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微微一愣，接過煙盒沒有繼續，而是放到車頂。

“那麽晚了，你怎麽到這來了？”

陳嵐莞爾一笑，抱著肩膀與江洋並肩靠在車上，看著河麵道：“剛才板寸給我發信息，說你一個人在河邊。他放心不下你，讓我來看看。”

江洋點了點頭，嘀咕道：“臭小子，還懂事。”

“什麽？”

陳嵐沒有聽清。

江洋哈哈一笑，著後腦勺道：“我說，我能有什麽事，不用擔心。”

陳嵐點點頭道：“大晚上的一個人站在河邊，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江洋搖頭：“沒什麽事，就是突然心有些煩躁，一個人氣，安靜一會兒。”

陳嵐淘氣一笑，看著江洋道：“那我不會打擾到你吧？”

江洋擺擺手道：“不會，相伴隻會讓我的心更加愉悅。”

陳嵐聽後臉微紅：“真貧。”

夜已深，護城河邊的路燈突然熄了，整座城市陷一片漆黑之中。

江洋和陳嵐並肩靠在車上，看向印著月亮倒影的護城河。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二人沒有再說什麽，彼此保持著沉默，河邊安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音，甚至他們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

一陣風吹過，陳嵐抱著肩膀打了個冷戰。

“要不你在車裏坐會兒？”

江洋轉頭問。

陳嵐凍的有些發白，卻搖頭道：“我不冷，陪你坐一會兒吧。”

江洋看著眼前這幅如畫魘的絕世容，腦子一熱，張開左臂將攬懷中。

的頭發很，帶著幽幽的清香。

的更，像是沒有骨頭一般。

陳嵐一時間不知所措，心快要跳了出來。

這一切有些突兀，可又看起來那麽自然。

江洋左手抱著陳嵐，眼神依舊看著河邊。

而陳嵐的微弱掙紮也隻有不到兩秒鍾，隨後便臉紅的在江洋的膛。

這……

算是了麽？

江洋在河邊坐了一夜。

陳嵐陪了他一夜。

不過這個人在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就睡著了。

江洋把抱進車裏，順手蓋上了自己的外套。

當天空出現一抹魚肚白，太帶著橘紅出現在世界盡頭的時候，陳嵐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向窗外，江洋隻穿著一個白的襯衫，依舊靠在車看著河邊。

地上，散落的煙頭足有幾十個。

陳嵐打開車門，把外套披在江洋的肩膀上。

江洋微微一笑：“醒了。”

陳嵐點頭，隨後將散落臉龐的秀發攏到耳後，蹲下子用手撿起了地上的煙頭。

邊撿邊說：“一會兒記得喝點薑湯，河風吹一夜容易冒。”

江洋看著蹲在地上的陳嵐，心中升起一種說不出的覺。

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早上七點鍾。

江洋開車把陳嵐送到了門口。

陳嵐走到家門口突然停住，轉道：“這周六縣裏有演出，學校替我報名了，你可以陪我去嗎？”

江洋想都沒想，直接答應下來：“當然可以。”

陳嵐燦爛一笑，像極了一個孩子。

隨後開心的朝著江洋揮了揮手，拉開大門回到了家中。

江洋發汽車，調頭朝著冷飲廠的方向駛去。

……

石山縣東郊。

早上七點多的東郊，還有很多霧氣沒有散盡。

柱子昨晚值了夜班，睡眼朦朧的從保安亭出來上廁所，老遠就看到江洋的雷克薩斯風馳電掣的朝著這邊駛來。

柱子急忙打起神，拉了拉皺的襯衫，一路小跑上前拉開大門。

唐人冷飲廠的大門外，依舊是早早的排起貨車長龍。

工人們開始換班。

上夜班的回家休息，由其他工人番上崗。

陳豔麗看著工人們填寫工作接單，周浩站在二樓跟幾個供貨商談著什麽。

一切都是那麽井井有條。

徐誌高見江洋把車停下，從樓上下來道：“江總，李金福剛才來你辦公室轉兩趟了，一直問你什麽時候來，可能找你有事。”

江洋關上車門道：“我正打算找他呢，走，陪我去後院看看。”

說罷帶著徐誌高朝著後院走去。

穿過第六車間的後門右轉，大概六七百米的距離，老遠就能看到鍋爐的炊煙嫋嫋升起，一酒糟的香味撲鼻而來。

李金福穿著黑的膠靴，手持鐵鍬在揚著什麽，時不時的抓起地麵上鋪著的糧食放在鼻尖聞一聞。

“度溫度都不夠，王麻子，喊幾個人抓蓋大棚！”

李金福吆喝著。

王麻子猶豫半天道：“李主任，上次批來的五萬快用完了，錢不夠用了啊！”

兩個工人跟著附和：“是啊李主任，咱這段時間花錢確實有點快，要不大棚就別蓋了吧。”

李金福聽後眼睛一瞪：“扯淡！基酒不夠，就是再咋調也出不了好酒。大棚必須得蓋，我去找李會計拿錢。”

王麻子聽後一把拉住李金福：“老李，你可折騰點吧。人家江老板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哪能要起來沒完。再說了，老板讓你釀酒，無非就是想把倉裏的糧食給利用了，你管它釀出來的基酒咋樣，是酒不就行了？”

李金福一把甩開王麻子，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在教我做事啊？我是主任你是主任？想不想幹了！”

王麻子聽後撇：“你這人咋不識好歹，我為你好知道不！”

李金福道：“我用不著！我李金福走南闖北多年，啥世麵沒見過？我告訴你們幾個，糧食都是好糧食，咱不能糟踐了！蓋大棚能花幾個錢，他江老板要是連這點格局都沒有，我看咱們也沒必要在這裏瞎耽誤工夫。”

李金福拿起脖子上的巾汗，王麻子驚恐的指著李金福的後。

“咋啦？風啦？！”

李金福看著王麻子的表，隨後轉過去。

“我的老天爺！”

李金福嚇了一跳。

江洋微笑道：“李主任說的很好，王麻子，去找李燕拿錢，抓去買材料吧。”

王麻子應聲，帶著倆工人飛奔離開。

李金福有些尷尬：“都聽見了？”

江洋疑看向徐誌高：“聽見什麽？我什麽也沒聽見啊？”

徐誌高聳了聳肩：“是的，什麽也沒聽見。”

李金福鬆了口氣，隨後步正題：“你來的正好，我帶你看個東西。”

說罷拉著江洋朝著鍋爐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