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我，甚至連孟瑤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況。

孟瑤的父親孟尋，原本是三清宮的守泉道人，三年前因為忤逆了胡天恒的命令，被丟進了巢城裡，一直生死未蔔。

可誰也不知道，現在他雖然還活著，卻變了這個模樣！

黃裳和馮夢瑤聽我說完事的緣由後，也都是秉持著不可思議的態度。

“那他這三年來經曆了什麼？才變了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黃裳問。

“我也不能相信！我的父親瀟灑英俊，本就不是這個怪！”孟瑤拼命的搖頭。

那枯樹皮臉“嗯嗯啊啊”的想要說什麼，又指了指自己的，大概是表示自己已經不能說話了，沒法解釋。

然後，他那空的雙眼中，閃爍出了殷切的彩，張開了雙臂，想要擁抱孟瑤。

可是面對這麼一個醜陋的怪，別說是孟瑤一個孩子，就算是我這等大老，也不想和這個模樣的孟尋有一丁點兒接。

“你別過來！不要我！”孟瑤失聲尖，同時後退了一步。

孟瑤後退的這一步，在孟尋的心裡，可能是拉開了比銀河還要遙遠的一道壑。

孟尋的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雙眼的淚水決堤而下。

然後，它發出了一聲像是悲鳴一般的嘶吼，轉便是朝著房間的另一個出口逃去。

我心裡咯噔的一下，看來孟瑤的冷漠舉，徹底傷了孟尋的心，估計他自己也不能接，現在的他變這般醜陋的模樣，而孟瑤對他的排斥更是火上澆油。

“快去追他！他肯定是知曉巢城裡的所有！我們必須依靠他！”我大吼道。

我話音剛落，黃裳和馮夢瑤便同時現出真，朝著孟尋追了過去。

可孟尋的手異常敏捷，都不是在跑，完全是像青蛙一樣不停的跳躍。

黃裳和馮夢瑤他們兩個，即便是變了四條，也是追不上孟尋，只能勉強跟上他的背影。

就這樣，他們三個越跑越遠，逐漸消失在了我和孟瑤的視線裡。

孟瑤依舊是失魂落魄的模樣，還是接不了剛才父親的事。

我沒時間去安，抓著的胳膊，便向著孟尋奔逃的方向跑去。

出了一道圓形拱門，接連經過了好幾間石頭宮殿，七拐八繞了好一會兒，都快把我給轉暈了，也沒有找到黃裳他們的蹤跡。

好在這時，孟瑤已經是清醒了過來，指著牆上的一道痕跡，說這裡有標記！

我轉頭去看，那石牆上果然是有著被狐火灼燒的黑『』痕跡，像是一個箭頭的形狀。

“果然都是老江湖了，有這樣的隊友，真的是省心。”我心想。

隨即，我和孟瑤向著那箭頭一路疾行，來到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石門甬道前面。

這時，從那甬道之，突然傳來了一聲驚怖的聲。

“是馮夢瑤的聲音！”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和孟瑤急忙是跑進了那甬道之，頓時，我被我眼前的景象徹底驚呆了！

一路走來，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詭異，而又極度有沖擊力的景象！

甬道後面，是一個相當寬敞的大房間，房間的南邊沒有牆壁，對面就是彌漫著濃霧的懸崖。

而房間裡站滿了有有的人類，如同兵馬俑一般，排列方隊，像是儀仗整齊的軍隊一樣！

那些人類，全部都是赤『』，背對著我們一不。

“這些人……都是從哪兒來的？這麼齊整的站在這裡，又是想幹什麼？”我吞了一口口水。

而孟瑤也是徹底嚇傻了，著嗓子朝那些人喊了一聲，問他們見沒見到我們的同伴？可否方便給我們指一下路？

可那些人皆是沒有搭理我們，沒有一個人轉。

我心想著，難不這些人都是死人？

我大著膽子走上前去，仔細檢查了他們的。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們並不是死人，全部都是有呼吸有溫的活人。

只不過他們都是閉著雙眼，一不，像是沉睡了一般。

而且，我把他們所有人都過目了一遍，發現了一個無比驚悚的事！

他們所有的人……都是一模一樣的！

高一模一樣，胖瘦一模一樣，長相一模一樣。

完全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用個稍微時髦一點兒的詞來說，這些家夥，都像是被克隆出來的複制！

