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我的，竟然能夠自由活了！得到自由，我急忙衝到馮婧旁，對著馮婧大聲喊道，“馮婧，你快點放開，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

我想要去拉馮婧，但是我的手卻是從的徑直穿了過去，對於我的話，馮婧恍若未覺，擡起那有著些微的嬰兒的笑臉，眸中是說不出的哀傷與深，“阿淵，你連我都不記得了麼？我是小婧啊，你的小婧……”

我以爲，顧淵會更加瘋狂地攻擊馮婧，畢竟，他現在中了失心蠱，本就沒有毫的人，誰知，顧淵的子，竟是忍不住微微了一下，他的聲音，如同夢囈一般，“小婧？”

見顧淵竟然有了反應，馮婧急忙點頭道，“對，阿淵，我是小婧，我是小婧啊，阿淵，你的小婧回來了！”

“小婧，小婧……”顧淵並不是在跟馮婧說話，而是在喃喃自語，“小婧，小婧……小婧是誰？！”

我剛剛要嘆的力量是偉大的，顧淵就忽然如同發狂了一般，傾盡上所有的力道，將手中的寶劍狠狠地向馮婧的口刺去。

“馮婧，你快點鬆手！顧淵會讓你魂飛魄散的！”我急得不行，可馮婧本就聽不進我的話，我出手，一掌狠狠地甩在顧淵臉上，“顧淵，你給我看清楚，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馮婧！用生命來著你的馮婧！馮婧那麼你，你真的捨得殺死麼？！已經死過一次了，若是你再殺一次，就永遠都不能回來了！”

顧淵的臉上，依舊戴著那張崑崙奴面，但是我卻能夠清晰地看出，他的眸中迸出妖異的、嗜的紅芒，他如同一隻狼一般死死地盯著馮婧，我的話對他本就起不了毫的作用，他依舊想著要將馮婧置於死地。

“阿淵，你真的想要讓我魂飛魄散麼？”馮婧眸中有晶瑩的淚閃，但是依舊沒有鬆手，靈的眸中，沒有毫的畏懼與退卻，滿滿的盡是不悔的深，“阿淵，醒醒，阿淵，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顧淵依然固執地將劍刺向了馮婧的口，只是，他並沒有再繼續增加力氣，他和馮婧就這麼僵持著，如同石雕一般。

晶瑩的如同水晶一般的淚滴從馮婧的眼角落，剛好落在這散發出耀眼的紅芒的寶劍上面，我以爲，這滴淚會快速從顧淵的寶劍上落，或者消失不見，誰知，這滴眼淚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一點一點向顧淵移去。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當那滴眼淚沒顧淵的口的時候，我依舊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滴眼淚，怎麼會莫名其妙地跑顧淵的口？！這不正常！很不正常！

更令我震驚的是，在這滴眼淚沒顧淵的口之後，顧淵眸中所有的冷漠與嗜的芒，都一點點褪盡，他手一鬆，手中寶劍就哐當落到了地上，他看著面前的馮婧鮮淋漓的小手，眸中充滿了無與倫比的心疼與憤怒。

難道，這失心蠱的解藥，竟然是真心喜之人的一滴眼淚？！這看上去，真的是非常的匪夷所思，不過，事實好像的確是如此。

“小婧，你這是怎麼了？是誰傷了你？！”顧淵快速衝到馮婧的面前，他想要拿起馮婧的小手，但是他的大掌只是徑直地穿過馮婧的掌心，並沒有握住馮婧的手。

“小婧！”顧淵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這一幕，他的眸，再次變了紅一片，那是無邊無際的刻骨的疼惜與憤怒，我知道，顧淵已經意識到馮婧已經死了。

“小婧，告訴我，究竟是誰把你給害了這樣？！”忽然，顧淵注意到了被他扔在地上的寶劍，尤其是當他看到那寶劍上仍然沾著的跡，他止不住地狼狽後退，“小婧，是我殺了你是不是？！小婧，是我殺死了你！”

顧淵臉上的崑崙奴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他的臉上落，他那張酷似顧長風的俊臉上，滿滿的盡是恨意，以及說不出的自我厭棄，“小婧，我竟然殺了你！我怎麼能夠做出這麼混賬的事！我真是該死！”說著，顧淵一腳將落在地上的寶劍踢起，在他的掌心，這把寶劍快速變了匕首大小的模樣，他將寶劍對準自己，就狠狠地向自己的口刺去，“小婧，既然我殺死了你，那麼，就讓我陪你一起死！”

