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峰。

　丹霞農莊。

　也是巧了。

　今日，沈氏特意來農莊視察，審核賬本。

　也帶著一道。

　“娘親，這丹霞農莊，會不會出問題？”

　有些擔心，想起之前君傾九的警告，不住心里唐突，“咱們讓農人不種莊稼，種植鶯粟，賺這種錢……”

　沈月瞪了一眼：“你就會大驚小怪的，能出什麼事兒？鶯粟賺錢啊，要不給你買藥治臉的七千兩，哪里來的。”

　現如今，已經恢復了容。

　端的是花容月貌。

　好似風中盛開的海棠，艷帶，無愧京都四大人的名號。

　出一只手，輕著自己無瑕疵的臉頰：“安雖然是個賤人，但不得不說，的圣藥，去疤痕的效果，堪稱一絕。”

　容貌焦慮沒有了。

　又能當岑王妃了！

　沈氏看著兒的臉，道：“這錢啊，永遠不嫌多。娘好不容易當上公爵夫人，那不得能多撈一些就多撈點。你弟弟沒出息，失去了世子之位，無法襲爵。日后這國公府，恐怕還得落到眠手里。若是現在不多弄點錢，日后眠繼承之后，哪里還有咱們娘三的好日子？”

　提起弟弟崎，道：“娘親也不必對小崎徹底失，等我當了岑王妃，日后做了皇后，這世子之位，還得是小崎的！”

　沈氏眉開眼笑。

　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好日子。

　娘倆開始看賬本，做假賬，商量著怎麼更多從里頭扣錢，裝自己的腰包口袋。

　“不好了！公爵夫人，二小姐，外面來了一大隊兵，說是要查封咱們丹霞農莊！”

　一個農仆，氣吁吁地跑了進來，滿臉張。

　沈氏立刻放下了賬本，面驚惶之：“兵？怎麼會？”

　也變了臉：“為什麼要查封我們丹霞農莊？”

　那農仆跪在地上，聲道：“小的也不知道啊，好像是軍。”

　“軍？”

　警覺了起來，“你可瞧清楚了，是天璇衛，還是神樞衛？是穿白盔甲的，還是黑盔甲的？”

　農仆答道：“是白盔甲的軍老爺。”

　釋然了，驚惶之不見，笑道：“那沒事了，白盔甲的是天璇衛，是岑王殿下的士兵。”

　沈氏也松了一口氣：“自家人，不怕。”

　這對母倆，顯然已經把君慕塵當了們的自己人。

　可惜。

　事與愿違。

　笑盈盈地走出去迎接：“岑王殿下，您這是特意來看的麼？”

　一臉癡迷地看著岑王。

　太好看了。

　清俊、儒雅，風度翩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君慕塵冷然道：“丹霞農莊，大面積種植鶯粟，本王奉皇命，前來查封。”

　瞬間尷尬。

　不是來看的？

　自作多了。

　“岑王殿下，都是一家人，還查封什麼啊？行個方便唄。”沈氏臉皮厚，湊了上去，滿臉討好的笑。

　君慕塵皺眉，對這個公爵夫人，莫名地升起一厭惡：“本王奉命行事，父皇已經下旨，全國境止出售寒石散，止個人大面積種植寒石散原料。”

　沈氏一聽是皇帝的命令，頓時慌了神：“可……這……隔壁許多高門家族的農莊子里，都改種稻米為鶯粟了啊。為什麼只查封我們家的？岑王殿下，您看，要不您給行個方便。”

　君慕塵越發厭惡，這種無知婦人，目無法紀！

　只看得到銀錢。

　并且還一副跟你很，你必須幫的模樣，當真是極品！

　真不知道母妃看上什麼？還說家世好、家教好，有這樣的親娘，家教能好到哪里去？

　“放肆！你把圣旨當兒戲麼？”

　“岑王殿下，我娘是無心的。”委委屈屈地求饒，眼睛里浮起了一層水霧，楚楚可憐，“請您不要生氣。”

　沈氏也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趕忙跪下：“王爺，是本夫人的過失，絕不敢違抗圣意。”

　君慕塵的眸子微微瞇起：“是麼，本王倒是瞧著，公爵夫人敢的很。”

