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頻頻點頭:「很不錯,那你準備派誰參加呢?」
左道:「我不參加,為了避嫌,同時,我要行醫,也沒空的,這種事得找個專門人士來才行。」說到這,眼珠一轉,道:「如果可以,我姐夫倒是不錯,他在合州就是衙門負責管錢穀的,他來管賬我放心。另外一個,我想想再說。」
「嗯,這基金會的錢都拿來賑濟災民嗎?」
「那倒不一定,只要是公益質,服務民眾的,我覺得都可以。」
孫思邈在一旁話道:「除了賑濟災民之外,還可以救濟那些拿不出錢來治病的人,補藥費,讓大家有病能治。」
左眼睛一亮,心想對啊!賑濟災民有朝廷,這方面自己能起的作用比較小。但是,如果用這筆錢來搞一個紅十字基金會,用來解決貧困百姓的醫療問題,只怕更有意義。當下喜道:「師兄這個建議很好,這筆錢是給杜淹治病換來的,應該用於給天下貧困百姓治病用。就搞個……,嗯,醫療基金好了!不要直接給錢,那這個錢在各地開設藥鋪醫館,給那些貧困百姓提供免費醫療!讓老百姓生病了能看得起病!」
中醫治病使用的藥材大多很便宜,而且那時候沒有現代化的昂貴治療手段,所以看病花費並不貴,對於小康之家以上的人家,看病的錢是不問題的,但是,對於低收的普通百姓,家裡有個長期病號,那長期吃藥還是要吃窮的。而對於貧困之家,養家糊口都問題,本沒錢看病。這種醫館主要針對低收和貧困人群的。
孫思邈想不到自己隨口一句話,竟然得到了左的贊同,也很高興,不過,他一直不怎麼相信杜淹會真的拿出錢來,所以,現在邊去籌劃這種事,有點做夢娶媳婦的意思,但見左如此熱心,也不忍破壞他的興緻。便只是微笑點頭。
杜淹道:「現在說妥了,咱們去給家叔治病吧?」
「好!」左答應道。
孫思邈也想瞧瞧熱鬧的,所以跟著前往。三人乘車來到杜淹府邸,左以為這一輩子再不會來這裡,想不到又來了。
杜寅幾兄弟見左來了,都是驚喜加,忙不迭過來打躬作揖。左也懶得理他們,徑直來到了杜淹的臥室。
杜淹躺在床上,一不,杜寅在一旁低聲道:「父親,左公子來了。」
杜淹浮腫的子了,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瞧見左,竟然微微一笑,他虛腫的臉已經很難看了,加上這詭的微笑,讓人有些骨悚然。
左也不多說,坐下診脈舌,掀開被子看了看,又了他的手腳,問了一些自覺癥狀,心中已經瞭然,說道「這個病我可以治,但是,我不能開方,你們得到我家裡來,拿葯。我煎好了給你們。」
杜淹孱弱的聲音道:「左公子,老朽先前莽撞,說話不中聽之,還請海涵,實在不是老朽本意。你先前提出的三個條件,除了第一個自首,老朽的確沒有指使人殺害牛把式和甄氏兄弟,不存在自首之外,辭和散財,老朽都答應了。我侄兒宰相杜大人也做了保。這風毒水腫之證,你就給老朽治斷了吧。再不要讓老朽這等折磨了。」
左冷笑一聲,道:「早先我就說了,你這病沒辦法斷的。特別是你依舊勾心鬥角煞費苦心搞壞事,就更沒這可能。」
「那……,這方子能否給我,以後再犯,也可以自己照方抓藥啊。——公子,我已經辭,而且把差不多全部家財都捐了出來,再對你沒有任何威脅,你就可憐可憐我,留個方子給我保命吧。」
旁邊杜寅也道:「是啊,左公子,家父畢生錢財全部捐獻,換一個保命的方子,也不為過啊。」
左眼珠轉了幾轉,一一從幾人臉上掃過,淡淡一笑,道:「行,既然你們這麼說了,也對,你不當了,沒錢了,應該不會對我有什麼威脅了,用不著擔心,這麼多錢,買一個保命的方子,倒也可以了。我就把這方子寫給你們。不過,病癥千變萬化,沒有包治百病的方子的,這方子這次有用,將來未必就一定有用,還得隨證加減調整用方才行。」
「我們明白的。多謝!」
左提筆寫了一道方子,只是對上次的方子隨證進行了加減,看著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遞給杜寅的時候,杜寅都直犯嘀咕:「這方子……,跟您上次留下的方子差不多啊。能否治好家父的病呢?這次的病可跟上次的不一樣。」
