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那卒跟著跑上來,道:「爺,您別急啊,小的跑得快,他們這會子應該才到二門呢,過一會就到這裏了。」
左焦急地手等著,終於,大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莊牢頭的聲音道:「快開門,羅公公來了!」
一個卒拉開大門上的小窗戶往外看了一眼,然後急忙吩咐開門,房門很快打開,所有卒垂手而立。
「老爺!」苗佩蘭帶著哭腔的一聲呼喊,立即讓左從羅公公眾多的隨從中認出了。
「蘭兒!」左沖了過去,苗佩蘭已經跟小鳥歸林一般縱懷,地抱住了他。
左摟著,急聲問道:「你怎麼來了?老太爺、兒呢?」
「他們坐船去倭國去了,我放心不下你,就回來了……,你還好嗎?」
「好的!」左輕輕著的秀髮,幾個月不見,苗佩蘭瘦多了。
旁邊一個侍衛陪笑道:「左公子,我們護衛老太爺他們到了東海邊,已經有海船等著了,可是三姨娘死活不肯上船,說要回來伺候你,生死都要跟公子您在一起。老太爺他們沒辦法,只好同意了。」
左著他:「你是……?」
「回稟公子,小的是永嘉公主的侍衛,這次奉永嘉公主之命護送老太爺他們到東海。」
「哦,辛苦了,老爺他們還平安嗎?」
「一切平安,在合州祭祖之後,帶著牌位,我們護送老太爺他們往東海走。路上遇到皇帝的傳旨大臣,宣旨任命老太爺為『送醫使』,賞賜金銀財寶無數。老太爺很是高興。京城派了數十名護衛隊隨老太爺到倭國。我們一起護送老太爺到了東海邊,那裏已經有一艘巨型海船等候,我們大部分護衛按照永嘉公主之命,跟老太爺的護衛隊一起,隨船護送老太爺前往倭國,小的和幾個兄弟護送三姨娘返回京城給公子報信。對了,老太爺還有一封信給您!」
說罷,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雙手遞給左。
左放開苗佩蘭,取過信,也不管羅公公在旁等著,先撕開了信仔細看了起來。
老爹左貴信中說了事經過,說了皇上任命他為送醫使的事,決定到了倭國,好好履職,為移居倭國的大唐子民送醫送葯。同時,也表達了一家人對左的擔心,希他能早日到倭國團聚。
原來說是到倭國居,現在了皇帝委派的「送醫使」,了朝廷員了,這倒是個戲劇的變化。父親有了那幾本老神醫的醫心得,醫肯定會大增的,這倒不用擔心。
看罷之後,左放下心來,這才將書信揣在懷裏,跟羅公公拱手致禮。將羅公公讓到了院子裏,在上次吃飯那裏落座之後,羅公公道:「這下子,左大人該放心了吧?」
「談不上,如果皇帝真要為難我的家人,就算我們躲到天邊,皇帝也會找到我們的。所以,真正安全的地方,只有皇帝的。」
羅公公有些尷尬:「大人這話倒也有些意思。既然大人放心了,咱家也就算了差了。」
兩人都哈哈笑了起來,雖然似乎都沒有發自心。
羅公公道:「大人這些日子可曾想過劉政會劉大人他們三個及其家人的醫治問題?聽說,他們的病都很嚴重了,據太醫署太醫說,熬不過幾個月了。皇帝聽了很是著急,這一次,還讓咱家來問問大人,能否憐可憐可他們家人,至,先把他們家人醫治了,畢竟,他們是無辜的,反正現在大人的親人也平安前往倭國了。讓這麼多人殉葬,只怕,於大人這仁醫風範,頗有不合吧?」
「嘿嘿,若不說仁醫倒也罷了,若說仁醫,我倒是不敢當了。」左冷冷笑道,「我說了,從今以後,我樂意做的事,我才會做,他們三個串通了整我,把我往死里整,現在都整到死牢裏了,我還把熱臉在他們冷屁上幫他們家人治病?我還真是有病了!我的家人是否平安,跟給他們家人治病沒有半點關係,我的家人平安是理所應當的,皇帝本來就不該株連我的家人,判決里也沒有株連我的家人的半點意思,所以,我用不著用我的家人的平安來換取給他們三個人的家人治病!當時換的條件,只是給其他大臣和家人治病,這一點我已經做到了。因此,公公再也不要用這件事來說事了。」
一通話,說的羅公公一張老臉漲紅了,乾笑兩聲,道:「那,大人卻要如何,才能給他們治病呢?」
