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守然老臉漲紅，訕訕躬諾諾答應。

孫思邈道：「你不要眼高於頂，小看了他，他的本事，只怕比你強！他能用沉木接骨，你會嗎？他有一種葯吃了病患昏睡不覺得接骨治傷的疼痛，你有嗎？他連甄權、甄立言兩兄弟都治不好的疾都治好了，你能嗎？他會用廉價的藥方治療中風，你會嗎？他能用新法炮製附片烏頭增加劑量也不會中毒，你行嗎？他敢於在醫舉里評說仲景醫聖的論斷，你有這膽量嗎？就算有，你能說出仲景醫聖的不足嗎？」

孫思邈問一句，孫守然諾諾答應一句，說到最後，已經是滿臉愧，老臉漲紅了。等孫思邈說完，彷彿明白了孫思邈的用心，喜道：「父親是想用這師叔的位置，換取他把這些醫都傳給咱們？」

孫思邈心裡便是這樣想的，只是這種事自然不好承認，哼了一聲，道：「人家願不願意傳授，得看咱們有沒有這本事了！」

「是，」孫守然想了想，低聲道：「父親就不能用金錢啥的跟他換，非得這樣嗎？」

「哼！要是能用金錢換，我還用費這麼大的勁嗎？」孫思邈沒好氣道，「這左不要錢，不要，不要人，也不稀罕為父的藥方！」

孫守然有些傻了：「金銀位人都不要，已經很是稀奇，他一個學醫的，竟然也不要父親的方，還當真奇怪了，不過，既然這些他都不要，又為何同意我師門，當我們的師叔呢？——不對，他會不會跟咱們想的一樣，師門了，再把師父終所學悄悄學了去呢？」

「他要願意學我的醫，沒問題啊，那就名正言順跟他流切磋了，他只要願意教我接骨、麻醉藥和其他醫，我就算傾囊相授也無妨啊，可惜，人家不在乎我的藥方醫，真是想學我的……，呃，這個……，長壽而已。」孫思邈沒辦法把他跟左的易告訴兒子，因為這返虛吐納功沒人知道，也不能跟外人說。

眼見孫守然愕然著自己，孫思邈懶得解釋，道：「行了，別的你不用管，明天通知你所有師兄弟，在道場集中，跟你們新師叔見面就是！」

孫守然忙答應了。

爺倆說著話，不久，那些中風患者陸續都來了，孫思邈親自診查，按照左先前教的辯證之後，分別擬定了方劑，並隨證加減，確定了最後的方。

孫思邈有一個自己的藥房，他進了這個藥房，孫守然等眾徒子徒孫們都跟在屁後頭想看看稀罕，孫思邈冷然道：「這方子是方，外人不得觀瞧！」說著，便把門關上，從裡面上了門閂。

眾徒弟都是面面相覷，又著大師兄孫守然，心想這方子就算是方，不給我們瞧，總該給你自己的親兒子看看吧？莫非連親兒子也不能瞧？

他們這樣想，孫守然更是這樣想的，父親對藥方從來不藏著掖著，對徒弟們絕對是傾囊相授，能學到多，能學到什麼樣，那得看自己的本事了。從來還沒有像今天這樣不給外人看的方。

只不過，轉念一想又明白了，這方子太珍貴了，不用人蔘就能治好中風病患，真可謂點石金的方子，如果隨便傳給外人，大家都知道了，那就沒辦法點石金了。

但是，父親對錢財從來不在乎，皇上賜給他的金銀財寶不計其數，都讓他拿去買民間方了。所以，父親絕對不是為了貪圖這方點石金的生財作用的，應該是看中了這方子能用很廉價的藥治療中風，能造福百姓，既然這樣，以父親的脾氣，按照以前的做法，但凡有這樣的好方，他肯定會四把這種方子給自己的徒弟們的，絕對不會而不宣。

一眾徒子徒孫想不通其中奧妙，便搖著頭嘆息著各自散了。

孫思邈在自己的藥房配好葯，又親自煎好，把葯倒進分好著標籤的各個病患的藥罐里，然後把藥渣都混合在一起，放進爐火里燒了，這才開門，讓葯將湯藥端給那些病患帶回去服用，每罐三天，吃完了再來取。

