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會這麼做……”元烈俊的臉上似染上了一層複雜之。
李未央用袖子拭了下元烈臉上沾染著的灰燼,而的手卻被元烈握住。他的複雜心,他對自己出的不甘,李未央向來是知道的,而此時,可以得到他心底的難過。然而,這樣的他卻是不想見到的。
“他沒有後悔……走得也很安心……”李未央反手握住了元烈的手,緩緩說道。
是的,元錦走得時候心甘願,因為他終於可以去見他此生最的那個人了。而裴後……李未央一陣漠然,隨後角浮起一抹幾不可察的笑容,重生後的日日都在算計,算計別人,又何嘗不是在算計自己,然而卻算了一樣東西,最容易發現,也最忽視的東西。
那便是人心!所以沒有想到,裴後居然要和皇帝同歸於盡。
“恩,我知道!”元烈將頭靠在李未央的肩頭,就像小時候一樣。
“裴後……也如願了!”元烈漠然地說著。
“是啊!也如願了,雖然得不到陛下的心,但最終和陛下卻可以永遠地在一起了……”李未央有些唏噓。
還是小看了裴後,想來裴氏家族之所以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裴後一手促的吧。是那麼地深著元錦,這份深沉的,已經深到了的靈魂之中,更是讓到已經失去了自我,而正是因為這樣濃烈的,才讓眼睜睜地看著元錦縱容裴家,縱容子胡作非為,目的就是為了架空裴家的權力,但是裴後卻並不在乎,即便是家族因為元錦的縱容走向毀滅,也不去理會。
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著一個人,著那個給了無上榮耀,卻讓傷心絕的男人!的聰明,的算計,的謀略,的狠毒,的冷……甚至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而已,也只是為了他。
想必裴後早就料到會有今天的局面,所以也早已決定了,不管皇帝變什麼樣子,是瘋了也好,死了也罷,都要與他在一起。
只因的心中早已容不下其他的東西,裴氏家族又如何?江山社稷又如何?都比不上那個人對自己的言細語……然而終其一生,裴後也得不到元錦的,所以即便是死,也要帶著元錦。
這一場火或許是燒掉了養心殿,但卻圓了裴後最大的願!
只是的願來得太過沉重!饒是李未央,也不得不為之震撼。
“哎呀!”正想著事,旁的元烈突然像是吃痛一般,抱著蹲下來。
“怎麼了?”李未央一愣之後,忙湊過去問道。
“未央,我的傷了,好疼啊……”元烈可憐兮兮地說道,眼眸之中甚至出小狗般委屈的神。
“快讓我看看,是傷著哪裡了。”李未央心頭一震,就要去查看他的。
卻不想被元烈避了開來,不過口中卻繼續可憐兮兮地說道:“不要!你還是別看了,我覺得這條應該是廢了,你如果看了,一定會心疼的……到時候……”
“……”李未央沒有說話,因為知道元烈肯定還要再繼續說下去。
“到時候……萬一你覺得疚,想以相許怎麼辦?我……我雖然不想趁人之危,可是我肯定會忍不住答應的……”元烈抬眼著,晶晶亮的黑眸滿滿的都是。
燦爛如星辰一般的黑眸,讓李未央看得怔住了,眼前仿佛又浮現出他在火海中執意不肯獨生的固執表,眼前的人是的元烈,是一個人的,李未央的臉上慢慢地浮起如夏花般麗的笑容,定定地著面前的元烈,緩緩地開口說道:“……好,那你就準備答應吧。”
知道元烈的傷是裝的,但是……但是不要,這是重生後的第一次,決定依從自己的心意,嫁給一個男人,嫁給只屬於的元烈。
“你……你說什麼?”元烈本來笑著的臉一下子呆住了,隨後,驚喜若狂地追問道:“未央,你再說一遍,你剛才說什麼?是……是答應我的意思嗎?你真的準備嫁給我?我沒有聽錯吧?”