「很簡單,」左道:「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據事實真相判我無罪,我就給他們家人治病,送我到倭國與我家人團聚,我就給他們三人治病。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你們要說我見死不救也好,說我鐵石心腸也好,我都認!沒關係,債多不愁,虱子多了不。我一黑鍋多了,也不愁多這一項!」
羅公公簡直無語了,大概是皇帝給了任務,所以又低聲下氣勸說了半天,左卻好不鬆口。羅公公無可奈何,只好搖著頭告辭走了。
他們一走,關上門,苗佩蘭撲左懷裏,兩人如似地擁吻在一起,過了良久,這才分開。
兩人相擁著坐下說話。苗佩蘭說了這些時間的事經過,路上,已經聽說了滿朝文武很多人都患了注病的況。但是不知道左跟他們的恩怨。於是左把事經過都說了。苗佩蘭聽說劉政會他們三個都患了注,高興地直拍手:「這才惡有惡報!該該該!」
可是,又聽說他們三個家人很多患了注病,左堅決拒絕不肯給他們醫治,除非宣告無罪之後,又有些黯然了。
的表逃不過左的眼睛,低聲問道:「
「你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不啊,老爺決定的,自然有老爺的道理。」苗佩蘭笑得有些勉強。
「有什麼話你就說,咱們兩不用遮遮掩掩的。」
苗佩蘭勉強一笑,依偎著他道:「我只是想,他們家人可憐的,被他們三個給連累了,要是不在他們家,或許這條命就能保下來了。」
左淡淡一笑:「我們家人又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他們不可憐嗎?他們還不是被我的事連累了!也要讓他們一下被連累的苦!讓他們也知道,這樣做別人是什麼樣的!」
「是,老爺說的沒錯。」苗佩蘭聽到左說起這件事,頓時想起家人到的苦難,想起自己的夫君秋後就要問斬,不覺心中一寒,摟了左。
有了苗佩蘭,左的日子便好過多了。
劉政會等三人原指這一次羅公公能說服左給他們家人治病的,沒想到還是沒有效果,三人這才真正慌了,他們的病已經很嚴重,拖著沉重的子,拖家帶口一個接一個地來跪在地上懇求左救命。包括於老太醫的孫於妍妍,當真在圍牆外跪了一天一夜,左依然鐵石心腸沒鬆口。
苗佩蘭開始的時候很不忍心,可是,見左無於衷,也不敢開口勸,到後來,索躲到了屋裏矇著被子。耳不聽,心不煩。
就這樣,過了整整兩個月。
注是一種慢病,一般況下要持續很長時間才最終死亡,但這一次,他們傳染的是杜夫人的有很強傳染的烈注病,所以發展很快,從左被投死牢到現在已經半年過去了,也就是說,這些病人也染病達半年了,除了左救治的這些病患絕大部分正在穩步好轉之外,其餘的劉政會、於老太醫好杜淹及其家人,則病持續惡化。半年時,已經多人出現了垂危證象。
其中便有劉政會的小孫子,杜敬的老母和於老太醫。
劉政會子雖多,但是似乎命中注定子息單薄,幾個兒子生的都是兒,唯獨大兒子新納的一房小妾,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孫子。今年已經三歲了。
兒和老人抵抗力弱,是最容易沾染注(肺結核)的。得病之後,也是最容易惡化引起其他併發癥的。
於老太醫已經於半昏迷狀態,他兒子於太醫稍好一些,但也是病很危重了。
為了給他們倆治病,於妍妍又一次長跪不起。
這一次整整跪了兩天了,大雨磅礴也未曾離開,幾次昏倒,被人抬下去醫治,醒了又過來接著跪。知道,現在到了最後時刻,再請不左救命,爺爺的一條命就要泡湯了。這麼跪著,風裏雨里,到後來,染了風寒,劇烈咳嗽,人已經憔悴得不了樣子,左還是無於衷。
苗佩蘭實在忍不住了,那一晚又是大雨磅礴,於老太醫的孫跪在外面,咳嗽聲在風雨里那樣的讓人心碎。苗佩蘭在被子裏,終於摟著左的脖頸低聲道:「老爺,要不,你就給於老太醫他們治治吧,他們了這番苦,也算是到了懲罰了。於姑娘也怪可憐的,看在這份孝心上,你就繞了他爺爺和父親這一回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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