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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 第129章 刮地皮不夠專業

 “楊玄?”

 手下將領剛被人弄死一個,自己卻連脾氣都不敢發。華卓的心很糟糕,直至聽到了這個名字,怒火博然而發。

 “那個騙子!”

 瓦謝部難道和陳州私下有聯系?赫連春瞇瞇眼睛,“他騙了你什麼?”

 糟糕,本汗怎地口而出!

 華卓不愧是執掌一部的可汗,隨即就反應了過來,“他的人來瓦謝部騙了些藥材。”

 “藥材?”赫連春隨即問道:“劉擎為何沒來?”

 華卓笑道:“皇叔不知,劉擎剛領軍滅了一馬賊,怕是正得意著呢!”

 這等挑撥離間的手段華卓在剛為可汗時用過不,此刻重拾技能,不有些滄海桑田的唏噓。

 “去試試。”赫連春說道。

 華卓心中一喜,“皇叔的人馬厲害,定然能制唐軍的氣焰。”

 赫連春喝了口酒,淡淡道:“誰說是本王的人馬去?你的人去。不過……和為貴。”

 華卓出了大帳臉就變了,冷冷的道:“派三百騎去,震懾一番。”

 后不知何時出現的娃亥輕聲道:“我去。”

 華卓搖頭,“一旦楊玄死在路上,赫連春會覺著丟人。”,他冷笑道:“先前赫連春說,會向陳州索要兩千頭羊,不給就低價提供兵和糧食給咱們。”

 “條件是什麼?”

 “讓咱們不斷襲擾陳州,直至他們低頭。”

 “讓陳州無法春耕?”

 “對!”

 “咱們變了赫連春索要錢財的打手!”

 “娃亥。”華卓唏噓道:“許多時候做打手也得要資格。”

 ……

 楊玄帶著五十騎緩緩而行。

 此次算是外,所以大旗在前。楊玄就在大旗下,覺著自己就像是個木雕神像。

 “郎君,華卓會不會突襲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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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賊手中拿著一卷兵書,大概是剛看到突襲的容,有些張的問道。

 “他不敢。”楊玄很篤定的道:“否則那位慈善人會覺得丟人。”

 “如此就好。”老賊心中一松。

 趙有才策馬過來,“明府,該去哨探了。”

 他放低聲音,“華卓說不準會派些好手來,得有高手鎮。”

 “老賊。”

 正在看兵書的老賊抬頭。

 楊玄說道:“帶著二十個兄弟去哨探。”

 老賊:“……”

 華卓被陳州,不,是被楊玄坑慘了。第一是被騙,第二是梁超部被滅。

 兩大恨啊!

 華卓會干啥老賊真的猜不到,只知曉華卓但凡得知了他們來瓦謝的消息,定然會做夢都想弄死他們。

 看到老賊有些忐忑,楊玄笑道:“安心,娃亥不會出。”

 老賊覺得難說,“為何?”

 楊玄笑了笑,“娃亥出就要殺人,可那位皇叔在,他怎麼敢。”

 是哈!

 老賊喜滋滋的道:“小人這便去哨探。”

 隨即楊玄聽到他在嘀咕什麼……將軍從哨探開始做起。

 等他走后,王老二問道:“郎君,華卓真不敢殺人嗎?”

 楊玄說道:“他不敢殺我。”

 沒了談判的人,那位皇叔會掐死華卓。

 老賊去了半個時辰后,前方煙塵滾滾。

 老賊帶著麾下在打馬疾馳,后面數百騎追不舍。

 “郎君!”

 老賊一路疾馳而來。

 “郎君,他們真敢放箭殺人。”

 三百騎,這邊五十騎。

 雙方相距百步,敵騎分為兩,從左右包抄過來。

 “淡定!”

 楊玄安著老賊,瞇眼看著前方獨自過來的敵將,說道:“都等著。”

 看到他單騎前往,剛被坑的老賊下意識的道:“郎君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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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騎都拔出橫刀,趙有才咬牙切齒的道:“但凡他們敢郎君一,今日就拼了。”

 他回頭道:“弄死一個算一個!”

 “好!”

 眾人齊聲應諾……一群曾經的重犯眼中閃爍著危險的芒。

 楊玄到了前方,和敵將幾乎是面對面。

 “來此作甚?”敵將問道。

 在他的后,麾下手持騎弓,或是拿著長刀,就等一聲令下出手。

 所有人都在等著楊玄的解釋。

 他舉起手,看了一眼手心。

 然后揮手!

