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把手絹遞給丫鬟，對杜如晦道：「我需要把帳幔挑起來，給尊夫人診。」

杜如晦點點頭，親自挑起帳幔，出杜夫人的駭人容，蓋著一床綿被，一直到下，頭髮枯黃散，一個腦袋除了兩隻眼睛轉還能證明是活人之外，跟骷髏差不多了，就好像醫學院的骷髏上蒙了一張人皮。滿是皺紋的面額上，汗津津的，泛出寒。

問診發現，杜夫人說話聲音嘶啞，診脈舌，舌質淡而津，舌苔剝，脈虛數無力。

診查之後，左微笑道：「杜夫人放心，你的病沒有什麼大礙，堅持服用我給你開的葯，完全能治癒的。」

杜夫人臉現喜，緩緩點頭，沙啞著聲音含糊道：「多謝左大夫……」

左點點頭，起把放著杜夫人吐得夾痰的手絹的盒子蓋好，拿起來，對那丫鬟道：「以後夫人的痰，全部要裝在盒子裏，用火燒掉。千萬不要讓別人到。這一盒我來理。」

那丫鬟忙屈答應了。

左抱著盒子瞧了一眼杜如晦。邁步走了出去。

杜如晦本來聽左這麼說心裏也很高興，可是看見他回過頭瞧自己的眼，便知道事不妙，忙跟了出來。兩人來到大堂，坐下之後，左道：「尊夫人的病，非常重，實不相瞞，要治好，我最多只有兩把握。」

杜如晦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兩？」

「嗯，這還是必須嚴格按照我的用藥和要求來醫治才行。尊夫人的病歷時很久了，已屬於危癥，若不及時治療，熬不過今年冬天！」

「我明白了，這病，你師兄孫老神醫以及甄氏兄弟等名醫都看過，都束手無策。你說還有兩，已經是有了一線希了。就算是死馬當活馬醫吧。」

「嗯，」左道：「宰相大人您和令郎的病，應該是你夫人傳染的，邊的侍也有傳染的證象了，如果大人願意，我可以給尊府所有的人進行一次檢查，對被傳染的人進行及時治療。並進行必要的隔離，否則叉傳染一旦擴散，那可不得了，因為尊夫人的病極傳染，比宰相大人您的更厲害，務必小心。」

杜如晦愕然：「不是說，注之病只有死後的才會傳染嗎？

「不是的，活人也能傳染。」

這個觀點與唐朝通行的醫學觀點完全不同，杜如晦又不是醫者，也只是道聽途說的，便更不能理解了。不過，既然左一本正經這麼說了，杜如晦又非常的信任左的醫，自然是聽他的了。拱手道：「如此有勞了，我立即吩咐所有的人都來接檢查。」

「好，從尊夫人邊的侍僕從開始檢查，他們是高危人群。

杜如晦的宰相府雖然很大，但是僕從並不多，所以檢查沒花多時間就進行完了，結果很令人擔心，——服侍杜夫人的幾個丫鬟老媽子全部被傳染，重的已經開始發病，其他的也程度不同地出現了癥狀。在杜如晦和他兒子邊的僕從，也有被傳染的，病相對較輕。由於不知道注可以在活人之間傳染，所以沒有引起重視，當了傷風等普通病癥對待了。

左制定了隔離治療計劃，把生病的人全部進行了隔離，對新派來服侍的健康的丫鬟和老媽子進行預防注病的培訓，並配置了消毒藥水提供給消毒防。

左讓人抬來一爐炭火，戴了鹿皮手套，正要將那一盒裝著杜夫人痰的手絹放在爐火上燒掉，突然心念一，對旁邊的杜如晦道：「杜大人，你們全部出去吧，這個痰是有傳染的，當心傳染。」

杜如晦忙帶著其他侍從全部退出了大堂，左打開盒子，取了剛才杜夫人吐的帶痰的那方手絹，折好，從出診箱裏取出一個裝械的小鹿皮袋子，把手絹放進袋子裏，封口扎死，放進了懷裏。然後才把剩下的手絹全部用炭火燒毀了。

這一切忙完，一整天都過去了。到了傍晚，左這才理完，告辭返回家裏。

孫思邈正在家裏等著他回來，他已經知道了劉政會調虎離山之計，對左道：「這個劉政會真不是個東西，敢跟我玩的，我回來之後得知此事，立即找上門給他一頓痛罵，這老小子說奉旨行事，我便把太上皇的話擺出來，他才沒話說了。」