「不相信我,又何必請我來?」左冷冷道。
杜寅這時候可不敢得罪他,忙低三下四地陪著不是。
左道:「這劑葯連吃七天,應該就會大好,那時候我再來複診,調整用藥。」
「是是,多謝!」
杜寅忙把方子給僕從拿去揀葯煎熬。
左道:「這七天之,希你們能把答應的事做好,不要再過問朝政。至於家財,請列一個詳細的清單給我,我們立一個基金會,將財產轉移給基金會管理。」
「基金會?」杜淹和幾個兒子自然也不明白。
左和杜如晦便把基金會的事給他們說了一遍。
「好,這法子好,那我拿出全部家財,也有了個明確的去,心裡也就踏實了。錢財乃外之,老朽這把年紀,留著也沒用了,兒都大了,也用不著我照應他們。我這就讓他們登記造冊,然後把金銀珠寶古玩字畫移給你,把所有店鋪和田產都過戶到你的名下……」
「不不!不是過戶到我名下,好象我為了這筆錢才給你治病似的。是過戶到基金會的名下。」
「基金會的名下?」杜淹茫然了,浮腫的眼簾面呈一條,瞧著杜如晦。杜如晦自然也搞不懂。
基金會在現代民法里是一種擬制人格的法人,可以擁有財產,獨立承擔民事責任,可以以法人的名義對外從事民事活。這是市場經濟條件下的一種法律制度。左給他們耐心地解釋什麼是法人,為什麼一個組織可以當作一個人來看待,他有什麼樣的權利和義務。
見他們難以理解,左又拿出衙門的財產來說事,說了半天,杜如晦他們還是不懂,因為古代沒有財產登記制度,也沒有什麼房產證之類的,衙門的東西是皇上的。歸於個人,並不存在集所有這種制度。
家庭財產也是這樣,實行嫡長子繼承製,也就是說,理論上,所有的家庭財產都是屬於家長所有的,也是歸於個人。不存在由某個組織有財產所有權的問題。
所以,儘管左打了很多比方,找了很多例子,說得他口乾舌燥,杜淹和杜如晦等人還是一臉茫然。
這也難怪,唐朝商人的地位非常低下,連做生意都被圈定在固定的東市、西市裡,而且進行時間上的限制,對商人也有種種歧視制度,商品經濟不發達,自然不可能產生民事法人制度。腦袋裡也就更沒有法人的概念,也不可能理解和接這種制度的。
左徹底泄氣了,他兩手一攤,道:「那你們說該怎麼辦?」
杜淹是不敢說的,這時候生怕惹惱了左,到底是自己的命要,拿出巨額錢財,目的就是這個,不能把主要目的給破壞了。所以瞧著杜如晦,讓他拿主意。
杜如晦道:「方才左公子你說的,立一個基金會對財產進行管理,這個我聽懂了,就是讓大家一起拿主意,不要獨斷專行嘛,這沒問題,只是,這財產,你說歸基金會所有,把田產這些都過戶到基金會名下,這就不能理解了,照我說,還是劃歸一個人名下才行,由他來掌管,這個基金會的人,幫著一起出出主意,群策群力嘛。」
左苦笑,自己前面說的都白費了,本來是數服從多數的委員會管理制,了一個人說了算,其他人幫著出主意的首長負責制或者說是主人幕僚制。如果連杜如晦這號稱神的超級知識分子都不能理解的這種法律制度,那就別指別人能理解了。
想想也是,千百年來帝王君主制都是講的一言堂,在朝廷,皇帝說了算,在衙門,刺史、縣令說了算,在家裡,家長說了算。整個社會都是一種一言堂的制度格局,民主制度那時候恐怕連萌芽都沒有。人們都已經習慣了服從,聽從上司的指派,自己拿主意自己當家作主,還沒這個習慣。
左費了一番口舌之後,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嘆了口氣,道:「行,那你們說,這些財產該怎麼辦?劃歸誰的名下?」
杜寅小心翼翼瞧了一眼左,陪著笑道:「這些東西,要不就不過戶了,依舊還是落在我們杜家,如何用度,左公子你說了算,啊不,還有那個基金會,你們說了算。如何?」
見左的臉立即沉了下來,躺在床上的杜淹忙孱弱的聲音道:「胡說!不過戶,那什麼散財?還是把田產、房舍等等都過戶到左公子名下的好,由左公子支配,反正我也有人在基金會裡,賬目清楚明白的就行了。」(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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