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纖離和烈焰軍的人自然都無懼這種騎馬趕路的日子，加上沐纖離心里又著急，恨不得立刻就到了西岐查明真相，將小魚兒帶回來，是以除了飲馬，連干糧都是在馬背上解決的。

直到東陵清流實在撐不住，從馬背上險些摔下去，沐纖離才想起來要休息，再一看王李也是面慘敗，怕是再跑下去，人還沒到西岐便就不行了。

見此，沐纖離也意識到是自己太著急了，便停下啦，抬手下令道：“就地扎營。”

東陵清流和王李幾乎是用滾的下了馬，兩個人手腳并用地找了一棵大樹靠著休息。

烈焰軍自去扎營，沐纖離解下水囊遞給二人道：“撐不住了，不知道說嗎？”

東陵清流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又吐掉，直到里沒味兒了才把水往下咽，而后道：“咳咳……我這不是，高看自己了嗎，我也想快點到西岐啊。”

王李還好心地替東陵清流順著氣道：“我怕我說我不行了，你們就把我丟下自己走了呢。”

沐纖離聞言出了這些趕路日子來的頭一個笑容，道：“你便就這樣要跟著我，我哪里就這麼讓你高看了？”

“非也非也。”王李連著擺著兩下手，而后又道：“目前為止，你是我見過最有本事的人呀，比那些男人啊，都強多了。”

在這個男尊卑的世界里能聽到這樣的說辭還真是稀罕，沐纖離牽了牽角，看兩人這樣子，現在問圖里是什麼，左右人都已經跟上了，便就跟著吧。

思及此，沐纖離也就隨著二人休息，自己則轉朝著正收拾馬匹糧草的烈焰據高聲喊道：“此不是休息的地方，看這路，前邊約莫會有一個城鎮，大伙兒稍稍歇息一會兒，咱們趕到前邊的城鎮再好好歇息！”

東陵清流見狀頓了頓，小聲問道：“你不趕我們走了？”

沐纖離自是聽見，卻是頭也不回道：“你們要是糊弄我，我還是會人把你們綁回去，路上不停下休息的那種。”

兩人聞言皆是頓住，而后便就靜靜地看著沐纖離走遠后，東陵清流拍著王李的肩道：“怎麼樣，說書的，我說吧。”

王李表面點頭，實際上不以為然，他還以為這個所謂的“自己人”有什麼高明的主意呢，說到底還不是要靠死皮賴臉，早知如此何必跟他墨跡，死皮賴臉這種事，他自己不行嗎？

修整的時間不算長，除了東陵清流和王李這對難兄難弟是真的正兒八經地在休息，其余的人都各自在做自己的事。

等到再次出發的時候，二十幾人的烈焰軍已經化整了運送貨的商隊。

修整期間，沐纖離打聽了下這二人從銅牌上發現了什麼，東陵清流自是不會對沐纖離藏著掖著，便道：“牌子倒確實是我之前做的那塊，只是其上還篆刻了一些別的東西，這說書的見過。”

“好像是從前西岐王室貴族專用的一些文字。”東陵清流說完，沐纖離稍稍思索了一番，卻是看向了王李，道：“既然是西岐貴族間流傳的文字，那你一個說書的又是如何知道？”

王李呵呵一笑，很是自豪道：“可不要小看了我們說書人，我們那時上知天文地理，下到閨房事，無所不知無所不小啊。”

“再說哪個老百姓不喜歡聽貴族的那些風流韻事啊，百姓的生活平淡，不是經商就是下地的，也沒啥故事，你說對吧。”王李這一通話說得，竟沐纖離覺得好似有那麼一番道理，便就又問道：“那這些文字表示的是什麼？”

王李聞聲卻不答，而是賣了個關子道：“小將軍啊……”

“往后我莫公子。”王李才起了個頭便就被沐纖離出聲打斷道，他倒是不介意，接過沐纖離的話接著道：“莫公子你想啊，如果你的這二十個手下都沒有自己的名字，你要如何快速地分辨并且指揮他們呢？”

東陵清流終于逮到機會搶答說道：“給他們編號啊。”

“你的意思是，這小銅牌和上面的數字是為了給這些人俑編號？”沐纖離的神鄭重了起來。

王李收起一閃而過的狠厲，嚴肅地點頭道：“你想想，一個人要搞出這種人俑來，必然不是一次就能功的，他或許要有很多試驗的過程，或許是經過了反復的失敗才有了今天這樣堪稱完的傀儡……”