 啪!

 三百騎。

 五十騎。

 加上隨行的人,眾目睽睽之下,楊玄一的敵將捂臉,眼神瞬間茫然了一下。

 這是差點被暈了。

 “賤狗奴!弄死他!”

 敵軍張弓搭箭,怒不可遏。

 “郎君危險了!”

 老賊策馬想上去,王老二作勢飛撲……

 “住手!”

 敵將舉手,含糊的喝住了麾下。

 噗!

 他張吐出了幾顆牙齒和水,兇狠的道:“老子弄死……”

 啪!

 又是一掌。

 敵將呆呆的看著他。

 “這特麼不殺起來耶耶就不信趙,不趙有才。”趙有才贊道:“太特麼舒坦了,準備。”

 五十個前悍匪目炯炯的盯著對手。

 敵將的臉頰在緩緩腫起,那些麾下在瘋狂罵。

 就等他一聲令下手,把這些小崽子全滅了。

 敵將策馬回,“走!”

 那些憤怒的麾下都傻眼了。

 這是什麼?

 唾面自干?

 有人還在慣喊:

 “弄死他們!”

 孤零零的喊聲回在初春的草原上,三百騎飛快退去。

 楊玄回,“走。”

 老賊兩眼放,上前問道:“郎君,這是什麼兵法?”

 “我只是試探。”楊玄說道:“三百騎來……你說能殺咱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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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賊搖頭,“不能,郎君帶著小人和老二就能組箭頭,帶著兄弟們突圍。兄弟們損失會不,但我們能回到太平。”

 “所以我了他一掌,他若是敢下令手,那麼就意味著那位皇叔不足以威懾瓦謝部。既然如此,我們還去作甚?趕回去踢著那些崽子耕地才是正經事。”

 楊玄笑了笑,眼神輕蔑。

 老賊拿出炭筆和紙張,就在馬背上用歪歪斜斜的字記錄著。

 “寫什麼呢?”

 王老二問道。

 “老夫在學習郎君的兵法。”老賊得意的道:“以后老夫獨領一方,好歹也給賈氏的列祖列宗爭個臉。”

 王老二納悶,“爭臉?”

 老賊唏噓道:“老賈家祖傳盜墓,祖宗們都留下訓,讓子孫去讀書,讀書有就改行,可特娘的就沒一個讀書能了。以后老夫了大將軍,嘖嘖,祖宗們怕是在地底下也得笑醒來。”

 王老二點頭,很誠懇的道:

 “可老賈家要絕后了呀!”

 ……

 一日后,楊玄看到了王庭。

 數千騎在外面列陣,中間敞開一條小道。

 一個將領喊道:“舉刀。”

 數千騎拔出長刀,沖著前方舉過頭頂。

 這是讓楊玄從這座刀山下進大帳之意。

 經過的途中,但凡誰突然揮刀,楊玄除非金剛不壞,否則再好的修為也是白搭。

 楊玄微笑道:“誰和我去?”

 老賊站在他的后。

 王老二站在他的前,被楊玄拉了一把,“后面去!”

 五十悍匪齊聲道:“愿隨明府。”

 “留守。”楊玄當然想帶著五十人進去,但大帳裝不下,而且帶人太多還有膽怯的嫌疑。

 趙有才大聲的道:“請明府放心,若是誰敢手,兄弟們定然全數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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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特娘的就不會說點吉利話?

 楊玄點頭,率先走進了刀林中。

 兩邊的部族勇士舉刀的手參差不齊,有的穩定如山,有人不停抖,還有人沖著楊玄冷笑……

 大帳里出來數人,為首便是皇叔。

 “面不改?”赫連春本因劉擎不來而頗為不滿,此刻見到楊玄走的格外從容,心中的火氣消散了些。

 楊玄一路走來,目,就盯著赫連春。

 這是外場合……楊玄在卷軸里看過不場面,得出一個結論:先打招呼的要麼是主人,要麼就是弱者。

 當然,還有第三種可能,客人喧賓奪主。

 最好的法子就是一起打招呼。

 但。

 赫連春憨厚的臉上并沒有這個意思。

 楊玄也沒這個意思。

 二人相距很近,手可及。

 可卻僵持住了。

 華卓在側面看著這一幕,背負在后的手輕輕擺

 一個將領悄然退后,對那數千勇士頷首。

 一個個勇士緩緩近。

 刀鋒凌冽。

 楊玄覺得脊背發寒,頭皮發麻。

 這個癡的胖子是什麼意思?

