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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 第76章 以本傷人

 對于南周來說,從誕生到如今,他們就干一件事。

 ——平衡!

 原先北遼稱雄時,南周甚至還支援了大唐不錢糧。等大唐雄踞中原后,南周又換了個臉,踩起了蹺蹺板。

 大唐曾準備出兵南周,南周馬上高舉錢袋子,深的沖著北遼呼喚:親,約嗎?

 北遼隨即屯兵大唐邊境,于是南周轉危為安。

 就這樣,南周在兩大勢力的中間左右逢源,過的頗為滋潤。

 但從立國開始,南周就從未對外聯姻。

 也就是說,南周的公主,從未外嫁。

 今日貴妃突然開口試探,楊玄知曉這必然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為何試探南周?

 大唐和南周聯姻,隨即北遼就被孤立了。大唐的虎賁加上南周的錢糧,北遼皇帝晚上睡覺都得睜只眼閉只眼。

 年子悅婉拒的最好借口便是婚姻之事父母做主,如此既避開了這個難題,也給了貴妃臺階下。

 好聽的聲音回在大伙兒的耳畔。

 選擇了稱贊楊玄的稱職。

 這是一個更為機靈的回答。

 貴妃看了楊玄一眼,微笑依舊,可楊玄覺得貴妃的眼神中帶著些許玩味。

 別坑我啊!

 “如此,也是好事。”貴妃直接抹過了這個話題。

 隨即一群人在亭子里坐下,隨即說些南周的風

 楊玄令手下在游廊監控,自己按著刀柄四游走巡查。

 他繞過游廊,后面有些花草樹木,也是容易藏匿人的地方。

 楊玄巡查了一番,沒發現異常。

 “楊玄!”

 腳步聲有些倉促,鬼鬼祟祟的。

 楊玄止步回

 “小娘子。”

 王仙兒跑過來,拍著,“差點走岔了,對了,你做了縣尉為何不和我說?”

 楊玄打賭,自己真的去說了,王豆香兩兄弟能把他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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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的和人暗通款曲,傳出去王氏不用做人了。

 但王仙兒天真,楊玄只能婉轉的道:“男子不方便去王氏做客。”

 “小娘子!”

 有人在輕聲呼喚,王仙兒急促的道:“下次記得報我的名號……”

 “是。”

 這個被王氏兄弟養的憨天真,楊玄莞爾應了。

 他轉到前面時,已經開席了。

 吃完飯,喝了一杯茶,貴妃就準備回去了。

 楊玄等人隨行。

 上馬車之前,焦麗過來問道:“娘娘問你,當時在礦上,你為何敢去那些可能染了疫病的病人?”

 這個問題韓石頭不是問過了嗎?

 楊玄的回答是標準版的忠心。

 但貴妃卻又問了一次。

 還是忠心?

 可他現在上有貴妃的標簽。

 而且若是貴妃想要忠心的答案,何必讓焦麗跑一趟……

 楊玄瞬間做出了決定,期期艾艾的道:“那時候……那時候我只想著……能出人頭地,忘卻了危險。”

 焦麗依舊冷漠,隨即回去。

 “娘娘,他說是想出人頭地,忘卻了危險。”

 車的貴妃慵懶的靠著,手中一只懶貓,聞言說道:“還算是老實。”

 楊玄一直護送到了宮城外。

 回到縣廨后,楊玄令曹穎去打探消息。

 “貴妃這是什麼意思?莫名其妙的。”楊玄琢磨了許久,依舊不得要領。

 下衙前曹穎帶來了消息。

 “南周商人來了長安,繼續店鋪,梁靖的那塊低洼之地已經填完了,正在建造,南周商人趨之若鶩,郎君,梁靖……發財了。”

 楊玄明白了,“貴妃知曉了兄長發財的消息,擔心我居心不良?嘖嘖!這些貴人的心思,蛋!”

 老賊有些憾,“若是自家做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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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玄起,“你覺著以目前我們的地位,能守住這麼一注大財嗎?”

 老賊悚然而驚,“是了,長安城中多權貴世家,咱們若是手握這麼一塊地皮,眼紅的人能撕碎了我們。”

 楊玄已經出了值房,“回家!”

 “郎君,還沒到時辰。”曹穎追了出來。

 “我去巡街。”

 楊玄回到家沒多久,梁靖就來了。

 “五萬錢。”梁靖開口就不容拒絕,“你若是不收,這兄弟就做不了。”

 五萬錢結結實實的堆在前院,梁靖大馬金刀坐在臺階上,“好酒好菜拿來,今日我們兄弟謀一醉。”

 兩壇子酒水,一人一壇。

 “干了。”梁靖豪爽的舉起碗,一飲而盡。

 楊玄喝了一口,楞了一下,接著也干了。

 一壇子酒水下去,梁靖已經麻了。

 他摟著楊玄哭,說自己當年在老家如何被人看不起,后來阿妹做了貴人,那些人又如何諂示好。

 “還有……有個員……特麼的!把自己的人送過來,呸!”

 梁靖不屑的呸了一口。

 楊玄說道:“梁兄定然沒收。”

 “沒收。”梁靖猥瑣的挑眉。

 沒收,沒收,兩個相同的詞,讀音一變,意思就南轅北轍。

 等梁靖走后,楊玄提起酒壇子問道:“誰摻的水?”

