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茶來，前不久西岐進貢的茶也很是不錯，一時到我不知送哪一種好了，倒不如一樣送……”

東陵清流話聲未落，沐纖離“啪”地一掌拍在了桌上。

在除了東陵清流自言自語的聲音之外便無任何聲音的房間里，那手掌接桌面的聲音顯得格外巨大，所有人皆是了，隨后便聽沐纖離怒聲喝道：“喝你個什勞子，東陵清流！你給我清醒一點！”

沐纖離越聽東陵清流在哪兒自言自語，心里的火就越燒的旺盛，東陵清流每說一句無關要的話就是往沐纖離心里那把火上添一柴。

東陵清流終于在沐纖離這一聲大喝下噤了聲，方才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一雙好看的眸子這才小心翼翼地看向沐纖離，卻是看得沐纖離更是氣急。

“說吧！你怎麼會來這兒？不好好地在皇城待著跑這兒來湊什麼熱鬧。”沐纖離面沉，帶了幾分怒火。

哪想東陵清流這會子仍舊是不知死活道：“哪兒熱鬧就往哪兒湊唄，皇城多沒意思，生在那兒長在那兒，早就看膩了。”

“沒意思？要出多大的事兒來才有意思，你前不久才帶人回去捅了簍子，這就又瀟灑走天下了？”

東陵清流聞言一愣，面上的笑略有些尷尬，想了想，很是沒有底氣地說道：“這不就是因為出了那事兒，出來風嘛，放松放松心，再加上皇城現在不是不太平嘛。”

“皇城不太平，那這雷州城就太平嘍？”沐纖離快被他給氣笑了，東陵清流被這一問，一時沒了言語，坐著沒再答話，提到半空的茶壺被他放下了，沒再繼續倒茶。

沐纖離見東陵清流不再狡辯，轉頭問向方才領東陵清流進來的那名將士，“你們怎麼上他的？”

這將士正開口，卻被東陵清流惡人先告了狀，道：“我自己好好地走在路上，你們烈焰軍像是一撥土匪似的，上來二話不說就把我抓了起來……”

東陵清流有意撇開話頭，但說話時總小心瞧著沐纖離，卻見沐纖離瞪著他越發惱怒的神，這聲兒也漸漸地熄了下去。

見東陵清流終于是消停了，這才又看向方才的那名將士，問道：“是他說的這樣嗎？”

那將士聞言，先是不卑不地行一禮，而后到道：“確如小王爺所言，小王爺帶著其護衛自東邊道上來，一路直奔雷州城，蔡將軍恐其有危險，這才下令將小王爺綁來。”

沐纖離聽后卻是瞧了眼東陵清流后站著的周棣，便見后者有些不自在地撇開了眼，不輕笑一聲，沒想東陵清流這個二世祖，邊跟著的侍衛卻是比他還知事。

惦念著自家主子的安危，這才沒在小蔡安排抓人的時候攔著。思罷，沐纖離這又看回東陵清流，而后又是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別以為曾經同我稱兄道弟，我便就治不了你了！還不說！”

“說什麼……”東陵清流別開眼，仍舊是死鴨子地辯駁著，卻是沐纖離一語道破，道：“是不是和那個秀秀的有關，你還執迷不悟！”

“不是這樣的！”一聽沐纖離如此說，東陵清流這才急了，猛地轉過頭來瞪大眼喊道，卻是又在沐纖離淡淡瞧著他的目之中漸漸平靜了下來，喃喃出一句，“不是這樣的……”

“那你是為了我……才跟到這兒來的？”沐纖離靜靜地看著失魂落魄的東陵清流看了有一會兒，淡淡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東陵清流聽見了，卻是垂首不語，沐纖離見狀無奈嘆一口氣，接著說道：“榮慶王府的暗衛也不是白養的，東陵玨抓到秀秀之事你也不會不知道。”

“此事有一半也是因你而起，是以你本不再涉足這些事，只求這事能順順利利地了了，卻不想無意間看到東陵玨在夜游人之事還未了之時離開了皇城。”

一聽到這番話，東陵清流有些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了沐纖離，一個沒注意口而出道：“你怎麼……”

卻不知又是想到了什麼便頓在了半，看了沐纖離好一會兒，才終究是泄下氣去，連拔的姿都像是頹了不，低聲道：“我那日偶然見七哥出城，試探了三哥好久才知道，原來秀秀不見了。”

“我也是怕再生事端，這便跟著后來也悄悄出了皇城的烈焰軍一路到了這兒……”東陵清流說著又是頓了頓，張了幾次口才終于說出后半句，道：“當初我決定要帶回皇城的地方。”

