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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 第188章 太平說到做到(為妞妞點點貓加更)

 剩下的勇士們在負隅頑抗。

 足韓被護在最中間,前是涂鐸。

 有人跪下請降,涂鐸罵道:“狼心狗肺之輩!”,隨即一刀殺了。

 唐人該手吧?

 沒有。

 楊玄帶著人在看熱鬧。

 殺!

 繼續殺!

 就差學著卷軸里的那些男子叼煙。

 最后剩下涂鐸護著足韓,其他人避開跪在另一側。

 衛王殺的渾,策馬過來說道:“納降吧。”

 楊玄搖頭。

 “烏達!”

 烏達策馬上前,“主人。”

 “殺!”

 眾人愕然回頭看著楊玄。

 烏達卻沒有毫猶豫,指著前方喊道:“主人有令,殺!”

 “不納降?”衛王有些好奇……沒有不忍。

 “這是一次挑釁,若是此次太平展了仁慈,相信我,這些異族人會得寸進尺。他們覺著做錯事了也無需付出多代價,那還等什麼呢?不做是蠢貨!”

 楊玄冷冷的道,“我想告訴他們一件事,大唐,不可辱!”

 百余騎沖殺上去,跪在地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殺的人頭滾滾。

 那些男滿地跑,可護衛們從四面包圍過來,偶有人從隙中逃出去,轉瞬就會被殺。

 當這些人被絞殺殆盡時,護衛們沖向了足韓和涂鐸。

 “停住。”烏達喝住了護衛們,請示道:“主人,此人當如何?”

 頭領總是要單獨置的,興許還能作為吉祥去太平轉一圈。

 而大唐有令異族頭領在慶功宴上跳舞助興的好,說不得主人也喜歡。

 足韓喊道:“我愿意歸降,楊明府,小人愿意為奴。”

 他笑的諂,跪在地上叩頭,“我會舞蹈,我還會放牧……”

 涂鐸憤怒的想把他扶起來,“不,你曾說過要做草原之王,你的尊嚴呢?拿出你的尊嚴,死也該死在沖殺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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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草原之王?”楊玄愕然。

 烏達說道:“主人,草原上每個首領都會有這等念頭,不管大小。”

 當初他們的首領就是如此,懷揣著為草原之王的雄心,去朝拜神山,結果死道消。

 烏達想了許久,覺得首領沒有草原之王的命,卻強行去追求神靈祈福,結果神靈震怒,便出手弄死了他。

 他看了主人一眼,眼中多了崇拜之

 神靈下凡弄死了首領,卻賜予了主人神息。也不知主人何時能與神靈聯絡一番。

 足韓一把推開涂鐸,“滾!小人!”

 涂鐸一怔,足韓膝行而去。

 “首領!”涂鐸拉住了他的肩頭。

 地上有把刀。

 足韓拿起刀,膝行回轉,一刀捅進了涂鐸的小腹中,還擰了幾下。

 “呃!”涂鐸緩緩跪在地上,茫然看著足韓,臉頰微微抖,“為何?”

 足韓輕聲道:“活著就有無數機會,死了只會為草原蟲蟻的食。”

 涂鐸跪坐下去,微微垂首,看著足韓膝行上前。

 “拜見主人。”

 足韓在楊玄前叩首。

 “你犯了我的規矩。”楊玄冷冷的道。

 這是程序。

 足韓請罪,眼神卑微,但右拳卻握著,抵在地面,“小人罪該萬死,小人愿意獻上妻為奴,請主人用。”

 “罪該萬死?那麼我全你!”

 不該是這樣的啊!足韓愕然抬頭。

 他甚至想好了如何討好楊玄,哪怕是做他的上馬墩也行,哪怕是看著妻伺候他也可以……許多部族首領戰勝對手后,最喜當著對手的面凌辱他們的妻

 “老二!”

 “來了!”

 橫刀揮舞。

 涂鐸看著足韓的人頭飛舞起來,臉上還帶著驚愕之。他捂著小腹,痛苦的把頭抵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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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狗能放過任何人,就是不可能放過你……”

 一雙腳出現在他的前,涂鐸勉力抬頭,看著烏達笑道:“我什麼都不會說。”

 烏達冷漠的道:“主人也沒指你說什麼。”

 “那你來……”

 “取你的人頭。”

 沒有參加廝殺的多是婦孺。

 “他們會被別的部族兼并。”趙有才的眼中沒有同

 “帶走人。”楊玄吩咐道。

 “你要人作甚?”衛王不解。

 “太平城人口太,城中大多是男人,男人和男人如何生孩子?”