 手?

 不至于,若是他想手,那麼華卓去的不會是三百騎,而是三千騎。

 這是示威?

 楊玄的眼神多了云淡風輕。

 耳機里傳來了舒緩的聲音:小雨淅淅瀝瀝敲打在枝葉上,落在地上……

 楊玄微微瞇眼,著這一份愜意。

 華卓已經準備好手刃仇人了,他甚至準備把楊玄吊在樹上,每天喂食讓他活著。

 草原上的食腐鳥不,華卓最喜歡看這些食腐鳥啄食人,那種覺很難用言語來形容,很愜意,很優越

 他看了赫連春一眼。

 這個憨憨……不,這個老狐貍此刻瞇著眼,仿佛神游于外。

 “哈哈哈哈!”

 胖的人笑起來很有趣,回音很渾厚,給人一種豪邁的覺。

 “哈哈哈哈!”

 年笑起來很爽朗,聲音有些尖銳。

 就像是剛開的小公

 二人的笑聲幾乎是同時傳來。

 將領盯著華卓,見他的搐,心想究竟手?

 華卓看看那些過來的勇士,人人一臉懵,殺氣然無存。

 本汗被老狐貍利用了!

 赫連春用他的勇士給楊玄一個下馬威未果,但也由此看到了陳州的誠意——能把這等膽大的縣令派來,劉擎并非蔑視他。

 “來!”

 赫連春當先進去。

 楊玄隨后。

 華卓準備跟進去,小老頭手擋在門簾前。

 華卓看了他一眼。

 小老頭搖頭,“你們不能進!”

 華卓:“……”

 欺人太甚!

 帳,楊玄和赫連春相對坐下。

 “哪里人?”皇叔慈祥的問道。

 “大唐鄉下的。”楊玄微笑回答,他知曉不能任由赫連春連續問話,否則自己就被了,于是問道:“皇叔此次相邀,我陳州上下很是重視,可路上我卻遭遇了華卓的麾下攔截,這是何意?”

 赫連春瞇眼看著他,憨厚的一笑,“是嗎?回頭本王收拾他。”

 楊玄想順夸贊,可看看這位癡的皇叔,你要說皇叔俊逸是打臉,你要說皇叔威武更是睜眼說瞎話,最后出一句:“皇叔豪邁。”

 皇叔呵呵一笑,“本王被皇帝從都城趕到了潭州,一條喪家之犬罷了,談不上什麼豪邁。”

 你都把我想說的說了,這話怎麼接茬?

 楊玄誠懇的道:“不知怎地,今日一見皇叔就覺著親切。”

 “那是因為本王胖。”皇叔敲打案幾,“兩邊停戰!”

 楊玄收了笑容,冷冷的道:“瓦謝部狼子野心。”

 外面的華卓聽到了,扯著嗓子喊,“皇叔,是陳州先出兵滅了我的人馬。”

 皇叔憨厚的看著楊玄。

 楊玄淡淡的道:“那是馬賊,前年殺了我陳州墾荒的百姓一百余,此仇不共戴天。”

 皇叔明顯不想管這事兒,“本王在此一句話,兩邊不許廝殺。”

 外面華卓的呼吸聲都能聽見,最后跺腳遠去,“一切憑皇叔做主!”

 皇叔看著楊玄,“陳州如何?”

 這兩個絕對有貓膩,弄不好赫連春和華卓已經達了一致。什麼狗屁的和平,連張紙都沒有,都得用手。

 楊玄笑的很是和氣,“好說。”

 這個和平有些兒戲,楊玄不信赫連春來此就是為了玩個兒戲。

 果然,赫連春嘆息,“本王此來調節你等的紛爭,潭州怕是鬧翻天了,百姓苦啊!”

 這是在敲竹杠!

 楊玄聯想到這位皇叔一到潭州就刮地皮,刮的天怨人怒的消息,就試探的道:“聽聞皇叔家境不大好?”

 赫連春被前任皇帝當做是兒子養大,他的家境不好,這天下家境好的大抵只有各家皇室和那些世家門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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