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淹作為朝廷重臣，自然是對這永嘉長公主的德非常了解的了。現在聽說左竟然是的人，心中不掂量起來，要是朝廷的大臣，只要不是王爺宰相，差不多他都敢頂，但是，對公主，他還是沒這膽子的。

杜淹讓冷隊正用附片給牛把式下毒，想栽贓陷害，當作左的把柄好把他控制在手裡。

杜淹之所以使出這一招，是因為這段時間左在醫上連著出招，都是讓人震驚的醫案，顯出了非常高超的醫水平，震了整個京城，特別是今天救治甄權，更是使出了神醫華陀的神技開治傷！讓杜淹不得不刮目相看。

原先他還只是以為左醫不錯，是個可造之才，所以只是作為後備來培養，但是這段時間左的表現太過搶眼，讓他發現，左潛力不可限量，所以決心把他收為己用。

杜淹從皇上的口風中探知皇上不準備殺掉甄氏兄弟，最多給個罰，便趁皇上還沒有下旨之前，指使冷隊正用提審的機會刺了甄權口一劍，誣陷甄權奪劍企圖潛逃不，畏罪自殺。那一劍正中甄權心口，沒想到甄權的心臟長得有點歪，便沒有刺死，又偏偏遇到左這個穿越過來的醫者，用現代外科技救了他的命。

杜淹得知左救了甄權之後，在震驚的同時非常惱怒，當即將左傳喚而來，厲聲命令讓他用治病的機會殺掉甄權。這一招有點投名狀的意思，只要左殺了甄權，這個把柄握在手裡，左一輩子就只能死心塌地跟著他杜淹了。沒想到左竟然抗命，跟當初甄氏兄弟一樣，這讓杜淹非常的震怒，威脅要殺死左和其家人。

想不到，這一招徹底激怒了左，而左居然抬出了一個杜淹本惹不起的超重量級人永嘉長公主！饒是杜淹老巨猾，一時卻也不知所措。漫說他用牛把式的事栽贓陷害本便百出，經不起推敲，就算坐實，有永嘉長公主的保護，最多判個無意誤治，罰點燒埋銀了事，本不得他分毫，反倒惹惱了長公主。

這可不是好玩的，長公主只要不時在兩個皇上耳邊嘀咕一些他的壞話，天長之久，白的也要變黑的，更何況他杜淹黑的東西太多了，要抓他的痛腳，一抓一個準。

杜淹腦瓜轉得極快，立即發現自己不能來的了，忙換了一副笑臉，走出長條幾案，來到左邊，明晃晃的胖臉上滿了難看的笑意：「，適才老夫因為惱恨那甄權老匹夫想謀害老夫，氣惱之下，才讓你做這件事，你到底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本份，怎麼殺人呢？老夫莽撞了，多有得罪，還請勿怪才好！——來人，擺下酒宴，老夫給老弟賠罪！」

左一擺手，冷聲道：「你不用跟我來這一套！既然咱們已經翻臉了，我也不說什麼，我這九品醫正，是大人保薦得的，我家那宅院，是大人給的，這，我不當了，這宅院，我也不要了。今日統統還給大人。從今以後，你我各不相干，你當你的權臣，我當我的小郎中。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告辭！」

說罷，左袍袖一拂，轉就走。

杜淹想不到他竟然當場辭，連一大棟宅院都不要了，很是尷尬，忙道：「老弟！有話好好說，何必如此！」

「道不同不相為謀！沒什麼好說的！」左走了幾步又站住了，轉過來，冷冷道：「作為醫者，我最後再奉勸你一句，你這風毒水腫病已經很嚴重，全是因為你玩弄權，險狡詐勾心鬥角。如果你從今退，再不問朝政，或許還有些年頭可以活，但是，如果你一如既往，你的死期不遠了！言盡於此，告辭！」

說罷，大踏步往外就走。

冷隊正瞧了一眼杜淹，看是否阻止，杜淹無奈地搖搖頭，皺著眉瞧著左遠去。

等左離開之後，杜淹的臉立即拉了下來，盯著兒子杜寅，道：「牛把式死了？怎麼回事？」

杜寅惶恐地道：「兒子讓冷隊正給他服了一碗附片湯，他就毒發而死了，嘿嘿。父親放心，沒人知道的。」

「你！你瘋了！」杜淹重重一拍桌子，「誰你殺了牛把式的？」

「啊？」杜寅很是吃了一驚，畏畏道，「不是父親說的，給他服些附片湯，讓他中毒嗎？」

「你這廢！我只讓你給他服附片毒，讓他中毒，好證明左誤醫使人中毒，以後好借這件事幫他，讓他承咱們的！誰你毒死他的？！」

「兒子以為，這個，毒死了不比讓他中毒後果更嚴重嗎？他也更能承咱們的，也好死心塌地跟著您啊。」

「弄巧拙！唉！」杜淹長嘆一聲坐在椅子上，用手捶了捶腦門，「如果牛把式不死，咱們進退都有路，他要死了，萬一左知道真相，這件事就不好辦了！——現在不就是這樣！如何收場？」

