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玉臉上毫未,心裡卻像有一陣暴風席卷了過去。
李未央笑了笑:“在皇家,你上卻有皇室子弟不該有的婦人之仁,我敢斷言,若是你繼續這樣下去,將來一定會輸的五投地,一部關於空間和人類起源的探險故事:進化碼!不要說什麼好友兄弟,哪怕那是你親生的兄弟姐妹,擋了你的路,也要毫不留地除掉!這才是為君之道!你是在外面遊學,學了什麼七八糟的誼回來,反倒把這些最淺顯的道理忘記了吧!”
拓跋玉一怔,隨後不敢置信地看著李未央,他實在不敢相信,一個小孩,裡能說出這樣殘忍的話。
李未央冷冷道:“我不是教你詐,只是不想自己被你連累,若是你無法做到殺伐果斷,只會害得我和你一起倒黴!”
拓跋玉半天都沒有說話,李未央說的話聽起來簡單,甚至有些不清不楚,沒頭沒腦,他卻能明白的意思。
“你……若是我真的依靠殺人無數登上皇位,那天下百姓會怎麼看待我?!我又如何讓臣民信服?!”拓跋玉忍不住反駁道。
李未央歎了口氣,依看,七皇子雖然聰明,但卻在有時候過於仁慈了,比之殺人不眨眼的拓跋真,他的格裡還有耿直的一面,或許,這就是老羅國公留給他的最寶貴也最無用的東西。作為臣子,自然可以耿直,這樣可以讓皇帝放心,但是作為帝王的繼承人,就是一個讓人無比頭疼的個了!李未央慢慢道:“若是有一天,七殿下能夠為天下之主,那誰敢來評判你的對錯?不管你是殺了兄弟還是誅了大臣,能衡量你的對與錯的,只有政績,只有看你為天下百姓做了什麼事。只要能為天下百姓謀福,哪怕你滿手都是腥,曆史上也不會記得了!相反,哪怕你再善良仁慈,如果無法給天下謀福,甚至帶來災難的話,只會丟了江山丟了命,到時候,誰會來可憐你!”
這些道理,其實張德妃和七皇子邊的人也都約對他過。可是——卻從來沒有任何一人敢當著他的面說的這麼直白!拓跋玉有一瞬間的呼吸停滯,他只覺得李未央的幾句話說的如此清晰明了,分明說出了他心中最的願和想法,這些想法是最原始的對於權力和皇位的向往,可是羅國公教導他的一些東西又令他產生矛盾,李未央的話,讓他原先的搖和彷徨全都消失了,一時間只覺得心頭堅定明亮,說不出的暢快。
李未央見他神發生了變化,心頭卻歎了一口氣。
這麼久以來,也一直在思考,一直在研究。
這些話與其說是想法,倒不如說是結論。
一直在研究皇帝的這些兒子們,太子,拓跋真,拓拔睿,拓跋玉,想要找出拓跋真最後登基的真相。
後來不得不承認,王敗寇的背後,就是毫不掩飾的腥。一帝功萬骨枯,任何人都不能阻攔拓跋真的路,否則他會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沒有這種決心,還是趁早靠邊站著去!
