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出手到幹掉天刃一行人，不過才半盞茶時間不到，一個長老級別的人和幾個門英弟子，轉瞬間便從這世間徹底抹去，這一瞬間，莫說是紅髮，即便是我自己也到有些恍若如夢。

要知道，就在一個月前，我還只是一個黃眼，充其量和天刃打個五五開，再加上他那幾個弟子，我極有可能會慘死在此。

誰知機緣巧合之下，誤闖丁不圖的池，一舉突破到了紫眼——這種境遇，用一句紫氣東來形容毫不為過。

倒霉了一輩子，還不讓哥們起飛一次啊？

我拍了拍手，轉看向還有些茫然的紅髮，道：「行了，你趕離開這爸，以後老老實實地當一個殭，不要殺無辜，更不要搞破壞……不然到時候，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所以，你現在是打算放我走了？」紅髮抬頭道。

「是。」我點頭。

「不如，你還是殺了我吧？」紅髮咬了咬，忽然道。

我一愣，說你幾個意思？就算不想欠我人，也沒必要這麼作踐自己吧？要死行啊，自己自殺去，別賴上我！

聽到這話，紅髮二話不說，直接收斂了上所剩無幾的殭之力，低聲說了一句「謝謝」，轉離開了。

我有些不放心，悄悄跟在後，眼見走到數百米的一偏僻，那裡有幾個灌木叢，旁邊是一個寬大的水潭，上面山石上，源源不斷有水流下來。

只見紅髮俯跪在地上，背對著我這邊方向，手裡似乎拿出什麼東西看了一會兒，然後雙臂錯，抱著自己的肩膀，低著頭哭泣起來。

我看得一怔，心想什麼況？

幾分鐘后，就看到紅髮緩緩平躺在水中，任憑，不斷地沉溺下去。

咦，在幹啥？練憋氣呢？

我見好半天都不出來，一拍腦袋，媽拉個比，憋線氣，這是真要自殺啊！！

我臉頓時變了，連忙躍水潭，一隻手把給撈了出來。

「咳咳……」

紅髮劇烈地咳嗽著，雙手卻是不停地推搡著我，聲音帶著哭腔道：「你放開我！我不要你救！」

「媽的，你發什麼神經呢？你一個殭，又不會淹死，你他媽是做給誰看？」我有些氣憤了，狠狠地把紅髮朝水裡扔了下去。

咕嚕咕嚕！

水立刻冒起了氣泡。

終究於心不忍，我又把抱了起來。

蒼白的臉上劃過水花，不知道是潭水還是眼淚。

「首領死了，我弟弟也死了，我孤一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喃喃自語，語氣自嘲。

那雙眸子，看不到任何生的希。

聽到這番話，我心頭的怒火，一下子全沒了。

忽然想到，的確已是孤零零一人。

雖然之前和新黑夜軍團一起做了不壞事，但那些人，都遭到了報應……此刻，連唯一的弟弟也死了，自己又被人類修士折磨了許久，恐怕早就失去了生存的慾。

有句話說得好，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看著邊的人一個個死去，而你還活著。

我不知道該怎麼勸，或者說，我也沒有必要勸。

最終，我把抱回了岸上，冷冷地說了一句：

「你死了，新黑夜軍團就徹底名存實亡了……傑克還有你弟弟的犧牲，只會變得毫無價值。」

紅髮子一，默然不語。

「我救你，是因為看在傑克救了我們大家的份上。」

「你這條命，是傑克給的。」

「如果你當真想死，就去死吧。」

我看著，淡淡地說道。

紅髮獃獃地坐在地上半晌，最終抹了把眼淚，激地看向我，「謝謝。」

我笑道：「不死了？」

「不死了。」紅髮咬了咬，「你說的對，新黑夜軍團只剩下我一人了，我若死了，本就沒有臉面去地獄見他們。」

我苦笑道：「可惜，殭在六道之外，死後，並沒有靈魂，也不會下地獄。」

「那如果，是半人半僵呢？」紅髮道。

我眼睛一瞪：「難道你是半人半僵？」

「不是我，整個新黑夜軍團，都是半人半僵。」紅髮站起，似乎陷了某個回憶之中，眼神變得渙散起來。

原來，紅髮和綠，一開始只是普通的人類，只因為被某個邪惡的殭所咬，這才變了半人半僵。

那個殭是誰，一直到現在也不知道對方的真面。

半人半僵，生存能力比普通殭更難，因為他們都是從人類，轉變為殭，對於份突然的轉換，大多都無法適應，從而踏界的某些區也不自知，最終死無葬之地。

真正的殭，不老不滅不死，而半人半僵，在殭之力枯竭的時候，便會與普通人無異，這也是之前，紅髮為什麼會選擇收斂殭之力，再去投水自殺的原因。

對於紅髮和綠來說，剛變半人半僵的那段日子，幾乎是隨時隨地都充滿了危險和恐懼。

正常的食不能吃，害怕，時不時還有一些士最們進行追殺。

好在，傑克出現了。

他以收人接班人的份，拯救了們這些不懂規則，不懂生存的半人半僵們……

於是，一個對於人類來說是罪惡，但對於紅髮們來說格外溫暖的大家庭誕生了……

而現在，這個家庭已被摧毀，這也是為什麼紅髮覺得生無可的原因。

但我的一番話，卻又點醒了。

是的，這條命是傑克給的，不能死。

半人半僵是有靈魂的，死後下了地獄，還有什麼面去見傑克？

始終記得傑克的那番話——「戰士，寧可死在戰場上，也絕不會逃避人生。」

死亡，不就是一種逃避嗎？

「我決定了，我會變強，一直強到足夠重建新黑夜軍團，一直強到可以繼承傑克首領的意志，一直強大到可以為他們報仇……」紅髮握著拳頭，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了鼻子，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否會鑄大錯，但我絕對想不到多年以後，還真有一個新黑夜軍團誕生了……

而那時候的新黑夜軍團，強大到擁有能夠和三大宗門抗衡的實力……

「你未來有什麼規劃我不興趣，但我醜話放在前面，如果以後你，以及你的未來的新朋友們，還像現在這般作惡多端，我發誓——如今天刃的下場，便是你們的下場！」

我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格外冷，有意無意地散發出一威。

紅髮軀微微抖，但神卻是格外倔強，咬著道：「我不會對人間界的普通人下手，但界的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我絕不會放過！」

「隨你，反正那幫傢伙也不是什麼好人，滅了就滅了吧。」我打了個哈欠，不以為然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謝謝你。」紅髮對我鞠了個躬。「我會一輩子記住你的。」

「嗯。」我轉過，離開了這裡。

最終，我也不知道紅髮什麼名字。

或許是覺得不會和再有集，或許是覺得名字並不重要，但這一頭火紅長發，卻莫名的印刻在了我的腦海里，以至於多年以後和想見，依稀還會追憶到現在……

*

回去的時候，拍賣會在已結束，各大宗門的高層，以及手下的英弟子，全都神肅穆地站在一起。

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狂熱，期盼，忐忑。

在圍牆往走八百米，一個不斷旋轉的巨大黑能量，從虛空中出現，散發出邪惡的芒！

幻魔宮，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