“顧淵，住手！”馮婧急得不行，無法攥住顧淵的手製止他，只能去搶顧淵手中的武，“顧淵，不是你殺死的我，是上朔……是上朔和……”

終究，馮婧沒有把沈荇的名字說出來，我知道，馮婧心地純良，縱然恨沈荇恨得咬牙切齒，但是也不會刻意在顧淵面前說沈荇的壞話。

聽到馮婧這麼說，顧淵才停下了手中的作，他出手，抖著向馮婧的臉上抹去，當然，他的手，只能從馮婧的臉上穿過。但就算是這樣，顧淵依舊固執地保持著馮婧的小臉的姿勢，一年前離開魔界之時，我一直以爲，顧淵是不會上馮婧的，因爲，他的心中，有一個永遠都忘不掉的沈荇。但是看現在這副形，我才明白，顧淵對馮婧早就已經是深種。

“小婧，告訴我，告訴我究竟是上朔和誰殺死了你？！我要將他們挫骨揚灰！”

“阿淵，我……”馮婧看著顧淵，幽幽一嘆，眸中所有的緒，都化作了濃濃的不捨。“阿淵，上朔已經死了，這件事，你不要再追究了，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只想你好好的。阿淵，我以爲，我以爲我能夠陪你一輩子的，卻不料，我們之間的緣分，竟是這麼短暫。阿淵，以後，以後我就不能陪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地，好好地活著，找一個真心喜的子，好好待人家……”說著，馮婧的，就一點點變得明，脣角那淺淺的笑意，也是變得越來越模糊。

“馮婧！”

“小婧！”

顧淵出手，他努力想要抓住些什麼，但是很快，馮婧的形，就徹底消失，他什麼都沒有抓到。

“小婧……”顧淵踉蹌著倒在地上，他癡癡地凝視著馮婧消失的方向，忽然，他快速地爬到馮婧消失的地方，他出手，做出一副擁抱的模樣，明明，他的懷中，什麼都沒有擁抱到，但是，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是擁抱了整個世界。

“小婧，你回來……”顧淵喃喃道，“小婧，你回來，你回來，我發誓，只要你回來，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我不會再欺負你，更不會傷你的心，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會捧到你面前，小婧，你回來，求求你，回來……”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那般的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顧淵，也會有這麼悲傷的模樣，一時之間，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安他。忽然，我看到顧淵攥了手中的匕首，竟是狠狠地向他自己的口刺去。

“小婧，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死去的，我很快就會來陪你，小婧，我很快就去來陪你，你一定一定要等我！”

“顧淵，你腦殘是不是！”我一腳狠狠地將顧淵手中的匕首踢飛，靠，顧淵這廝，他竟然想要自殺！難道他不知道，馮婧死去，尚且能夠有魂魄留下，投胎轉世，可他是魔，若是他死了，真的就是要徹底地消散在天地之間了！“你以爲你這麼自殺，馮婧就會開心麼？顧淵，你這樣，只會讓馮婧更難過！”

“小婧死了，我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顧淵看著我，苦笑道，“暖暖，你不懂，我對不起小婧，我和小婧在一起的日子，除了欺負，我沒有爲做過任何事，我這樣的人，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顧淵，你算是你想死，也請你先搞清楚一件事，你是魔，不是人！你若是自殺，就真的要徹底消散在天地之間了，以後，就算是馮婧投胎轉世了，你也無法再和重新在一起！”我看著顧淵，頗爲恨鐵不鋼地道，“你想要補償馮婧，想要給馮婧幸福，你若是就這樣徹底消失了，馮婧下輩子的幸福，你要讓誰給？！難道，你要讓投別的男人的懷抱麼？！”

“我絕對不會讓小婧投別的男人的懷抱！”顧淵無比堅定地看著我說道，“小婧是我的，生生世世，只能是我顧淵的人！”

“顧淵，你不是要死麼？你趕快去死啊！我倒要看看，你死了小婧怎麼做你的人！”

“哼！”知道我是故意激他，顧淵一臉彆扭地別過了臉，，看到顧淵這副模樣，我總算是放心了，不管顧淵的心如何糟糕，最起碼，他應該不會再尋短見了。“暖暖，告訴我，除了上朔，害死小婧的人，究竟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