杜寅嘟噥道：「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是永嘉長公主的人嘛，要不然，這件事就可以死死扣住他，讓他彈不得，乖乖聽命的。」

「你們當初說已經清了他的底細，怎麼這件事卻搞不清楚？」

「是啊，誰又能想到呢，連半點風聲都沒有。按理說永嘉長公主很是囂張的一個，不可能跟他好卻沒人知道啊。要不，兒子還是去探聽一下吧？」

「嗯，不過一定要小心，只需找於老太醫他們查實那紙條就行了，不要去問永嘉長公主，不然惹惱了這母老虎，可不是鬧著玩的！」

「是！兒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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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出了杜淹府邸大門，門口停著一輛大馬車，左以為是杜家的準備送自己的馬車，既然已經跟杜淹鬧翻了，他家的馬車也不坐了，低著頭往前沖。雖然現在已經宵，但是，寧可讓巡捕抓了，也不願坐杜家的馬車。

他正往前走，那馬車夫卻道：「左老爺！」

左站住了，迴轉頭，只見那馬車上著一桿旗子，上面斗大的「孫氏醫館」幾個字，原來是孫思邈的馬車！

左驚喜地跑了過去，車簾一挑，孫思邈坐在車裡，笑瞧著他：「上車來吧！」

馬車夫已經在車轅邊放了腳蹬，左踩腳蹬上了馬車，鑽進車棚里，盤膝坐下。笑道：「師兄，你怎麼來了？」

孫思邈道：「我從皇宮回來，聽說杜淹把你走了，擔心有什麼事，而且又宵了，怕你回不來，便趕著馬車來接你。」

「多謝師兄！」

「怎麼樣？看你著臉，出什麼事了嗎？」

「是！我跟他鬧翻了。」左把經過說了一遍。當然，拿永嘉長公主當擋箭牌的事自然是不能說的。

孫思邈聽罷，沉聲道：「這賊！竟然殺人栽贓陷害，別怕他！我會把他做的事稟報皇上的。有師兄在，他你不得！」

「嗯。」

「你辭很好，我早就說了，這沒什麼當的，這是一件好事，以後可以專心修道行醫，呵呵，那宅院還給他最好，今夜就連夜搬到我哪裡去。先住我家，等這件事擺平了，再找一好宅院。你住在我家裡，他杜淹膽子再大，也不敢到我家來拿人！」

左忙拱手表示謝。

他沒有告訴孫思邈，自己搬出永嘉長公主的擋箭牌，杜淹已經不敢對自己怎麼樣。不過，孫思邈的建議很不錯，現在只有住在他家才穩妥，先冷靜觀察一段時間，再作打算，因為永嘉長公主這擋箭牌是虛的，是蕭蕓飛不知怎麼得了人家的印章，拿來哄人的，這件事不能當真。所以，杜淹真要自己，永嘉長公主是不會出來保自己的。只能靠孫思邈這塊擋箭牌了。

左道：「甄老神醫怎麼辦？」

「也抬到我家去！皇上命我救治他，不能扔下不管。」

「好，師兄，我想去一趟牛把式家，看看況。」

「沒問題，我陪你去！」

孫思邈的馬車是治病用的，類似於現在的救護車，可以不宵令的限制，一路通行無阻，打馬揚鞭來到牛把式家。

唐朝雖然有宵，但是辦理喪事是可以不宵限制的，臨街搭了一個靈棚，停著一口杉木棺材，還沒有上漆。靈棚里掛著幾盞風燈，街坊鄰居十幾個來幫忙的坐在靈棚里守靈。牛老太和兒子兒媳披麻戴孝坐在靈前燒紙，嗚嗚地哭著。聲音都啞了。

聽到馬車鈴鐺響，眾人都抬頭去，孫思邈的馬車來到靈棚前停下。兩人下了車。

牛老太一見左，更是悲從中生，啞著嗓子哭得更傷心。牛家兒子兒媳忙過來迎接。

左和孫思邈上前捻了一炷香上香作揖，燒了紙錢。

左從懷裡出錢袋，了，裡面大概有五六兩碎銀子，全部遞給牛老太，道：「老人家，我們剛剛得到消息，來得匆忙，也沒有帶祭奠用品。這點錢拿去買些祭品。算是我們的一番心意。」

牛老太悲悲切切哭著接過，連聲謝。(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