“真是他媽的奇怪。”我呢喃著說。

孟瑤這時也已經適應了這個場面，擺了恐懼，問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聚集在這裡又是要幹什麼？

我『』著下，說出了我的推測。

雖然有些恐怖，有些滲人，但這應該就是事實的真相。

這些人，是巢城裡的飼料，也是之前我們看到的那幅金字塔模樣的壁畫中，最底端的所在。

“我之前說過，那幅金字塔壁畫的架構，讓我很眼，我現在想起來了，是在小學的課本上見過。”我擰著眉頭。

孟瑤很是詫異的看著我，問我是什麼意思。

“你肯定也讀過小學吧？你記得小學生課本上，有著一幅圖，名字‘食鏈’嗎？”我問孟瑤。

瞬間，孟瑤的臉『』變得無比慘白。

過了很久，孟瑤才用無比抖的聲音問我:“那你覺得，這些被當底端飼料的人，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我笑了笑，說如果是孟瑤這種膽小鬼，就不要思考這個問題。

因為這些被當飼料的家夥，和我們是同類。

如果要思考他們是從哪兒來的，就同樣要思考，我們是從哪兒來的？

在剛踏巢城之時，馮夢瑤問過我的第一個問題，我現在大概已經有了答案。

究竟是人創造了神？還是神創造了人？

都不對。

人和神，可能是互相飼育，彼此依附著生存的。

而馮夢瑤的第二個問題，同樣是我的心中最大的那個疑問的脈絡，也是越來越清晰。

神究竟是什麼？

用之前我們看到的那幅食鏈的壁畫來解釋。

位於食鏈頂端的生，便是食鏈底端生眼中的所謂“神”。

正如我們人類在羊圈裡飼養羊，在羊的眼中，人類就是它們的世界裡，至高無上的神。

人類賜予它們食，掌控著它們的『』命，它們敬畏人類，又想要了解人類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或許羊圈裡面，也會推崇出一只聰明的羊，來研究人類的真面目。

什麼時候人類才會取走羊圈裡某只羊的生命？又是否有規律可循？

那只“智者之羊”，就像是我們人類的玄學師和科學家一樣，探尋著所謂的神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存在？宇宙的運行規律又是怎麼樣的？

結果他們大抵都是會失敗。

羊中的智者，或許能總結出一個規律，人類在拿著金屬鐵進羊圈的時候，便是會有一只羊被宰殺。

但某天，羊圈的主人也可能只是拿著鑿子來修補羊圈，所以沒有任何一只羊被宰殺。

羊中的智者，發現自己苦心鑽研幾年的規律被打翻，便陷了苦惱。

而人類的玄學師和科學家心積慮，窮盡幾代人的智慧，證明了世界是質的，神並不存在。

某天人類卻又被某個準的災禍預言推翻了這個想法，同時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存在，於是人類中的智者，同樣陷了苦惱和疑『』之中。

或許，神對於我們人類來說，就像是羊圈裡的羊眼中的……我們人類自己。

現在，我們人類位於地球上所有食鏈的頂端，鴨魚牛羊豬，皆是我們的盤中餐，我們掌控著它們的生命，著為“神”的至高權力。

但是，在另一條更高等的食鏈中，我們人類，或許是位於最底端的存在，被我們的“神”所飼養，肆意取走『』命和魂魄作為食。

我們是創造，也同樣一直在進化。

神造人的學說，和進化論的學說，本就是有可能共存的！

而現在，我離這個事實已經足夠接近了。

用三只眼睛才能看清楚的真相，距離我只有一步之遙。

“離開這裡，去那邊的門！別管這些奇怪的人，剛才我們確實聽到了馮夢瑤的驚呼，不在這這個房間裡，就只能從那道門出去！”我指著房間東邊的那道石拱門，對孟瑤說。

可這時，從房間南邊的濃霧之中，突然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

而伴隨著那號角聲的轟鳴，這個房間裡，那些『』著的人們，全部都是睜開了眼睛，開始扭他們的胳膊兒。

隨即，他們所有人的腦袋，同時向後轉了過來，死死的盯著我和孟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