李未央微笑著點頭,道:“你沒有聽錯。”
“未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喜悅瞬間充斥滿了元烈的四肢百骸,激烈跳的心髒就要溢出他的膛。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抱起李未央就原地轉起了圈圈,“太好了,未央,你是我的了——”
大都看似平靜,但短短數日之,卻已經風雲變幻。
現在皇位懸空,朝中大臣以及大都百姓都在揣測究竟會是何人繼任皇位。而在所有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當中,無疑是以靜王元英的實力為最強,只因他背後有手握兵權的郭家,以及郭慧妃。而很多朝中大臣也頗為忌憚郭家,在左右衡量之下,皇位的繼承人似乎已經暗中敲定。
但……裴淵死後,旭王元烈竟派人接管了裴家全部的軍隊,並且以雷霆手段殺死二十三名不肯服從的將領,迅速掌控了局勢。旭王的支持,也是誰能登基的關鍵。
翌日,郭夫人一大早便奉詔宮了。郭家人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往深了想,只當是郭惠妃有些己話要與國公夫人說說而已。
寢宮之,數位宮各自垂首立著,郭惠妃坐在榻上,著一襲白暗魚紋緞面,發髻梳得很簡單,只用了兩枚對簪別住,整個人看上去異常素雅。現在正是皇帝新喪期間,穿著打扮自然會與平日不同,而坐在旁邊凳子上的國公夫人也是如此,一素深綠長,上毫無配飾。
不多時,就有宮捧著托盤走了過來,托盤上有兩個蓮花白瓷茶碗,裡面泡著今年新進貢的茶葉。宮將茶碗各自放在了郭惠妃及國公夫人側的茶幾上,接著便又退了出去。
“惠妃娘娘,近些日子可還安好?”郭夫人關懷地問道,惠妃的臉比前些日子更難看了。
“也還好!只是陛下駕崩,各類瑣碎的事有些多,倒也是費了好些力!”郭慧妃說道,不過提及皇帝,的眸中還是閃過了一難過的神。
郭夫人不由得悄然歎息了一聲,先帝與郭惠妃畢竟是夫妻一場,如今先帝走了,豈有不難過的道理,不過以後倒也有好日子過了。有了郭家人的支持,靜王繼承大統之事是水到渠的,日後郭惠妃便是太後娘娘了。
“娘娘節哀,保重才是要之事!”
“這是自然,其實我今日請嫂子宮,也是有件事想要與嫂子你商量。”郭惠妃端起放在一側的茶碗,拿起蓋子輕輕地抿了一口,掩住了眼睛裡的為難。
郭夫人斂了下神,“不知是什麼事?”
“大嫂也是知道的,元英他一直慕著嘉兒,只是……唉,以前的事,我也就不多說了,嫂子,如今恐怕這孩子還沒有死心。”
郭夫人卻微微愣了下神,心裡很有些不安。
郭惠妃含著憂慮道:“我知道嘉兒對元英沒有這個意思,但元英的脾氣……我阻止不了他多久,你們要早作打算。”
郭夫人應了,恰在此刻又有進來:“惠妃娘娘,殿下請您喝藥。”
郭惠妃一愣,隨即笑道:“我的病已經好多了,不必喝藥。”
可是那抬起的藥碗並未放下,徑直送到郭惠妃面前。
郭惠妃面極為難看,郭夫人皺起眉頭,惠妃終於咬牙,一口喝了藥,道:“下去吧!”
