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貴老爹搖頭:「太過倉促,合州老宅和藥鋪,真要理,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辦好的。特別是,你新近剛剛做了醫,萬事開頭難,若把力都放在置辦家宅和舉家遷徙上面,牽扯力,多會對仕途有影響,這是最要的。所以,為父儘管也想搬來京城,跟你們共天倫之樂,但是,為了你的仕途著想,還是暫緩個三兩年的,等你在京城站穩基了,咱們家也有些閑錢了,合州藥鋪、老宅也商量著能賣出好價錢了,那時候再商議舉家遷來京城的事。」
左知道父親一向做事穩健(當然,除了這次打悔婚司被氣瘋了不顧一切之外),舉家遷徙這樣的超級大事,他自然不會輕易作出決斷的,尤其是自己在京城才起步,就更不願意因為這件事影響自己的仕途,便點頭答應了。
左貴老爹又道:「你在合州種的藥材,想必在京城要用,為父回去之後,便跟祝葯櫃商議,托他們藥行把這些收上來的新藥材給你每月按需送來。」
左喜道:「好啊,我還擔心巧兒家後院地方到底小了點,拿娘家的家宅後園來種藥材到底不方便,蘭兒住在哪裏照料時間長了也是不妥,正琢磨著怎麼辦呢。父親這辦法太好了!」
左貴老爹微笑點頭,捻著鬍鬚道:「將來,你用這些新葯給人治病,創出名氣來了,藥材需求量增大,地若不夠,還可再拿一些田地來種藥材的,又或者,到時候在京城附近再購置一些田地種藥材,那便是將來長遠打算的事了。」
「是啊,另外,我們在合州用新法炮製的附片,這幾天我給人治病,用了之後效果明顯,已經小有些名氣了,估計今後使用新法炮製的附片的數量會很大,靠我們自己炮製只怕不夠用的。而且,我們已經把附片、烏頭炮製新法賣給了祝葯櫃獨家專營,新附片的療效和用量已經得到合州醫的認可,但是,京城還不知道也不認可,我正在努力擴大新附片的知名度,如果將來新附片被京城醫學界接之後,大量應用在各種醫方里的時候,那附片的銷量肯定會倍增加。所以,父親回去之後,可以把這件事告訴祝老掌柜,讓他可以籌劃來京城開設藥鋪,專營附片了。我們家在他們恆昌藥行有份額的,他們賺了錢,我們也就能賺錢了。」
「嗯!為父回去就辦這件事!」
左貴老爹對新附片的作用還是很有的,上次在合州,左當著縣太老爺和兩位醫的面,用一斤附片給倪智治病,將垂死的倪智挽救了回來,由此獲得了合州醫湯博士的許可,將新附片作為合州方醫用量認定,對此,給左貴老爹很大的震撼,現在聽左要在京城推廣新附片使用,便是信心滿滿的了。
又喝了幾杯之後,左對喬巧兒道:「既然不在你們娘家種藥材了,那蘭兒再住你們家只怕就不太妥當了,要不,還是找個地方搬出來住吧。」
喬巧兒道:「也沒有什麼不妥當的,不過既然相公決定讓苗姐姐搬出來住,就依相公所言。明兒就找地方租房子,須得離咱們不遠的,也方便有個照應。要不然,他一個姑娘家孤一人住在別,總讓人不放心。近一點的好。」
左貴老爹飲了一口酒,想了想,嘆了口氣,悠悠道:「罷了,不用外面找去了,明兒他搬來這裏住好了。」
左原本也在擔心苗佩蘭一個姑娘家單一人住在外面不妥當,想不到一向倔強得甚至不講道理的父親,竟然鬆口讓還沒過門的妾室先住到家裏來,老爹左貴的決定當真是讓他覺如騰雲駕霧一般狂喜,只怕這是自己的幻聽,忙不迭又問:「父親是說,讓蘭兒住在咱們宅院裏?」
「嗯,要不然,他一個姑娘家單住在外面,有個三長兩短如何向母親代?對外嘛,就說是同鄉,暫住的。等滿一年後納過門就是。」
左這才肯定父親說的是真的,狂喜不已,將旁邊巧兒和芷兒的手一邊一個抓住不停搖晃著:「太好了!這下子就放心了!」
喬巧兒和白芷寒也高興地點頭稱是。
左貴老爹瞧著左,到底還是搖了搖頭:「忠兒,你是中人,這本是好事,只是太過癡迷於兒長,對你仕途不是什麼好事,切記,咱們左家宗耀祖的重任,已經落在了你的肩上,切不可辜負了這番大好前程!」
左急忙把二的手放開,訕訕笑道:「是,父親教誨,我記住了。」
左貴老爹瞧著他眼中依然抑制不住的喜悅,心中暗嘆,這孩子雖有大好前程,但是只怕真不是當的料,想有什麼青雲直上飛黃騰達,只怕是難上加難的事,轉念一想,原先都已經徹底失了的,現如今兒子不僅考中醫舉探花,還當了醫了,這邊已經是喜出外的驚喜之事,所謂知足常樂,仕途之事,到底不可強求。
第二天,左把煎好的新藥用砂罐裝了,上班的路上給牛把式家送去了,依舊是三天的量,屆時再煎新葯。而左貴老爹則去了瞿老太爺和喬老爺家辭別,又到車行雇傭了一輛馬車回合州。
次日一早,得了信的人都來送行,喝了餞行酒,左貴老爹帶著丁小三,乘馬車出城往合州去了。
苗佩蘭高高興興搬到了左家新宅里,跟白芷寒兩人住一屋有伴。苗佩蘭有武功,力氣又很大,有在家,再加上小松鼠黃球,左上班就放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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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署皇城皇城醫館。
太醫令何澤剛剛給一位皇親國戚看完病送走了回來,門外一名小吏送來一疊文案,是有各地報上來的各種文書。
何澤了個懶腰,拿起一份文書隨意翻了翻,都是誇誇其談宣揚功績的陳詞濫調,扔到一邊,又拿一份翻閱著。
突然,他被一個名字吸引住了——左!
