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研究中醫的人思想大多保守，吃不慣那些冷食糕點。所以，慶祝晚宴是以傳統中餐方式舉辦的。

　在燕園的酒店大廳里，席開三十桌。所有參會代表十人一組共用一張桌。為了讓大家在席上自由討論，會務組并沒有強制給大家分桌。

　秦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卻沒想到他現在已經因為一次演講了全場名人，桌子上的幾人立即主和他打起了招呼。

　“秦老弟啊，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呆會兒酒菜上來，我非要敬你三大杯不可。”

　“是啊。年紀輕輕就能夠有如此見地，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秦老弟，這是我的名片。他日如若經過廣西，定要到我家落個腳。”

　“是啊是啊。如果秦兄弟到了廣州，一定給我個盡一盡地主之誼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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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才華的人，總是能夠贏得別人的尊重。秦當時站在臺上的講話雖然犀利傷人，但是，卻得到了眾人的認可和信服。

　這樣的話，他的那點兒小病反而被人給自忽略了。

　秦微笑著一一和眾人寒暄，并沒有站在臺上時那般的咄咄人。

　秦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這個時候再和這些人過不去，那就是給自已以后要走的路增加對手了。

　主辦方倒也大方，每桌都上了兩瓶五星茅苔。在座中人有不善飲的，都力勸秦喝酒。秦再三解釋，說自己喝酒過敏。一喝便會暈倒。

　眾人看他臉異常，也知其沒有撒謊。最后做出退讓，別人喝一杯酒酒，秦喝一杯果作陪。這樣他都有些扛不住了，連續跑了兩趟廁所。

　接著，便是主桌的領導們在蔡公民的帶領下挨桌敬酒。

　轉到秦這一桌時，蔡公民特意走到秦面前，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秦啊，你今天真正的給我們上了一課。講得好啊。講得非常好。不過，你有一點兒說錯了。”

　“什麼？”秦問道。

　“咱們開這個會議也不完全是浪費時間嘛。如果沒有這個會議，我們哪里能夠發現你這個人才？”蔡公民打趣著說道。

　秦沒想到看起來非常嚴肅的老人竟然會開玩笑，微微有些詫異。而跟在蔡公民后的那群人聽到領導的笑聲，像是有人按了遙控似的，也一起哈哈大笑起來。好像聽到了世界最有趣的笑話似的。

　“部長過獎了。我只是把自己想到的話給講出來而已。這些事也并不是只有我知道，稍微留心，都能明白。只是沒有人愿意站出來揭開皇帝上的這層新裝而已。”秦笑著說道。

　他話中試探的意味非常明顯，如果蔡公民能夠接的話，那麼，以后就是一個可以借力的領導。如果蔡公民不愿意答復，那麼，以后就可能會有很多阻力。

　蔡公民點頭，嘆息著說道：“是啊。這些道理是很淺顯明白的。可是，沒有人愿意說。大家都裝作不知道，得過且過。誰都不承認自己聞到了臭味，這一壇子也就只能繼續的爛下去。”

　秦心中一喜，如果蔡公民能夠表態支持的話，以他的權勢，中醫拯救之路就多了很多助力。

　“以后會好的。”秦笑著說道。

　“是啊。以后會好的。你今天的很多觀點讓我茅塞頓開。那個建立中醫公會，讓行領導行的觀點就非常的明確-----哈哈，現在不是談論這個問題的時候。等到會后，咱們找個時間好好地談一談。來，秦，我敬你一杯。”

　“我不能喝酒。”秦苦笑著說道。

　“沒關系。用果吧。”蔡公民寬容地說道。

　要是其它的領導要給下屬敬酒，下屬都是激涕泠地喝上三杯。哪敢像秦這般的用‘不能喝酒’的借口拒絕？

　“我敬蔡部長。”秦端起果杯子，和蔡公民了杯。

　蔡公民后的眾人再次發現，他對這個秦很是不同的。

　之前他在各桌敬酒時，別人喝滿杯。他只是一。

　而這個秦用飲料和他杯，他卻把整杯酒一飲而盡。

　“秦，我忘記問你了。你現在是在哪兒工作？”

　秦笑著說道：“我在首都醫科大學的中醫藥學院做老師。”

　“哦。屈才了啊。不過，這次中醫藥學院倒是給我們送來了一個很好的代表。”蔡公民笑呵呵地說道。

　秦冷笑，他才不會做給郭仁懷增添政績的傻事呢。

　于是，秦一臉尷尬地說道：“其實，我之前也想過代表院系來參加這個會議。還努力的爭取過名額。可是院系考慮到我年紀過輕資歷過淺的問題，覺得我還不適合參加這種高規格會議。就把我刷下來了。”

　“是針王王修前輩對我非常賞識，親自跑到會務組給我要了一個名額。并且力勸其它的專家組員同意，讓我代表專家組上臺發言。不然，我是沒有機會站在臺上的。”

