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楚抬起頭來看著太子,似乎有一瞬間的怔愣。太子淡淡地道:“過去你我之間的恩恩怨怨不過是為了爭寵,可是一旦我不在母後的邊,能夠保護的人只剩下你了。”
嬴楚有些吃驚地看著太子,在他心中太子是一個十分窩囊而且無能的人,並且因為天的多疑使得他不肯相信自己的親生母親,那麼輕易就落了李未央的陷阱,可是現在看來,其實他看錯了太子,或者說他過於低視了這個人,太子並不像他想的那麼愚蠢,也許有些事對方都是心中有數。那他為什麼還要如此頹唐……
看到嬴楚面上的不解之,太子微笑道:“很多時候人都知道應該怎麼去做,可是我們的心有著深切的恐懼,無法克服這恐懼就只會為失敗者,我就是一個這樣的失敗者,明明知道冷蓮別有用心,可是為了那一點溫存,我還是將留在了邊,甚至百般地寵,明明知道無論我怎麼做都沒有辦法讓母後開心,可我還是拼命的努力,希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挽留的眼神。明明知道父皇心中早已經有了繼承皇位的人選,可我還是不甘心,死死地抓住太子的寶座不肯放手。明明知道一切有人暗中作梗想要推波助瀾,可我還是忍不住相信……”
說完他轉過頭,看著嬴楚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愚蠢?因為我竟然會相信一個愚蠢的流言,也不肯相信是我的親生母親。”
這正是嬴楚一直以來的困所在,太子不能算是愚蠢的人,可他為什麼會這麼輕易就相信這樣的流言蜚語呢?
太子歎了一口氣道:“我只是不願相信親生母親也會這樣對待我,所以才一直覺得或許跟我沒有直接的緣關系,告訴自己這才是冷若冰霜的原因,可是現在我突然明白了……”
嬴楚看著對方,雙目之中含了一驚訝,卻聽見太子繼續說道:“也許母後本就是個不懂的人,不知道該如何去自己的子,但是這一回已經盡了全力來保護我,想讓我遠離這片戰場。雖然……”他頓了頓才道:“已經晚了。”
嬴楚從未見過這樣的太子,似乎褪去了太子的環之後他顯得格外的認真,而且寂寥。嬴楚淡淡地笑道:“太子殿下,此去雖然危險,可是有娘娘心的安排,您會平安無事的歸來。”
太子輕輕的一笑:“我知道自己將走向何,可是嬴大人,你知道自己的命運嗎?”
嬴楚難得聽見太子說這麼多清醒的話,不由挑眉:“殿下,這世上誰能知道前路如何呢?縱然我可以算出別人的命數,可是我自己的卻是一片空白。”
太子突然朗聲笑起來:“是啊,嬴大人也對自己的將來一無所知,更何況我這等平凡的人呢!希今後你能夠陪在母後的邊,令常常開懷,不至於過於寂寞。”說完,太子轉離去。
嬴楚下意識地走了兩步,大聲道:“殿下!”
太子回過頭來,在之下那張俊的面容顯出了一滄桑和悲傷,“嬴楚,我知道你求的是什麼,可是這世上不是人人都能如願的,我求了二十多年,也沒有獲得母後的關注,你又能比我好到哪裡去?所以我勸你一句,好自為之吧。”說完,太子轉走了。
留下嬴楚一人在夕下靜靜站了許久,也許他和太子明爭暗鬥了這麼久,今天他才第一次了解對方,一個人心中竟然能夠藏匿那麼多複雜的緒,明明知道一切卻還要裝作一無所知,懷抱著一不切實際的夢想,也許太子和他一樣都是可憐人。嬴楚想了想,終究笑了起來。然而等他轉過頭來,推門進皇後宮殿的時候,面上已經恢複了一派平靜的神。這世上或許有人放棄,可他絕不是這樣的人,哪怕走到黃河邊上,他也絕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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