 “那些是人犯。”李晗覺得楊玄的想法有些問題。

 “這里不是長安,是北疆。北疆直面無數窮兇極惡的敵人,我們該如何辦?關中百姓寧可做流民也不愿來北疆,我們唯有自救,讓大唐人生娃,生無數的娃。”

 李晗:“……”

 衛王:“……”

 “二十年后,我希這里為大唐的樂園。”楊玄信心十足的道。

 眾人開始搬運尸骸。

 “郎君,那個京觀如何弄?”老賊來請示。

 “隨便埋了吧。”有人建議道。

 “堆積起來,夯土。”

 楊玄說的輕描淡寫的。

 “京觀是什麼模樣的?”衛王好奇。

 幾百尸骸很快就按照楊玄的方法弄好了,隨即外面再覆蓋一層土。

 所有人靜靜的看著這座尸山。

 “手藝不大好。”楊玄不滿的道:“看看那些地方,手腳都出來了,還有腦袋也在外面,齜牙咧的不雅觀。罷了,第一次做這樣也算是不錯。我要的石頭呢?”

 石頭被搬來了。

 沒有工匠,只能把石頭的一面用刀子斧頭等武盡量砍的平整一些。

 “胚!”

 楊玄看看衛王,“大王修為了得,可能打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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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王臉頰搐,“不會。”

 “有些憾。”楊玄真心實意的憾,“筆墨。”

 “寫什麼?”李晗有些好奇,“墓志銘?”

 王老二磨墨,老賊拿起筆蘸了墨,遞給了楊玄。

 “墓志銘?也算是吧。”

 楊玄拿著筆想了想,隨即落筆。

 衛王跟著念了出來。

 “大乾四年夏七月,有部族截殺與太平貿易之商人,恐嚇之。大唐太平縣縣令楊玄率五百騎至此,一戰滅禍首,筑京觀于旁……”

 這是敘事。

 “大唐煌煌,布威于天下。今有跳梁作祟,當誅之,以儆效尤。”

 李晗的眸中多了些異彩,他抬頭看去,那些將士雙拳握,顯然是熱沸騰了。

 大唐煌煌,布威于天下!

 這是何等的豪邁。

 楊玄筆走龍蛇。

 衛王開口。

 “若有后來者,玄磨刃于太平,盡可一試鋒銳。”

 誰若是不服氣,我在太平磨刀霍霍,只等大好頭顱斬之。

 “這便是京觀石嗎?”李晗說道:“我看更像是戰書。”

 “以往大唐遇到此等事,要麼出兵,要麼出使,文武相濟。今日先斬殺蠻夷,再筑京觀于側,立石勒文以記之,可謂殺人再誅心。”衛王顯然對京觀這個新生事興趣。

 李晗卻想的更多一些,“子泰,此事怕是會引來長安一些非議。”

 衛王譏誚的道:“那些腐儒罷了。”

 “腐儒的筆能殺人。”李晗覺得衛王遲早會為了自己的魯莽付出代價。

 楊玄按著刀柄,淡淡道:“大唐如今人口日增,田地卻匱乏,加之權貴貪婪兼并,以至于流民遍地。我輩武人持刀于邊塞為何?其一誅殺不臣,其二用手中橫刀為大唐開路。”

 他抬頭看著京觀,森然道:“大勢之下,誰敢阻攔大唐前進之路,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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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騎轟然遠去。

 剩下的人此刻才敢到京觀前查看。

 “天神在上!”一個老人看著那些出封土的肢,緩緩跪下,老淚縱橫的喊道:“這是魔鬼的手段。首領不該去招惹太平,不該去招惹那個楊明府啊!”

 沒有人見過這等尸山,更沒有人見過殺人還立石勒文,留下一段殺氣騰騰的宣言。

 第三日,幾輛大車緩緩而來。

 此行收獲不,三個商人愜意的在說著生意上的事兒。

 “草原人最喜歡的便是來自于大唐的貨不說,許多貨就是獨一家。以前陳州不肯和草原貿易,咱們只能看著那些膽大的去走私,掙的盆滿缽滿。如今可好,正大明的貿易,那些走私商人要哭了。”

 “可不是,上次我還聽一個走私商人說,要取了楊玄的項上人頭。”

 “楊玄是個好人。”

 三個商人都笑了起來,但隨即愁眉苦臉。

 “截殺之事怎麼辦?此次倒霉的是弄哈他們,下次說不得就是咱們。”

 “楊玄說要為他們報仇,出城時咱們看著五百騎奔著這邊來了,可也沒見那里有殺戮,可見是假話,虛張聲勢出擊,做個樣子給咱們看。”

 “哎!如今的……陳州的員首要是看好城池,至于進攻還是算了吧。”

 “也不怪他們,三大部一旦聯手,陳州怕是難以阻擋。就算是他們能擋住,后面不是還有潭州的那位皇叔在。所以謹守城池便是功勞。”

 “記得……那時老夫還是年,那時候的三大部聽到大唐的威名都頸的,哪里敢來襲擾?最近這十幾年卻換了個模樣,大唐聽聞三大部出擊就膽戰心驚,哎!怕是離下一次塞外鐵騎馬踏中原不遠了。”

 “哎!前面怎地有座小山?老夫記得是沒有的吧?難道是神靈移山倒海?”

 “是有一座小山,看看去。”

 三個商人策馬過去。

 “咿律律!”

 三匹馬突然不安的止步,隨即搖頭晃腦,甚至是長嘶想后退。

 “吁!”

 三人安著馬,可駿馬卻不肯再往前走。

 “奇怪了,難道那小山有什麼古怪?”