卻微笑道:“娘娘,靜王殿下讓奴婢近伺候。奴婢不敢擅離職守,請娘娘不要怪罪。”
郭夫人愕然地看著這一幕,郭惠妃長歎一聲。接下來二人便都未再提起此事,郭夫人又陪著郭惠妃聊了一會兒家常後,便起告辭回府了。
郭夫人的馬車行到郭府門前後,早已有人在等候了,李未央穿著一樸實無華的白長,上面有紫海棠的暗紋,發髻上只有一枚珍珠銀簪,斂而典雅。
“娘,您回來了!”見郭夫人要下車,李未央趕走過去,從婢手裡接過郭夫人的手,攙扶著緩步走下來。
“你怎麼也到外面來了,風這般大,怎麼也不加件披風?”郭夫人著手心裡有些涼意的指尖,微微斥責地說道,但眼眸中卻滿是寵溺之。
“娘,不礙事的,我不覺得冷,我們先進去吧。”說著話,李未央便扶著郭夫人朝府裡走去。
郭導也在門口迎接郭夫人,只不過母親才下車的時候,眉眼之間似乎含著一愁容,但在看到李未央的時候便又散去了,他暗自揣測莫非今日進宮遇到了什麼不如意的事?
郭夫人的院子,李未央將金茶遞了過去。
揭開茶蓋,花的香氣瞬間蔓延開來,郭夫人只覺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有些泛紅。不想讓兒嫁皇家,這後宮中的爾虞我詐,已經是見識過了,如何會舍得自己這個寶貝閨。
“娘,您這是怎麼了?可是今日進宮,遇見了什麼不順心的事,不妨說給兒聽聽……”李未央語氣輕地問道。如果不是遇上了什麼事,郭夫人不會這麼多愁善的,畢竟是大家子,經曆的風雨自然不,想來今日進宮,牽扯到的事可能會與自己有關。約之間,李未央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之所以這麼篤定,也是因為郭夫人看自己的眼神比起平日而言,多了些許為難。
“娘沒事兒,沒事兒,只是方才被這水汽熏著眼睛了而已,你莫要慌張!”郭夫人拉過李未央的手輕輕地拍著,不敢再看郭嘉的眼睛,生怕不經意間泄了什麼,讓兒也跟著一起憂愁。
郭夫人還在回府路上的時候,便想著今日郭惠妃向提及的事,思來想去,決定暫時不要告訴嘉兒,等先與老爺、兒子們商量一番後再決定怎麼做。
“好了,娘也累了,想歇息一會兒,你先回去吧!”郭夫人慈地說著,眼中飄過一複雜,但很快就斂下眼眸。
“恩。”李未央乖巧地點了下頭,沒有多言,隨後領著蓮藕便走了出去。
李未央默默無語地走著,心中已是浮想無數,郭夫人或許自認為掩飾得很好,可惜從下馬車那刻起,對方看自己眼神的微微變化就已是被察覺到了。那種不舍與難過,是從沒有見到過的……
郭夫人院子裡的小花廳,一整夜都燈火通明,恍若白晝。
裴後一死,整個裴氏家族也相繼論罪,裴家算是徹底垮臺了,正該是喜慶的時候。只是此時屋氣氛卻過於沉默,眾人的頭頂仿佛都有一片巨大的霾,臉深沉如死水。
“老爺,這可如何是好?”郭夫人擔憂地問道,此時的已經全然沒有了見郭慧妃那時的鎮定。
“嘉兒是我的心頭,況且對靜王並無男之,若是強迫嫁給靜王,只怕會耽誤的一生……”郭夫人看著郭素,緩緩說道。
郭夫人不想勉強郭嘉,而且也知道這個孩子的脾氣,想要的是郭嘉的幸福而不是什麼榮華富貴,雖然嫁給靜王就有可能為未來的皇後,這對整個郭家而言都是無上的榮耀,但如果得來這些榮耀要用寶貝兒一生的幸福去換的話,寧肯不要。
郭素自然也明白夫人的意思,但是現在這個形,想要直接回絕掉靜王肯定是不行,這其中牽扯的利害關系是他們不能忽視的。
郭導也是皺眉頭,一言不發。他早就看出了元英對李未央的很熱烈,很深沉。但是元英這樣的人並不適合李未央,不久之後元英就會登基為帝,邊自然不乏各類子,更不用說李未央與旭王之間的不容外人足了,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想辦法阻止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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