拓跋玉凝視著的眼睛說道:“沒想到你為子,反而比我更有決心。”
拓跋玉產生了一種想法,他覺得,李未央會這樣不惜代價的幫助他,多有一點,是因為對他有好。想到這裡,他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微微一,就像浮在水面上的飄萍輕輕地撞了柳葉,下意識地想要去的手。
李未央卻突然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拓跋玉一愣,隨即不解。
李未央意識到自己的冷酷,目稍稍冷卻了些,臉上的表確開始緩和:“七殿下,還有一點希你明白,我幫助你,絕對不摻雜男私。”
拓跋玉完全說不出話來,原本心裡的那點紅泡泡消失的無影無蹤,清冷的面孔浮現出一驚訝。
一旁的假山後,李敏德微笑起來。
他就知道,冷酷的三姐是不會看上拓跋玉的。可能是忽然意識到自己甩開公主跑過來聽,實在是很傻,他忍不住深深地垂下眼簾,懊惱地笑了笑。低垂的眼簾和烏黑的睫遮住了他晶亮的眸子,致清秀的廓和微微垂下的雙眉也讓他的臉龐顯得更加和,剛才的鬱卒之氣早已一散而空了。
可是,李未央的拒絕之態,並沒有讓拓跋玉有什麼不好的覺,恰恰相反,他反而覺得李未央的目中還含著灼人的熱度,正在抑地燃燒著——只不過是他這時候還沒有意識到,那並不是什麼對他的好,而是長久抑的對拓跋真的憤恨。
“七殿下如果覺得我說的對,就該早點對拓跋真下手。”李未央提醒道。
拓跋玉卻還在猶豫:“三哥,其實我有對不住他的地方。”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目忍不住微微了一下,裡面出許的痛。
李未央不由凝眸看他:“這話,我倒是聽不懂了。”
拓跋玉頓了頓,不知為什麼,面對著眼前的這個,他有將一切都告訴的沖,說:“三哥的母親原先是個出低賤的宮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也有一些,並不如外人所知。”
拓跋真的母親劉嬪當年本是一名普通宮,無意中被皇帝看中,一下子飛上枝頭,後來又生下了一個活潑可的小皇子,實在是得意了一段日子,可惜,不久後就死了。李未央雖然知道這段曆史,可拓跋真從來對此只字不提,旁人也都不敢說,聽到這裡,不由道:“難道其中還有什麼緣故?”
雖然有些難以啟齒,拓跋玉卻把它放在心裡接近十年,連張德妃也沒有告訴。他一直覺得它是深在心底的石子,無論何時都撈不上來。此時卻覺得它就在邊,還在蠢蠢。
“這件事,跟我有關系。”拓跋玉坦然地對李未央說起了自己心裡的事,他直覺地相信這個,“當年大侍衛發現有外人混宮,於是四下搜查。我正好下學,走到半道,看見一條黑影手持長刀從我們邊掠過,當時我只有六歲,心中有些恐懼。那黑人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一道宮牆之後。片刻之後,大侍衛統領牟放已領著人馬追了下來——”說到這裡,當時的景又在眼前浮現,拓跋玉的嗓音不由得有些沙啞,語氣也變得異樣:“侍衛統領追問我們,到底黑人去了何,其他人都嚇壞了,支吾不能語,唯獨我開口說,那黑人向西北方向而去。”
李未央被他的目燙了一下,抿起,心底也有一種預,只怕這件事還牽扯到宮廷的某個。
“那個方向,正是劉嬪居住的翡翠宮的位置。侍衛們將翡翠宮團團圍住,父皇也來了,他親自派人搜查,不想從劉嬪宮裡查出與宮外的周王叔來往的信,周王叔當年與父皇爭奪皇位,全家都被下了天牢,現在卻從皇帝妃子的宮裡搜到與周王叔勾結謀篡位的信。你想想看,父皇會饒了嗎?”