“就這兒，讓你想著帶回的皇城？中什麼邪了你。”沐纖離越發想不通東陵清流這一天天地都在想些什麼，要說他喜歡那個秀秀也不然，卻是不知何故總這西岐子帶著跑。

東陵清流聽沐纖離這話卻是有些委屈，睨了一眼，嘟囔道：“我當初齊云道遇上的時候也沒想管，這不是見著和西子靈一樣的樣貌，這才有所留意。”

“那時候正巧在雷州城的時候又聽說你生子，這才想著將帶回去，看看是不是西子墨的謀。”東陵清流這一番話下來，屋眾人也都沒什麼反應，約莫是這自己人太多，便也沒怎麼設防。

是以所有人都忘了還有個局外人王李，聽著他們這一段話，什麼皇城，王府，小王爺，生子，那面是一陣一陣地變著，無比地復雜。

無人理會的王李便在毫無存在地坐在原地看看沐纖離，又看看東陵清流，這看的多了，便就瞧出了一不對勁來，正這時，東陵清流又道：“之前我是跟著烈焰軍來的，但到了這兒忽然想起……”

“這位公子……”東陵清流話到一半，那王李似是想起了什麼來，一個沒注意就小小地指著東陵清流言語出聲。

這屋原先本沒人注意到這麼個小人，全心都看著自家將軍和那小王爺呢，這時突然多出個手指頭對著那小王爺，自是引去了所有人的注意。

王李卻是沒察覺，盯著東陵清流，微微蹙著眉頭，有些不大確定地說道：“這位公子……咱們之前是不是見過啊。”

羅奇跟在王李后頭，一聽這話卻是嗤笑了聲，道：“我聽人跟姑娘才這麼說話，不想你小子男通吃啊。”

羅奇這話一出，屋烈焰軍都不笑了開來，卻是沐纖離淡淡地掃了一眼，便又一下就嚴肅了一張臉，端正站好。

東陵清流看著王李也是愣了一愣，忽然間也覺得此人長得有些眼，仔細看了一會兒，猛然驚喜道：“你你你你你，那個說書的！”

“對對對對對，當時你邊還有個姑娘呢。”原先突然絡起來的氣氛也在王李這一句話里突然就消散了個干凈。

見著東陵清流突然僵住的一張臉，王李也是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便就小心翼翼地左右瞧了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小聲道：“欸欸欸，我就是那個說書的……”

東陵清流略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轉而看向沐纖離道：“就是他，那些事兒我也是從他這兒聽說的。”

“什麼事？”沐纖離這兩人這兩句對話說得云里霧里，便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了眼小心著地王李，又看回東陵清流道。

東陵清流聞言便回道：“就是這雷州城的怪異之，我先前到此地之時便覺得有些怪異，卻是想著日后還有機會來便就先擱下了。”

“哪想后來皇城生了那樣多事，一時間便給忘了，沒想如今這再到此地，竟已了如今這樣子。”東陵清流這話說著還嘆了口氣，卻是什麼有用的都沒說出來，沐纖離不好笑地看著他，以指敲了敲桌面。

東陵清流聞聲抬頭，便見那 沐纖離正一臉不虞地看著他，由是趕忙道：“就是這城中有個阿三的年，子極其暴戾，可那街坊鄰里卻都對其很是寬容，即便是他打了也不過是說兩句。”

“會不會是怕的，或是其后有什麼地方勢力在護著他。”沐纖離聽著便問道，東陵清流聞言卻是擺了擺手，道：“哪有，我那時候打聽過了這小子出生前便就沒了父親，后來母親病倒了更是日日在房中不見出來的。”

“他呢便就整日在城中混日子，期間又生了好多事，抓進去好幾回又給放了出來，哪里像是背后有人的樣子。”東陵清流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道：“不過我曾聽說他父親是先前鎮守雷州城的西岐將軍，同丕鵬民是好友。”

“那又或許是城中百姓其父恩惠，這才對他諸多寬容？”沐纖離猜著又說道。

這話說得東陵清流都覺得在理，可不知道為何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便道：“我也說不上來，總之城中東陵人都對其都沒什麼所謂，偏就西岐人對其尤為好。”

“你說若是其周圍的一圈人對其好也就罷了，總不能所有人都這樣吧，還是個如此頑劣之徒，不是很奇怪嗎？”東陵清流說完，好似自己的話也沒理，但他就是覺得那個阿三不大對勁，尤其是那最后一日看到的那小子的眼神，絕不是個普通人能有的。

沐纖離蹙眉沉思了一會兒，到底也是沒見過那阿三，便就將這事兒先放在了一旁，扭頭對著王李挑眉問道：“你呢，方才問你的事兒可還沒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