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你爲什麼……”等到人走遠，魯阿姨纔開口問我。

“早些年做什麼去了，現在等人家把孩子養大了又來找？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阿姨，下回再來問，你就說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我過得很好，不想再和以前的事有任何的糾葛。我沒有母親，父親是程真一，就是這樣！”我點了支菸，狠吸了兩口猛一揮臂將菸頭砸在地上沉聲道。這是魯阿姨第一次見我發脾氣，也是我第一次在面前發脾氣。

“阿姨明白，這些年你心裡苦。可是畢竟是你的母親……”不等魯阿姨把話說完，我轉離開了花圈店。畢竟是你的母親，畢竟是孩子的媽媽，畢竟是你的什麼什麼。這之類的話語我已經聽得夠多了，不單是在電視上，現實中也時常會聽到。可那和我有關係麼？20多年前，那個人又爲什麼不想想：他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不要總寄希於別人多去理解自己，在這之前敢不敢多理解理解別人？

“這孩子，唉！”看著我離去的背影，魯阿姨抹了抹眼角，站在門口輕嘆了一聲。

“老闆炒兩個菜，拿瓶酒來！”沿著街道轉了幾圈，一直到自己疲力盡之後，我這才找了家館子坐下來準備吃飯。

“好嘞，想吃什麼菜可以去冰櫃看看啊！”老闆很熱的走過來把桌子重新了一遍說道。小館子都這樣，想吃什麼自己去冰櫃看。也沒有菜譜，吃什麼全憑客人自己的心意。就算你要吃土豆炒番茄，人家老闆也一準給你炒出來。

“皮蛋拌豆腐，魚香吧！”我懶得起，擰開老闆拿過來的白酒，自顧倒了一杯說道。

“一個人喝悶酒？老弟，我勸你一句你別不聽啊。現如今煩心事多，咱們要學著點阿Q，要會自己安自己。酒多傷，這年月，進次醫院可不便宜！”老闆不多會兒就把菜做好端了上來，看見我面前的酒瓶已經空了一半，手將瓶蓋蓋上對我說道。

“謝了老闆！”我打了個酒嗝，忍著心那種想一醉方休的衝把酒瓶放到一邊去道。

“得，聽人勸，賺一半。我給你盛飯去，酒。待會出去鬆鬆，等酒勁過去了，啥事都過去了！”老闆拍拍我的肩膀笑道。

“這瞎老婆子，走道兒不看道兒你找死呢？你特麼想死別害老子啊！”正吃著飯，打餐館門口傳進來一陣吵鬧喧囂聲。我循聲擡頭看了看，卻發現上午去找過我的那個人此時正躺在地上。在前停了一輛田霸道，一個剃著鍋蓋頭的小子從車裡探出頭來在那喝罵個不停。說來也奇怪，現如今把傳統都丟得差不多了，這種在幾十年前流行過的髮型反而被人撿了起來。

“小夥子，這是人行道。”有一大爺看不過去站出來說道。

“人行道怎麼了？這麼大輛車往跟前開沒看見吶？我X，你看看，你看看。還給我劃了一寸多長的道子出來，你說怎麼辦吧！”小子打車裡下來，走車頭哪兒左右看了看，完了指著大燈旁邊兒那道劃痕拉扯著人道。

“我，我想我兒子，我沒看見……”人癱坐在地上驚恐的說道。

“那好，打電話讓你兒子來。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啊！”小子不依不饒的說道。說完出一部腎6S當街打起電話來。

“至於嘛小夥子，一下還值得你喊人過來？欺負人也不是這樣欺負的吧！”見小子開始四打電話召集狐朋狗友，先前開口勸他的那大爺又開口道。

“滾蛋，再尼瑪羅嗦信不信老子連你這老東西一起揍？知道我爸是誰不？說出來嚇死你個老東西！”小子手推搡了老爺子一把說道。這事也就擱這大爺上，換個大爺，沒準人家順勢就往地上一躺。接下來可就準備把這車給賠出去吧，還不一定夠！

“姓李啊？”我打了個酒嗝起走那貨後拍拍他肩膀問道！

“啥啥就姓李？你管老子姓什麼！滾一邊兒去！”小子回頭看了看酒氣熏天的我，眼神有些閃爍的道。醉鬼嘛，基本上惹不得。俗話說酒壯慫人膽，再慫的人喝多了，你惹他他就敢捅你！

“麻痹你不姓李你囂張個球？”我一掌呼扇在那小子頭上罵道。

“你特麼找事兒是吧？等著，我哥們兒說話兒就到。”那小子捱了我一掌，一擡胳膊想還手。可看著我那泛紅的眼珠子，想了想又把手給收了回去。

“來來，別等你哥們兒了。哥先跟你嘮嘮嗑，你這髮型，穿件白綢褂子，下邊兒穿一黃子。腰裡掉一把王八盒子，騎輛28的自行車。像，賊像！”我手摟住那小子的肩膀，裡往外噴著酒氣對他說道。

“像啥？”那小子掙了兩下被掙，捂著鼻子問我道。

“漢吶！還能像啥？”我一掌甩他臉上笑道。

“你特麼……”一再被我當街辱，縱是泥人也惱了。那小子終於氣起來，一拳就向我臉上打來！

“嘭！”我不躲不讓的站在那裡捱了他一拳，出手了被打的地方，張吐出一口沫子來。

“爽！”我咧沖人出沾滿了的白牙獰笑一聲，隨後從兜裡出那沒喝完的半瓶酒，一擡手砸他腦袋上！

“嚯~！”周圍圍觀的羣衆眼看著那貨被我開了瓢，齊聲發出一聲喊！

“你，你特麼，我讓我爸弄死你！”那小子一陣眼冒金星，隨後覺得有東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擡手抹了一把，一看一手的，隨即帶著哭腔說道。

“特麼敢不敢亮你爹的字號？這可有不人等著把視頻髮網上去呢。我可告訴你小子，坑誰都行，千萬別坑爹。把你爹坑進去了，你可就囂張不了！”我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居高臨下看著他說道。

“酒醉哥，幹得漂亮！”這一席話引起了周遭不人的共鳴，大家紛紛在那裡鼓掌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