 一個商人下馬,緩緩走了過去。

 他走到了小山前,抬頭……

 “哎!是什麼?”

 兩個商人見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心難耐。

 商人的突然抖起來,,竟然跪在了小山前。

 不!

 他跪在了一塊石碑之前。

 “天神在上!”

 商人的聲音在打,“這是……這是神罰!”

 兩個商人詫異,小跑著過來。

 小山的正面,一只手從封土中出來,無力垂落。手指頭垂落在下方的一顆人頭之上。

 人頭齜牙咧的沖著三個商人笑。

 真的像是在笑。

 “這是尸山!”

 一個商人驚呼道。

 “看,這里有字,你識字,來看看。”

 “寫了什麼?”

 “大乾四年夏七月,有部族截殺與太平貿易之商人,恐嚇之。大唐太平縣縣令楊玄率五百騎至此,一戰滅禍首,筑京觀于旁……”

 三個商人跌坐在石碑前,面煞白。

 “他說到做到!”

 “他用尸山來警告那些蠢貨!”

 “下面還有。若有后來者,玄磨刃于太平,盡可一試鋒銳。”

 “天,楊明府便是我等的恩人吶!”

 消息迅速往周圍傳播。

 ……

 弄哈帶著兩尸骸回到了部族。

 “他們死了。”

 逝者的親人在嚎哭。

 首領怒吼:“誰殺了他們?”

 “亞散部的人。”

 親人們抬頭看著首領,眼中有絕

 亞散部的實力比他們更為強大,而且亞散部商人多,有錢,裝備不是他們能比的。

 首領跺腳,嘆息一聲。

 一個婦人跪在那里嚎哭,“我的男人每次歸來都會按照規矩給部族分錢,如今他死了,亞散部的兇手卻在嘲笑我們,首領……出兵吧。”

 首領苦笑,“我們不是對手。我……回頭我去請見可汗,請可汗做主。”

 一個老人抹去濁淚,“可汗不會管下面的紛爭。”

 除非是造重大傷亡,否則下面部族的事兒華卓不會干涉……按時繳納牛羊,出征時派遣勇士跟隨就好。

 其它的華卓不會管,就像是長安青樓中最無的嫖客,先前還在說小心肝,轉瞬提起子就走。

 “首領!”

 逝者的親朋好友十余人跪在那里懇求!

 首領苦笑,“弄哈在外經商最是清楚不過,可汗不會管。”

 弄哈點頭,他低下頭,不敢看兄弟的人那悲憤的眼神,但又倍疚,“太平的楊明府說……說會為了他們報仇。”

 十余親人看著首領。

 首領想糊弄過去,可其中一個逝者的丈人是本部族中的長者,頗有威

 草原上沒有大唐的能工巧匠,也沒有大唐人善于創造的能力,日子很是艱難,以至于人均壽命短暫。

 在這等況下,活得長就是一種天然的優勢,見多識廣,智者……等等頭銜就不要錢的往長者的頭上擱。

 那位長者已經面譏諷之,所以首領必須要展自己的尊重。

 “太平不會為了兩個異族商人冒險和瓦謝開戰,所以,這只是楊玄安你等的話。”

 眾人看著長者。

 長者點頭,“正如同死了再多的大唐人我們也不會容一樣,楊玄也會如此。”

 “那我們該怎麼辦?”

 “忍耐!”

 長者得到了首領的暗示,“我們需要忍耐,但要記住仇恨。”

 “天神吶!”

 婦人絕的嚎哭起來。

 “我們怎麼辦?”

 失去了男人,和孩子要麼等著被凍而死,要麼只能選擇為部族中某個男人的人……興許是他的第二個第三個人。

 孩子們也跟著哭,他們知曉為自己遮風擋雨的那個男人不見了,此后等待他們的將會是狂風暴雨。

 “有人!”

 馬蹄聲傳來。

 外面有人驚呼,“是唐軍,戒備!”

 首領大驚失,“快,集結起來。”

 就在男丁和健壯子們上馬時,十余騎疾馳而來。

 十余騎突然勒馬,其中一騎上前。

 “逝者家眷是誰?”

 一個婦人絕之下走上去,“我是。”

 騎兵看著,“明府問你,你一家可是大唐的朋友?”

 婦人的腦海中浮現了方才首領那有些不耐煩的模樣,用力點頭,“是。”

 騎兵招手,三個騎兵上前,兩人丟下兩個袋子,袋子砸在草地上,聽聲音頗為沉重。

 第三個騎兵上前,也丟下一個袋子。

 騎兵指指三個袋子,有人過去打開。

 騎兵說道:“明府說了,他們按照太平的規矩納稅,他們遵守規矩,便是大唐的朋友。朋友死于非命,按照大唐的規矩,太平將會為他復仇,并贍養他的家眷。”

 騎兵頷首。

 “太平說到做到。”

 袋子散落開來。

 兩個袋子中裝滿了銅錢。

 另一個袋子被打開,倒提起來。

 人頭就像是瓜一般的從里面滾落出來。

 騎兵策馬掉頭。

 “從今往后,世間再無亞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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