　聽了秦的話，蔡公民的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塊黑紙。說道：“中醫藥學院的領導考核人才的辦法還真是大有問題。明浩，要給厲永剛校長打個招呼提一提這事兒。”

　站在蔡公民后不遠的書立即答應。并且掏出隨攜帶的記事本把這件事給記了下來。

　坐在秦旁邊一桌的朱老師聽到秦的話，驚地一頭冷汗。

　這小子真是太險了。背后捅的這一刀實在夠狠。

　如果蔡部長把這件事當真的話，郭主任的工作就非常被了。

　“我們郭仁懷主任也有自己的考慮吧。”秦努力的替主任‘辯解’著。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郭主任的名字也給點出來。

　“哼。這種以資歷和年齡取人的老觀念早就應該丟掉了。他的思想很有問題。”蔡公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

　這個‘思想很有問題’，或許就能夠判了郭仁懷的死刑了。

　蔡公民再次拍拍秦的肩膀，這才帶著人去下一桌敬酒。

　中醫協會的會長江善水也和秦了一杯，笑著說道：“小伙子很有前途。我看好你。如果有什麼問題沒辦法解決的，可以打電話找我嘛。”

　說著，就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秦。

　秦雖然知道江善水對待自己的態度是因為蔡公民看好自己，可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沒有無緣無故的，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他也不好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表現在臉上。親熱地和他寒暄著。

　等到蔡公民他們離開，秦再一次的為桌子上眾人的焦頭。

　每個人都可以預期，得到副部長看中的秦以后必當會飛黃騰達。

　于是，眾人敬酒的更殷勤了。秦跑廁所的頻率也變快了。

　朱老師也端了杯酒過來，站在秦面前滿臉討好地笑著，說道：“秦，以前我對你這個人太不了解，也經常用老眼看人。有很多得罪的地方，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來，這杯酒我敬你。我們以前的一些不開心的事就此揭過吧？”

　秦瞇著眼睛看著他，笑著說道：“我不會喝酒。”

　朱老師剛才就知道秦不能喝酒的事兒，連部長敬酒他都敢用果，自己也沒辦法托大，就笑著說道：“沒關系。你也用果吧。”

　秦搖了搖頭，說道：“果我也喝飽了。”

　唰！

　朱老師的臉一下子紅了，像是燒紅的云彩似的。

　他站在哪兒一臉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知道秦可能還對他有見，只得著頭皮說道：“我先干為敬。”

　說完，自己把杯子中的白酒一口喝掉。然后，一臉期待地看著秦。

　秦看了他一陣子，輕輕地嘆了口氣，端起面前的果杯了。

　“謝謝。”朱老師說道。秦這個細微的作差點兒把他給哭了。

　如果他把酒干了，秦也不，那才是當著一桌子人的面活生生地打臉啊。

　秦點了點頭，朱老師陪著笑臉，端著酒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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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銀奔馳拐進燕園，在食宿區的停車場停了下來。

　李令西推開車門，對晚一步下車的管緒說道：“管，你不是說要和我談業務嗎？我們跑到這地方來做什麼？”

　“到這兒才好談業務啊。”管緒笑著說道。

　“到這兒來談業務？這種地方有什麼好談的？如果管想找地方消遣的話，咱們不如去心園。哪個新來的仇煙還真是個人呢。說不定咱們有機會看到----憑管的本事，做一回幕之賓也不是沒有可能。”

　“天大地大，賺錢最大。沒有錢，一切都是短暫的。”管緒笑著說道。

　“管何出此言？管還會缺賺錢的好路子？”

　“這不，我不是來找了嗎？”

　“在這兒找？這兒有什麼賺錢的路子？”

　“這兒正在舉行一次全國的中醫研討會。”管緒一邊朝園子里面走，一邊解釋著說道。

　“中醫研討會？那和咱們要談的生意有什麼區別？”

　“那些參會的老頭子，就是一座座巨大的寶礦。”管緒笑著說道。“只要我們能夠把他們挖掘出來，就能夠大發其財。”

　“管，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這次回國要做的生意是中醫吧？不是基因科技？”李令西滿臉詫異地問道。心里還有著強烈的失落。

　“怎麼？看不起中醫？”管緒回頭問道，臉上仍然是那種云淡風輕的笑意。

　“不是。我只是覺得-----搞高科技才來錢快啊。而且，能夠得到國家政策的傾斜。咱們貸款也容易-----”

　“你覺得我會打無把握的仗嗎？令西。相信我的話，就跟進來。我會給你發財機會的。”管緒鼓著說道。

　“哈哈，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李令西雖然心中疑。但是基于小時候開始就對管緒的信任，還是跟著他向里面走去。

　他所不知道的是，這一次的跟隨，讓他一腳踏了無盡深淵。

　并且，永無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