 老賊磨磨蹭蹭過來,“老夫知曉郎君重義,可怡娘擔心郎君喝多了傷,就令老夫想辦法鉆個孔……”

 “摻的好。”

 雖說酒里摻水了,但楊玄還是有些酒意。

 一夜好睡,第二日又是一條好漢。

 “還睡,趕起來,老賊去挑水,曹穎去掃地,王老二,王老二……”

 “哎!”

 “趕從茅廁出來,去劈柴生火。”

 大清早家中就飛狗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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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被怡娘支使的團團轉,唯有楊玄這個主公得了清閑。

 等早飯擺在案幾上時,眾人深吸一口氣。

 然后,包括王老二在,都看著楊玄。

 這是怡娘教出來的,楊玄不筷子,都別吃。

 楊玄拿起筷子,來了一片羊,隨即大伙兒一陣猛吃。

 “走了,怡娘。”

 楊玄該去上衙了。

 “早些回來。”

 怡娘把他們送到大門外,對面的謝公馬上低頭,“楊府出門了。”

 “嗯!”楊玄點點頭。

 大清早家中有人掛念你,對面的鄰居在鍛煉,巷子里的人家飛狗跳,鳥兒站在樹上看著熱鬧,偶爾啾啾鳴……

 很好的清晨。

 與此同時,何歡剛吃完早飯,在院子里緩緩散步。

 “醫者說小郎君的腳恢復的不錯,不過目下還是小心些,最好別奔跑。”邊的仆役一臉欣

 何歡跺跺腳,并未到疼痛,就知曉傷口好的差不多了。

 “說是楊玄開了一家什麼拉面?”

 “是。”

 “生意如何?”

 “火。”

 何歡瞇眼,“此次王氏險象環生,也是他去的?”

 聲音很平靜,可仆役卻低下頭,仿佛聽到了雷霆,“是。”

 何歡回,“來而不往非禮也。”

 幕僚趕來,聽了何歡的吩咐后,遲疑了一下,“小郎君,若是降價來打楊玄的生意,這是以本傷人。何氏自然不差這些錢,可別的世家是什麼意思……”

 何歡英俊的臉上多了些不屑之意,“此次謀劃王氏失敗,他們暗中不知多惱火。淳于氏的祖墳被盜,傳聞淳于山弄死了幾個侍妾……可火氣能往哪發?看來看去,就楊玄這個小蝦米……收拾他不但能去火氣,還能敲山震虎,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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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僚急匆匆的去了福坊,先站在元州拉面的大門外,仰頭看了看招牌,搖頭嘆息,“好日子不長了。”

 隨即林凡等人都接到了邀請。

 “何氏。”

 兩個字就讓林凡再無抵抗能力。

 就在他的酒樓里,幕僚坐在上首,目幽幽。

 “元州拉面開在此,你等也頗為無奈吧?”

 眾人嘿嘿笑了笑。

 商人重利,商人狡猾……

 幕僚的眼中多了些鄙夷,隨即消散,“能有什麼法子?”

 “縱火!”一個商人舉手。

 “愚蠢。”幕僚呵斥,此人訕訕的放下手。

 林凡嘆息,“元州拉面價錢不便宜,唯有降價。”

 幕僚頷首,他沒心思和這群渾銅臭味的商人廝混,起道:“何氏出一半,其它的你等自己出,降價,垮他。”

 午時之前,元州拉面左右的十余商家齊齊掛著招牌。

 “大減價了!”

 韓瑩聞訊并未容,“無所謂。”

 汪順去打探了消息回來,面容失,“娘子,差不多半價了。”

 韓瑩一震,“半價……他們虧不起吧?”

 可半價還真的就這麼施行了。

 午飯時,元州拉面的左右兩排店鋪生意火的不行,連那些小吏都專程跑來占便宜。

 韓瑩看著空了不的店里,咬牙切齒的道:“這是以本傷人。”

 ……

 楊玄此刻很忙。

 他的轄區死人了。

 死的還是一個員。

 “戶部員外郎秦監,昨夜在青樓留宿,早上醒來,發現人已經邦邦了。”

 青樓的房間里,一個赤果著的中年男子躺在床上,一個蹲在邊上更咽,“不是奴,不是奴……”

 “仵作。”楊玄擺擺頭。

 仵作上來一番檢查,甚至還把秦監的撬開,用一個小東西去刮他的咽

 現場馬上一陣干嘔聲。

 仵作把刮出來的東西送到眼前仔細查看,還深的嗅了嗅,出舌頭品嘗了一下。

 楊玄別過臉去,覺得這一行真心不容易。

 老賊低聲道:“這胃口就差老夫一點了。”

 仵作砸吧著,“府,沒有毒。”

 “沒毒?”楊玄頷首,抬頭,“府,不是馬上風。”

 楊玄問道:“你如何知曉?”

 自信的道:“奴見過馬上風。”

 這是個老專家了。

 曹穎急匆匆的進來,附耳對楊玄說道。

 “昨日朝中有人發難,戶部的一筆賬目不對,而秦監就是經手人。”

 楊玄挑眉,“那和我們沒關系。”

 曹穎的聲音更低沉了些,“秦監是左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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