　沈氏驚出了一冷汗：“不敢，絕對不敢的！我就是……急用錢，才會誤歧途，見周邊那些人都在種，賺了大錢，自己也想試試。”

　“那些人，還有哪些？”

　面對岑王的質問，沈氏不敢瞞，把自己所知道的，那些高門貴婦的名字，一一道出。

　供認不諱。

　“希殿下，能夠從輕發落。急用錢也是為了給治臉啊，還請王爺看在的面子上，從輕發落。”

　沈氏磕頭求饒。

　君慕塵卻并沒打算放過：“本王秉公執法，公爵夫人既然犯了錯，那就該接懲罰。丹霞農莊的莊主，目前掛的是你的名字，本王自當對你追責。”

　天璇衛，把沈氏扣押了起來。

　鎖鏈鐐銬。

　沈氏掙扎著，驚道：“不要！本夫人不要坐牢！王爺您不能這麼不近人！”

　也完全傻了。

　沒想到，岑王竟然真的要抓娘去吃牢飯！

　“殿下，娘親知道錯了，是無心之失，求您開恩啊，嗚嗚嗚——”

　委屈地直掉淚。

　君慕塵并不會因為的眼淚而心疼，只說了四個字：“法不容。更何況，你我之間，本無分。”

　大打擊。

　跪在地上，眼淚不控制地流著。

　直哆嗦：“怎麼會沒分呢？貴妃娘娘說了，我是最滿意的岑王妃人選，殿下，日后我可是要嫁給你的！”

　君慕塵淡漠道：“母妃只是說說而已，你卻當真了。”

　臉上漫過巨大的痛苦，沖著他尖聲咆哮：“不是說說而已！我不信！貴妃娘娘是真心喜歡我的，說我是岑王妃，那我就是！”

　君慕塵見這幅歇斯底里的模樣，心中毫無波瀾：“本王的婚事，還是要父皇說了算。你能讓父皇點頭，再對外自稱岑王妃吧。”

　說完。

　他親自去查封丹霞農莊，指揮著天璇衛，收繳莊子庫存的鶯粟，并讓士兵一把火燒了鶯粟田。

　丹霞農莊被查封。

　公爵夫人被逮捕，送了刑部大牢。

　這件事，立刻就傳回了國公府。

　國公爺唯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大震撼：“坐牢了？怎麼會？”

　哭訴道：“岑王殿下親自來抓的人，天璇衛一把火，燒了莊子。父親，這可該怎麼辦啊？您倒是想想辦法啊。”

　唯臉蒼白：“岑王不是中意你麼，怎麼會下手這麼狠？”

　咬。

　想起君慕塵的無，心中更是苦不已。

　“還不是因為安！要不是在陛下面前，嚼舌，主張全國止寒石散，查封鶯粟田，娘親又怎麼會遭這樣的禍事？”

　已經知道了。

　都是大姐那個賤人，搞的鬼！

　唯好半天才消化掉兒的這些話：“安干的？為什麼要向陛下主張止寒石散？不知道咱們家也在做這個生意麼？”

　“對啊！”

　哭訴著，“就是沒良心，國公府早晚要毀到手里！不止要害死娘，還要把整個國公府都拖下水！”

　唯臉鐵青，長袖之下的拳頭，得咯吱作響：“孽障！”

　繼續道：“還勾搭岑王殿下，想搶走我的夫君呢？一個下堂棄婦，憑什麼跟我爭岑王妃之位。”

　唯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岑王只能娶你，若是要娶的是安，為父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下午時候。

　安回到了國公府。

　是來給眠送東西的。

　剛一進門。

　還沒來得及見到弟弟，就被人給攔下了，說是國公爺要見。

　安剛一進門。

　“嘭”

　一個裝滿了熱水的茶壺，迎面就扔了過來。

　要不是安跟著瘋刀練過武，會些功夫，躲避得及時，這會兒怕是已經被熱茶壺給砸毀容了。

　茶壺落地，一滴碎片，滾燙的茶水流出。

　安眸危險地瞇起：“父親這是何意？”

　唯然大怒，一拍桌子，怒斥道：“你還有臉說？你害得你繼母獄，這般坑害自家人，實在是喪心病狂！”