翻回封皮看了看,是東南醫館通報的材料。標題寫的是:「廉價祖方治癒數年中風沉痾」!容寫的是東南醫館新任醫正左忠,使用每劑葯僅二三十文的祖傳方,替牛把式治好了患病長達兩年的中風偏癱。如今牛把式已經能下地自由行走了。
何澤腦袋立即翻江倒海地倒騰起來。
整個太醫署只有他何澤知道,這位左是權臣杜淹親自推薦參加醫舉的。能得到這種殊榮,要麼是心腹,要麼是很有來頭的。左的背景何澤知道很清楚,只是一個合州的小郎中,當初戰,因為擁軍,曾獲得了趙王爺李元景的嘉獎。此外沒有什麼來頭。杜淹親自推薦他,肯定不是看在趙王爺面子上,因為趙王爺如果要推薦左,他自己便可以直接推薦,用不著拐彎抹角通過杜淹來做這件事。所以,左很可能是杜淹的心腹之人。
現在,他到了東南醫館沒幾天,東南醫館便報上了他這麼一個很有震撼力的醫案通報。說不定便是杜淹的人暗中給東南醫館的人打了招呼的。要不然,東南醫館廖醫監那個勢利眼,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就把新人往上推薦的。就算這新人真的有什麼方治好了大病,在廖醫監眼中,也是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的。而現在左去了沒幾天,便報上這樣一篇文章來,只能說這老傢伙得到了杜淹的點撥了!
他卻不知道,廖醫監不是得到杜淹的點撥,而是被蕭蕓飛用永嘉公主的名號威脅了,以為左是永嘉公主的人。
何澤自以為想通此節之後,便開始琢磨這件事該怎麼辦了。按照常理,下面報上來的文件,他看完了扔一邊就行了,覺得好的有價值的,才會往其他醫館轉發,特別好的,才報送上級主管部門太常寺領導審閱。但是,這必須非常有價值的或者大有來頭的文章才行。而這一篇報告,便有了這樣的價值。
唐朝沒有什麼學刊,想寫學文章只有兩個途徑,要麼自己掏腰包出書,要麼通過衙門公文形式轉發。前者因為印刷和造紙跟不上,所以對於一般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而後者,要以公文形式轉發,則是一種難得獲得的高級待遇了,只有那些有聲有名氣的老大夫才有這種榮耀,而新近後學特別是剛剛到崗的這些小年輕,一般是不可能這個待遇的,
當然,如果這個小年輕有足夠強大的後臺,那就另當別論了,做何澤眼中,左便已經備了這種條件。
唐朝太醫署相當於現在的衛生部加皇家醫學院加首都醫院的角,不僅有醫療功能,還負有領導全國各地州縣醫學的職責,有指導下級醫館業務的職權。
太醫署以自己的名義轉發下面上報的醫學文章,可分這樣幾種況:第一種是就在太醫署部傳閱,第二種是轉發到京城太醫署直轄的五個醫館,第二種是轉發到京城所有醫館,最後一種,是對有重要學價值的文章,則可以轉發全國部分州縣甚至所有州縣的醫館和醫,並同時上報上級主管部門太常寺。
當然,最後一種是相當臉的事,沒有一般的關係是絕對不的。當然,文章本也必須要有足夠的學價值,要不然,轉發下去讓人笑話,那也是不的。(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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