此話一出，眾人皆沉默。雖然王李這話讓人聽了很不舒服，但他這種說法實在是太合理了，不人想象那幕后黑手究竟害了多人……

沐纖離最終也沒有讓人把東陵清流和王李送回去，偽裝商隊之后，行進的速度便就慢了下來，他們也就自然擁有了坐馬車的特權。

進西岐，一行人依照商隊最常用的路線，繞開了幾個小城池，專挑繁華的城市走。

可很快，沐纖離就發現是自己過于謹慎了，這一路上不管大小城池，守衛都十分松散，王李心偽造的通行憑證，守衛就隨意看了兩眼不耐煩地放人。

至于板車上的貨更是看都沒看，倒是掀開馬車簾子看到里面的人長相過于出眾，總要多看幾眼。

每到這個時候，王李就會下意識地往東陵清流后，好在東陵清流樂于被人肯定外貌，還要做作地搖幾下扇子，彰顯自己過人的風姿，吸引了所有的目，本沒有人去注意后面頭腦的王李。

沐纖離包下了街角生意冷淡的一棟酒樓，樂得一的老板娘大力去踹正在打哈欠的小二道：“睡睡睡，一天就知道睡，老娘是沒給你發工資嗎？再這樣，客人都走了店也倒閉了，你去喝西北風啊？”

小二著被踹得生疼的小小聲嘀咕道：“這不是你昨天大半夜說聽見小孩哭，讓我打著燈籠找了半宿嗎？你自己想著發橫財還怨別人。”

一轉臉，看到沐纖離等人，又堆起笑臉，習慣地躬哈腰，手把人往里面引道：“客這邊上樓，喲這還有貨呢，幾位爺，車馬從左邊院門進就可以了。”

沐纖離聽這小二嘀咕得好笑，不由得問道：“別人半夜聽見孩子哭，不是應該害怕嗎，怎麼你們老板娘覺得找孩子能發財？”

小二一邊領路一邊笑了一聲道：“幾位客外地來的，不知道我們這里的況，不明白也是有的……”

“每次讓你干活你都干不明白，磨磨唧唧的，還想不想要工錢了？！”樓底下老板娘的嗓音瞬間就過了小二的。

小二趕閉，推開房門，倒了一杯水道：“幾位先歇著，我給幾位燒點熱水去。”

等小二走了，東陵清流先坐下喝茶，一邊還搖頭道：“這小二也太慘了，攤上這麼個老板娘。”

原本沐纖離的計劃是進了西岐之后就放慢腳步，但是現在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道：“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們直接去西岐皇城。”

東陵清流“啊”了一聲道：“這麼直接嗎，我們不先探聽一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

王李自己給自己倒茶道：“榮公子，一會兒啊你上一趟街，買點小東西，這里的況呢也就得七七八八了。”

東陵清流一口水差點噎住，驚道：“你什麼況，你還指揮起我來了。”

王李一副很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那當然是你去，不然難道讓莫公子去嗎？”

東陵清流卻是指著他道：“那你不能去嗎？”

“這個……實不相瞞啊，我進了西岐之后一直不太舒服啊，渾無力，還有點想吐，我可能是吃不慣這里的東西啊。”王李說著，臉立刻就難看了起來，探手去肚子，似乎真的是很難的樣子，又說道：“我覺得我需要休息。”

沐纖離看著王李這裝得很是那麼回事的模樣，笑道：“先生知道不西岐的事，你可別告訴我，你以前沒有來過西岐吧？”

王李抬眼，對上沐纖離明亮銳利的眸子，嘿嘿干笑了兩聲道：“倒也不是沒來過，我上次來也這樣……適應了好久才好的，這不是又很久沒有來了嘛，我得適應一段時間。”

沐纖離盯了他良久，看得王李額角沁出細的汗珠，這才輕笑道：“既然如此，那先生就好好休息吧，只是我這次帶先生同行，是希先生于我有益，如果先生還有什麼幫得上的地方，還請不要吝嗇。”

王李用力咧了咧角道：“我是想投奔莫公子的，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沐纖離滿意地點頭離去，王李看著的背影好一會兒，長嘆了一口氣。

東陵清流看看門口，又看看王李，猛然醒悟了什麼，滿臉怒容地指著王李道：“為什麼那樣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好啊你，枉我一路上當你是兄弟，這樣照應著你，你居然是個叛徒！”

王李下他的手指頭，示意他小點兒聲，道：“我有什麼好瞞你們的，這對我有什麼好。”

卻是猛地一轉話題道：”你還不去打聽事，你不去我就去了，誒，難就難唄，誰我是個外人呢，你們都不相信我，誒，我只希老天爺有眼，如果我在外面暈死過去了，希有個好心人能送我去醫館，不要讓我死在大馬路上……”

說著他還就真的站起來了，東陵清流被他說得頭皮發麻，一把拉住他道：“好好好，你休息你休息，我去我去。”

王李跟他確認道：“這可是你自愿的，不是我你的啊。”

東陵清流理也沒有理他，帶上周棣徑自就走了，也是沒想過沐纖離手下那樣多人，他堂堂東陵榮慶小王爺，竟要親自去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