很快在臉上消失，一本正經的問。

“對於傳國玉璽你瞭解多？”

“秦王政十九年，秦破趙，得和氏璧，旋天下一統，嬴政稱始皇帝，命李斯篆書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咸玉工王孫壽將和氏之璧研細磨，雕琢爲璽。”我對答如流的說。“珍貴的寶玉，高超的書法藝和出神化的雕刻工藝使這方玉璽爲曠世奇珍，這方璽就是後來的傳國玉璽。”

“那你知不知道當時一共雕刻了幾方玉璽？”

“七方！”我毫不含糊的回答。“秦始皇在制定玉璽制度時，據自己的意願和治國的需要，確立了七璽制，一大六小，一大指傳國璽，六小是指皇帝三璽和天子三璽，大者用於安邦鎮國封禪禮神，小者用於理外事務。”

我說到這裡恍然大悟，擡起頭試探的問。

“這七方玉璽雖說是一大六小，不過這裡的大小並不是指形狀，而是份高低，難道……魏書的意思是說，傳國玉璽雖然失傳，但這六方小璽還有流傳於世的？”

魏雍漫不經心的點燃一支菸，吸了一口淡淡的說。

“其實……不是七方，一共有八方！”

“八方？！”

“關於傳國玉璽的傳承你有知道多？”魏雍並沒有回答我的疑。

“秦朝末年，天下大，劉邦率兵破秦軍武關，進軍霸上，直咸，秦王子嬰無力抵抗，只好出城投降，他跪在咸郊外的軹道旁，畢恭畢敬地向劉邦獻上秦朝七璽及一些符節，劉邦建立漢朝後，這方玉璽就變漢傳國璽，被珍藏在長樂宮，爲國之重寶。”

“然後呢？”魏雍平靜的問。

“西漢末年，王莽用椒酒毒死十四歲的漢平帝，立年僅兩歲的孺子嬰爲皇太子，自己得傳國玉璽權天下。”

魏雍彈了彈菸灰，轉過頭意味深長的說。

“這些都是文獻裡有記載的，那我告訴你一點文獻裡沒有的東西。”

我擡起頭，不卑不的說。

“願聞其詳。”

“當時王莽急於變真皇帝，很想得到傳國璽，但這方玉璽在太皇太后王政君手裡掌握著，王政君是王莽的姑母，王莽不便親自出面去出玉璽，便派堂弟王舜去勸說太后，太后知其來意後大怒，把傳國璽擲於地上，結果玉璽被摔掉了一角，王舜忙撿起玉璽，跑回去給王莽，王莽大喜，連夜找工匠用黃金補上去，從此，這方玉璽就變了金鑲玉璽。”

我想到凹槽右下角的殘缺，原來是這個原因，可這段歷史文獻上隻字未提，難怪魏雍如此肯定放凹槽之中的是傳國璽，可始終不明白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事，魏雍是從何知道。

魏雍吐了一口煙心平氣和的繼續說。

“王莽的新朝被推翻後，傳國璽幾經轉手，最終落到漢武帝劉秀手裡，東漢末年，宦專權，何進、袁紹盡誅諸常侍，結果何進被殺，何進部曲吳匡、張璋和袁等人率兵宮捕殺宦者，中常侍張讓、段珪挾持帝倉皇出逃，連傳國璽和六璽都來不及帶走，返宮後發覺傳國璽已失蹤。”

“這是傳國璽第一次始終，不過，後來，長沙太守孫堅參與討伐董卓，並第一個帶兵進，駐軍城南，其部下在城南甄井中打撈出一宮,從頸下錦囊中發現了傳國璽，孫堅將玉璽留下。”我接過魏雍的話說下去。“但這事被野心的袁知道了，便向孫堅索要玉璽，孫堅堅決不給，袁便扣押孫堅的妻子，孫堅無奈只好出玉璽，後來袁敗死，傳國璽又回到漢獻帝手中。”

“再後來……”魏雍說到這裡神有些奇怪，好像陷很深的沉思之中，半天沒說出話，直到菸頭燙到他的手，慌的彈著服上的菸灰，在我對他的印象裡，魏雍不應該是這樣恍惚的說，到底是什麼讓他這樣分心。

“再後來，曹丕稱帝，傳國璽在曹魏手裡，三國一統後，傳國璽歸晉，西晉末年，中原大，傳國璽頻頻易手，後來北周滅北齊，隋代北周，傳國璽又轉到隋文帝手上。”

說到這段歷史的時候魏雍的語氣明顯和之前不一樣，有一種說不出的豪邁和威嚴，他好像不是在講述歷史，而是在回憶過去。

“直到唐朝，傳國璽纔有了近三百年的安寧，自朱溫篡唐開始，傳國璽又遭厄運，先從後梁轉歸後唐，沒過多久，後唐廢帝李從珂被契丹擊敗，他走投無路，持玉璽登樓自焚，見證了多個王朝更迭的傳國璽終於結束了它的千年旅程。”

等到魏雍說完，我若有所思的看看他。

“魏書，傳國璽的始末很多人都瞭解，可我記得你剛纔說，傳國璽是八方而不是七方，可文獻裡直到後唐廢帝李從珂持玉璽登樓自焚，也沒提到過第八方玉璽，第八方玉璽從何而來？”

“傳國璽是證明帝王份的，沒有傳國璽當了皇帝也名不正則言不順，這也是爲什麼歷代帝王對傳國璽趨之若鶩的地方，朱元璋沒有傳國璽也能一統天下，但頂多也只是憾，畢竟他是一個強者，所謂時勢造英雄。”魏雍冷靜的說。“沒有人追究他的出、地位和過往，可是在男尊卑的封建社會裡，如果一個人想當皇帝，沒有傳國璽恐怕就……”

“武則天！”我轉過頭驚訝的說。“你是說……武則天爲了登帝位也做了一方傳國璽？！”

“武則天要的是名正言順，又怎麼可能拿一方假傳國璽證明份，即便堵住王公大臣的，也未必能堵住天下悠悠衆口。”

“既然……既然武則天用的傳國璽是真的？那大唐的傳國璽……”

我說到這裡目瞪口呆，慢慢擡起手指聲音有些抖的說。

“傳國玉璽自始至終都沒有失傳過！武則天用一方假的傳國璽替換了大唐真的傳國璽，所以後面一直傳承的……都是一方假的傳國玉璽！”

“呵呵，看來你已經知道爲什麼有八方玉璽了！”魏雍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的說。“你只需要找到武則天樑換柱的真傳國玉璽，就能打開地宮室。”

我剛高興一下，很快臉上的表又黯淡下去。

“武則天樑換柱是極其晦的事，任何文獻上都不可能關於這方面的記載，一個千年前的人，本沒有誰知道傳國璽的下落，雖然有了新頭緒，但和失傳的結果又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塵歸塵土歸土，至你知道武則天現在在什麼地方，呵呵。”

我回味著魏雍突然意味深長的話，慢慢張開。

“你是說……傳國玉璽在武則天的陵墓裡？！”

“在不在我不知道，不過你進去找找不就清楚了！”魏雍臉上的笑容很輕鬆。

我整個人一愣，目瞪口呆的看著魏雍。

“你……你要我盜乾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