拓跋玉說著,面孔帶上了一涼意。
李未央不說話了,已經知道了這個事件的結局,皇帝一怒賜死劉嬪,又將周王叔全家抄斬,後來,拓跋真就被帶到武賢妃宮中養,武賢妃向來和皇後好,所以拓跋真自然與太子同手足,對皇後尊崇備至。但是這段曆史,卻被武賢妃特意瞞了,皇帝對外只說是劉嬪病故,算是全了拓跋真的臉面。其實明眼人都清楚這裡頭的關節,劉嬪份低賤,又生下龍種,自然有人覺得打眼,於是設計陷害。
李未央笑了笑:“這幕後之人很了解陛下的心思,知道他想要殺了周王斬草除,便為他找了個這麼好的借口。”
拓跋玉一下子愣住了。
李未央的聲音平靜而且沒有一:“你還不明白嗎?很多事,並不需要看的太複雜,甚至與七殿下你毫無幹系,你看到黑人,就說了實話,這並沒有什麼錯的。更何況,真正殺了劉嬪的人,一是幕後的黑手,二是皇帝陛下。劉嬪是否與外人勾結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只要舍棄一個後宮人,就可順理章地將周王連拔起。”
拓跋玉如何不知道這些道理,只是他卻為此深深疚,若不是他,劉嬪也許還有一線生路。他這一指,等於是幫幕後黑手把罪名扣了個十足。正因為如此,拓跋玉始終對拓跋真有一忍讓,有因為補償心理而生的愧疚,又有些傷其類,同是皇帝的兒子,有時候不得不面臨腥殘酷的屠殺。
“你說得對,這件事,關鍵是看父皇的態度,如果當時他肯相信劉嬪,也不會讓三哥自小失去母親。”拓跋玉低聲道,臉上的神漸漸轉為苦,還有種無法形容的複雜。
李未央突然笑了,現在這種張的時刻,的笑容顯得特別突兀,拓跋玉吃驚地著,李未央的神越發地冰冷:“不要再用你那可憐的同心去套在拓跋真的上,不如實話實說吧,其實拓跋真早就猜到幕後黑手是誰了。”
拓跋玉皺起眉頭。
“這件事,誰是最大的益者呢?”李未央微笑著問道。
假山後面的李敏德,不由自主皺起了眉頭,三姐說這句話,分明是說……
“武賢妃。”拓跋玉這樣回答。
李未央的笑容顯得很溫和:“是啊,武賢妃,有著永平侯府做後盾,又一直頗得陛下寵,可是最大的弱點,就是沒有兒子。這怎麼辦呢?自然是搶來別人兒子,可是其他人不敢也不能,最好的人選當然是沒有家背景卻又生了三皇子的劉嬪了。”
拓跋玉沒有說話,盡管他覺得武賢妃不像是這樣殘忍的人,可是直覺上,他覺得李未央是對的。
“害死劉嬪的人究竟是誰,陛下知道,皇後知道,拓跋真一定也知道。最重要的是,他選擇認賊作母,甚至如今在他已經有了回擊之力的時候,他也表現得十分孝順平靜,現在他大可以為劉嬪報仇了,可是他到現在還是武賢妃的好兒子,永平侯爺的好外孫,你還不懂嗎?他為了帝位,什麼都能忍耐!即便讓他跪下來武賢妃的腳丫子,他也毫不含糊,他就是這麼一個無恥的人!”甚至於,拓跋真就是拿準了拓跋玉的那一點愧疚,拼了命地在榨取利用價值。
這個人,真是比魔鬼還要可怕。
“你把三哥說的太殘忍了。”拓跋玉不贊同地皺眉頭。
李未央哈哈一笑,心想你還不知道他比你想象的還要殘忍,一個能夠將相濡以沫甚至不惜為他去死的發妻砍斷雙腳乃至於最後賜死,這樣的男人,你能希他是個良知尚存的人嗎?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若是不想為魚,你只能做刀俎!”李未央冷冷地道。
今天已經說的足夠多了,已經沒有興趣再說下去,要說不公平,這世上沒有人比老天爺對更不公平的!因為出生的時間不吉利,就被趕出了李家,若不是要和三皇子攀親,恐怕一輩子都做不回李小姐。在無數個和暗悲傷為伴的日子裡,也曾為此深深憤恨,哭著埋怨上天不平——的確是不公平,而且是非常的不公平。
當年的憤怒雖然強烈,但也許因為自己早已親手摧毀了那些不公平,李未央長長地笑歎了一聲,語氣中有自負,有驕矜,有慨:“只要你掌握了天下,你說什麼是公平,絕對不會有人說半個不字!”說到這裡,李未央的目灼熱,簡直像火燒雲一樣。
拓跋玉微微打了一個寒戰,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有一種狂熱被李未央點燃了!一個子尚且能夠說出自己的願,那麼他,為什麼不能呢?他想要做皇帝,真正地想要站在最高的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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