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紀瑤和時墨是在紀家見的面。

　前一天還是一切如常地回家，今天再來就是以即將離婚的夫妻的份了。

　兩人的臉都不算太好，見了面也沒說話。

　小何在中間，頭一回在老板和老板娘面前有了尷尬的緒。

　他也從時墨的只言片語中了解到了一些事——兩人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現在已經走到了離婚的路上。

　小何自認這將近兩年來，自己對老板老板娘的已經了解到了一定的程度，可現在才發現，原來還有很多事他都不知道，就比如明明不管是在公眾場合還是私底下都十分親的兩人，為何忽然就做出了離婚的決定來。

　他不知道時墨和紀瑤結婚的幕，自然也就沒有辦法理解。

　在等工作人員辦理手續的時候，他沒忍住小聲地問時墨：“老板，冒昧問一下……您和夫人……怎麼了？”

　要是放在以前，或是平時，他都是不會這樣問的，可今天……時墨和紀瑤兩個人都給了他一種，很難說明白的覺。

　紀瑤向來對人都是溫有禮貌的，他在時墨邊也好幾年了，從來沒見過紀瑤對邊的人態度不好過，對著時墨更是一直一個樣——信賴、溫、。

　時墨就更不用說了，鋪天蓋地的報道讓他都不想再去回顧那些對世紀夫婦兩人的講述，可那些話也沒什麼不對的，時墨對任何人都是有距離的，可對著他的妻子，在紀瑤面前表現出來的細致，從來都不是假的。

　所以小何才會這麼震驚。

　對他而言，就是老板和老板娘過了個年，接著就離婚了。

　尤其，還是在他們之前一直那麼恩的況下。

　面對小何的疑問，時墨只是垂著眸不應聲。

　他看著狀態很差了，昨晚一夜沒有合眼，疲倦到了極致的時候，只要一閉上眼，就會冒出自己同意離婚時，紀瑤下意識出的，不可置信的表。

　就好像是一只，被主人毫不猶豫拋棄了的小貓。

　但被拋棄了之后，沒有任何反抗和挽留，直接就垂著頭一步一步地走遠了。

　當時的況下……他想不出別的解決辦法來了。

　直到離開紀家，他一個人混混沌沌地去了公司，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電腦屏幕上自己和紀瑤的合影，才后知后覺的察覺到自己的心有多疼。

　可……一切都要結束了。

　時墨的目無神，他盯著地面，只覺頭疼得像是要裂開，就在這時，剛剛和紀母一起出去說了些話的紀瑤走了進來。

　兩人沒有目接，紀母沒有過來，整個客廳里，只有時墨紀瑤夫妻兩，被紀母找來給他們辦理手續的工作人員，以及什麼也不知的小何。

　“時先生，紀小姐，請在這里簽字蓋章，接下來的手續就給我就好了。”

　工作人員推了下眼睛，語氣方地把兩份文件分別遞給時墨和紀瑤。

　時墨接過文件，卻遲遲不拿筆。

　他看著這薄薄的幾張紙，手不易察覺地輕輕抖著，過了幾秒才抬起頭，他不敢看紀瑤，只視線一瞬不瞬地看著工作人員：“今天年初三……你們不用休息嗎？”

　工作人員沒有聽出他的話外音，反而笑著道：“時先生不用擔心，紀夫人已經把一切都打點好了，只要你們簽完字，剩下的手續就很容易了。”

　他毫意識不到自己是在一對即將離婚的夫妻面前說話：“要是時先生著急的話，中午就可以把證送到您手上呢。”

　“……”

　時墨瓣了，但沒有說什麼，而是低下頭，過了好幾秒才輕輕說：“……不急。”

　他對面，安靜坐著的紀瑤聞言微微看了過去。

　昨晚幾乎沒睡，因為不知不覺哭了很久，早上起來眼睛都是腫著的。

　沒有心化妝，只是戴了一副墨鏡，現在過墨鏡看時墨，心里都是一瞬一瞬的難。

　不管昨天晚上做了多心理建設，說了多勸告自己的話，可今天見到時墨，和他一起坐在這里，手里拿著離婚協議書的這一刻，還是忍不住快要崩潰了。

　手里的筆好像有千斤重，的手完全提不起來，做了漂亮甲的手指正在抖，像是在無聲吐的難過。

　見二人遲遲不愿意下筆，剛剛侃侃而談的工作人員好似意識到了什麼，他猶豫了一下，道：“兩位……要不要給你們一些時間，你們再聊一聊？”

　他雖然是接了紀母的任務辦事，但如果兩位當事人不愿意，他是不會強迫他們簽字的。

　誰知他問完這一句，紀瑤卻是低下頭，在協議書上簽下了字。

　不能再多看時墨了。

　多看一眼，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就會幾分。

　在簽字的那一刻，一直在暗暗關注著的時墨子瞬間僵了。

　過了一瞬，他才緩緩彎下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沒有什麼好難過的。

　離婚是他先同意的，瑤瑤這樣，只是在尊重他的決定而已。

　……對，就是這樣。

　…

　簽完字，紀母本來打算留他們倆一起吃飯，雖然不是夫妻了，但他們兩的關系也還可以和之前一樣，可這二人卻是都拒絕了。

　站在門邊，看著兩個孩子分別從兩個方向離開，紀母的眉心再一次皺起，忍不住問道：“我讓他們離婚，是又做錯了嗎……”

　紀父站在一邊，抬手摟住的肩，聲音緩緩：“孩子們的事，以后還是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紀瑤沒有回家，開著車去了公司樓下，到了卻發現還在春節期間，自己這段時間沒有工作，在車里坐了一會，盯著不遠的建筑出了會神，忽的聽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很難形容那一瞬間的緒，下意識怔了一瞬，意識到了某個可能，臉上已經開始出欣喜的表來，但下一瞬，看到來電顯示，好不容易揚起來的角再一次垂了下去。

　接通后，電話那一邊傳來盧倩小心翼翼的聲音：“小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