病患和家屬到櫃檯一結賬，都是驚喜加，一劑葯才二三十文錢，比以往治療中風的每劑葯三四千文簡直是天壤之別。這樣的價錢，一般人家都能承，就算是生活窮苦的人家，也能想辦法湊到。都是連聲謝。有些中風偏癱多年的老病患，得知康復有，激得老淚縱橫。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左便騎著馬來到了孫思邈的家門口。拍門之後，門應聲而開，門房已經得到了孫思邈的代，說以後每天早上左要來，那門房老者上次左登門拜訪時曾經見過。這老者拱手陪笑道：「左公子，快請進，老太爺等著您呢。」

左跟著他進了院子。

孫思邈是譽滿天下的老神醫，是皇上邊的大紅人，可是，他家只能用寒酸二字來形容。佔地倒是大的，但是房舍很，而且都是陳舊的普通民居磚瓦房，沒有雕龍畫棟，所以顯得空空的。

孫思邈的兒子孫守然開設的孫氏醫館就在附近，孫思邈的徒子徒孫們都住在醫館里，因為孫思邈的八個徒弟全部都早已經出師了，所以沒有跟隨在邊，都在孫氏醫館里坐堂行醫。

孫思邈的兒都出嫁了不在家。邊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孫守然開設醫館，小兒子孫守行對醫興趣不大，一心修道，一直跟隨父親修鍊道。所以住在孫家宅院里的，便只有孫思邈夫妻和孫守行一家人。大兒子孫守然一家人則住在醫館後院里，好打點醫館。

進到院子里。這院子大，站在門口，便看見遠院子一腳，一個老者，手持桃木劍，腳踏七星口中念念有詞好象在修鍊法，看相貌有點像孫思邈，只是比孫思邈老一些，頭髮和鬍鬚都花白了。

門房見左新奇地瞧著那老者，便低聲道：「九老爺，這是我們老太爺的二公子，也就是二老爺，名孫守行。」

那邊孫守行已經瞧見他們了，收了架勢，倒提桃木劍，快步走了過來，躬一禮：「左公子！您來了！」

左忙躬施禮，一時不知如何稱呼，便用現代人打招呼的習慣，說了句：「你好！」

孫守行笑了笑，一拱手：「這邊請，家師和一眾兄弟正等著呢。本讓我在門口恭迎的，遲遲不見你來，我便讓孫伯在門口等著，自己在院子里練練法，怠慢之，還請恕罪！」

「客氣了！我來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無妨，請這邊走！」

孫守行帶著左穿過院子，從會客大廳旁邊角門進去，來到後面。孫家宅院分外兩部分，前院是會客正堂、還有孫思邈講經說道的道場和二兒子孫守行一家人的住。後院則是孫思邈夫妻的住。

在大堂與後院之間，有一座很大的草堂，是孫思邈講道的道場。裡面此刻已經站滿了人。都是孫思邈的徒子徒孫。大部分是男子，還有一部分是的，有老有小，老的六七十歲的，小的也就八九歲，稚氣未泯，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瞧著他。

孫思邈一共有八個徒弟。而孫思邈的八個徒弟都各自或多或收了一些個徒弟，而有些醫進的徒孫，經過師父許可之後，也開始收徒弟了，所以加起來，孫思邈的徒子徒孫已經有一百多個。滿滿的站了一屋。

左沒想到這陣仗如此之大，進到大堂黑的全是人，孫思邈帶著幾個徒弟迎了上來，微笑道：「這邊請！」

帶著左來到大堂里，這大堂非常空曠，能容納幾百人，四周全是可以拆卸的落地門窗，門窗上方橫掛著一卷卷的厚厚的氈毯，也不知是用來做什麼的。

大堂前方，這裡掛著一副畫像，一個瘦的道人正在練丹。題款龍飛舞也不知道寫得什麼。

孫思邈讓左站在自己邊，捻了三炷香，恭恭敬敬道：「尊師在上，今弟子斗膽代師父收左忠為徒。」說罷，將三炷香遞給左：「給師父上香磕頭吧！」

左接過三炷香，低聲道：「咱們師父什麼？」

孫思邈斜了他一眼，也低聲道：「畫上寫的有啊，自己看。」

左忙上前幾步，來到畫像前，捧著三炷香，仰頭觀瞧，只見畫像上果然寫著幾個篆字，他這一年來苦練書法，對各種書也都學過一些，所以已經認得，只見寫的是：「抱虛子」三個字。

原來教孫思邈返虛吐納功的那活了一百四十多歲的老道，道號名「抱虛子」，瞧他這瘦的樣子，人說千金難買老來瘦，看來此言非虛。

他將三炷香在香爐上，退後兩步，朗聲道：「師父在上，請弟子左忠一拜！」說罷跪倒，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起之後，站在了孫思邈邊。(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