左喜道：「你見到了太上皇了？」

「見到了，我把這件事全部都說了，太上皇說他不管這些事，不過，他相信我的話，讓我轉告劉政會，只調查就行了，不準來。」

左心中大定，拱手道：「多謝師兄，辛苦了。」

「沒什麼，這劉政會就是公報私仇，我已經把事原原本本都跟太上皇說了，太上皇已經派人傳了口諭給劉政會，要求他秉公辦案。現在杜大人也派人留守在這裏，就更沒問題了。——對了，杜宰相的病怎麼樣了？」

「病已經大好，再繼續堅持服藥，便能痊癒的。不過，他的家人也染病了，我已經做了隔離治療理。特別是杜夫人，病很危重，不一定能治好。」

「嗯，謀事在人事在天，儘力就行了。咱們跟突厥的戰事這一次估計有大的斬獲，已經將他的主力包圍了！嘿嘿」

左大喜：「太好了，如果能徹底解決突厥就好了。」

孫思邈搖頭道：「徹底掃平突厥的可能不大，不過，這一次如果能重創突厥，至可以保證北疆數十年的太平，就已經是奇功一件了。」

「如此重要的戰事，難怪皇上連日辛苦理軍。」

兩人又說了一會閑話，孫思邈這才告辭回去了。

第二天，左正在睡覺，突然，門外砰砰砰聲響個不停，左驚醒過來，一骨碌爬了起來，起帳幔。這時，喬巧兒從門外沖了進來：「不好了，相公，劉政會派了很多兵甲，已經把咱們院子團團圍住了，誰也不準出去。」

「這老小子到底想做什麼？」左一邊穿服一邊嘟噥道。

他穿好服出了屋子，來到大堂前的月臺上，老爹左貴等一家人都在院子裏，驚恐地著院門外，苗佩蘭手持兩把柴刀衝過來，站在了左邊。

杜如晦的侍衛邢伯手持一條鞭，正在門口跟什麼人說著話。其餘的侍從，各持兵刃護住了眾人，有的上了房頂和牆上，警惕瞧著外面黑的兵甲。

突然，門口的邢伯手中鞭落在了地上，掩面哭了起來。

左覺有些不妙，下了臺階，快步來到門口。便看見劉政會手裏高高舉著一個金捲軸，邁步走了進來，後侍衛各持刀劍，警惕地盯著苗佩蘭。

劉政會走到院子當中，覺得周圍一圈人看著不得勁，索邁步上了臺階，來到大堂前的月臺上，轉掃了一眼眾人，將手中金黃捲軸高高舉起，朗聲道：「聖旨到！左跪下聽旨！」

左更是覺不妙，袍跪倒。

劉政會輕咳一聲，得意洋洋念道：「左欺瞞擅用忌葯，致人不甘辱自盡，著刑部尚書劉政會將其緝捕，依律斷，家財抄沒，以告亡靈。欽此。」

左抬頭向劉政會，厲聲道：「我什麼時候欺瞞用藥害死人了？」

劉政會冷笑幾聲，道：「你還不知道吧？杜如晦杜宰相，昨夜上吊自殺了！」

左腦袋頂上猶如響了一個炸雷，震得他腦袋嗡嗡的，怔怔道：「自殺？為什麼？」

「因為你！」劉政會將手中聖旨抖了抖，「聖旨已經說得很清楚，你欺瞞杜宰相，擅自用人胎葯給杜宰相治療注之病，杜宰相此前已經說過，他寧可死，也不用人胎葯治病，你明知這一點，仍然將胎葯，為了欺瞞宰相大人，還將藥品全部碾碎磨細，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嘿嘿，宰相大人還是知道了，愧之下，懸樑自盡了！皇上知道之後，震怒，下旨讓本拿你治罪，這下，你還有何話說？」

「不可能！昨天我還和杜宰相說話，在他家診病給他夫人和兒子等人診病，如何就，就上弔死了呢？」

「還不都是你乾的好事！你要不欺瞞杜宰相，用胎葯，欺辱宰相大人，他又如何會上吊自盡？」

左氣得渾發抖：「杜敬呢？是他搞的鬼對吧？這王八蛋，說好了一切由他理，我只需要配藥，他會勸杜大人服用的，與我無關。他在那裏？我要跟他當面對質！」

「對質？嘿嘿，把你送到法場砍頭的時候，他或許會來看你一眼，總歸你是那什麼基金會的會長嘛。嘿嘿嘿——把所有人帶走！」

兵甲們齊聲答應，衝上來就要拿人。

大豆和豆花兩個孩子哭著抱住母親茴香的，驚恐地著兵甲們。茴香向丈夫侯普，侯普面若死灰，垂頭喪氣蹲在那裏束手就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