　安明白了。

　沈月，這是已經被抓到大牢里了。

　妙啊。

　“父親此言差矣，陛下下的圣旨，寒石散和鶯粟，害得京都多人家破人亡？多年輕人因為吸食寒石散而毀了，這種喪良心的錢，怎麼能去賺呢？”

　安一點也不慌，脊背得筆直，半點不落下風，“丹霞農莊里，那種的是鶯粟麼？那是種的人命，開出來的花，都是淬著人的！”

　唯一愣。

　他倒是沒深想那麼多。

　當初，沈月跟他建議，農莊全部改種鶯粟，可以賺大錢，他看到收益不錯，就同意了。

　“你太危言聳聽了！哪里有那麼嚴重，京都不知道多權貴子弟都服用寒石散，很有人出事的。這次，死掉的昭將軍是個意外。”唯覺得虧錢了，也丟了面子，訓斥道，“就你事多，就你大義凜然，非要向陛下建議查封寒石散，結果害了自家人！”

　安面無表：“父親覺得，君臨國更多人因為寒石散而家破人亡，也無所謂麼？只要沈小娘能為你賺更多的黑心錢就行。”

　唯氣得腦溢：“你——”

　安挑眉：“堂堂鎮國公，也不過如此。”

　這個家。

　爛了！

　家主都這幅作態，怎麼可能有未來？

　“孽障！你向陛下提這種建議，害了你繼母，就是不對！”唯指著安的鼻子罵，手指頭都在發抖，“你立刻就去向陛下求，說你繼母是無辜的，把人從刑部大牢里放出來！”

　安：“我不去。”

　唯厲聲道：“你必須給我去！你現在是陛下和太上皇跟前的紅人，止寒石散這事兒也是你提出來的，陛下信任你，還讓你協理岑王和胤王，你去求，肯定有用。”

　他都已經派人查過了。

　安微微勾：“陛下信任我，我又怎能包庇罪犯？豈不是辜負了圣恩，罪同欺君。”

　“你繼母不是罪犯。”唯還在反駁。

　“欺君是什麼罪，不需要我向父親明說吧。”安角的弧度加深，“到時候，要坐牢的恐怕就不止沈小娘一人了，整個國公府兩百多人，都要一起吃牢飯。”

　唯被唬住了。

　瞬間沉默。

　欺君之罪，嚴重了的確是要抄家滅族的。

　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父親自己斟酌，其間利害。父親在場混跡那麼久，怎麼還不明白？不管時局如何變化，永遠跟著圣上的旨意走。”

　唯六神無主：“可，你繼母……”

　安上前一步，優哉游哉地坐下了，自個斟了杯茶，啜飲了一口：“犯了錯，就該到懲罰。陛下的旨意，就是君臨國的政策，父親你只能跟著走，不能逆行倒施。”

　唯腦子里嗡嗡的。

　他膽怯了。

　那為今之計，就只能暫且舍下沈月了。

　“父親，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大義滅親，把國公府從這場漩渦中給摘出來，讓陛下知道你的誠意。保護國公府的基為重。”

　安適時地給出了建議，“為了一個沈小娘，把國公府百年基業都賠進去，何必呢？你沒看到隔壁蘇丞相府，府中一個小妾，也在莊子里種植鶯粟，被查封了之后，丞相大人毫不猶豫地把那小妾給休了，并且向陛下上罪己書，表明擁護圣意的立場。陛下表面責備了丞相大人兩句，實則沒有任何實質的罰，反而派遣了一個重要的差事給他。”

　唯大震撼：“朝中之事，你怎麼知之甚詳？”

　安道：“和查封寒石散相關的，我自然知曉。”

　唯心極度復雜：“難不，也要讓我休妻不？”

　他有些舍不得，沈月很聽話，這些年也有了。

　但是——

　蘇丞相前腳都做出表率了，他這個國公爺若是毫無表示，豈不是要惹怒皇上？

　最后。

　國公爺唯，把自己關在書房里整整一天，還是寫下了一封休書。

　【作者有話說】

　原名《神醫毒傾皇權》，現改名《神醫毒妃手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