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傲說，他當時嚇得差點暈過去，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路從山上逃到山下，甚至因為驚嚇過度，還住了醫院。

期間，程小燕來醫院看過他，被他瘋了一樣趕走，當著醫生護士的面，說是怪！

出院后，孫傲報了警，對巡捕說，程小燕上有病毒，是生化危機里的喪，巡捕們自然不信，不過還是讓程小燕接配合，把張開看看。

結果不用說，自然是沒有看到那兩顆尖牙。

一般而言，事鬧到這樣，兩人的關係怎麼都得僵——孫傲，自然是提出分手，但程小燕不同意，說你看到的只是幻覺，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孫傲問，那野兔呢？

程小燕支支吾吾，說野兔放生了。

孫傲冷笑，沒說什麼，但也沒提分手的事。

沒過幾天，孫傲就和學校里的一個生在一起了，還被程小燕親眼目睹，兩人在酒店開房。

苦苦哀求，希複合，但孫傲打死也不同意，說那天的事，不管是不是幻覺，都對他造了極大的心理影，以後咱們不可能了。

講到這，孫傲對我苦笑：「哥，你看……事就是這樣，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天看到的究竟是真是假，但換做是你，這段肯定也不敢繼續了吧？」

我搖了搖頭，心想我的經歷比你恐怖一百倍，但對於，絕不會就這樣說放就放——終歸來說，還是你太懦弱罷了。

我對孫傲說：嗯，你看到的應該是幻覺。

「呼，我也覺得是幻覺……正常人，怎可能吸兔子呢，又不是拍喪片。」孫傲鬆了口氣。

其實，我這麼說，只是為了讓程小燕在孫傲心裡，留下最後一抹好的幻象。

僅此而已。

「田哥，保安來了，快溜！」馬強跑過來，急聲說道。

我點了點頭，把孫傲放開，最後看了他一眼，說道：「後會無期。」

接著，和馬強一起往後門逃走。

*

離開學校后，馬強問我，孫傲說的這些是不是真的？

我說真的假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以後和程小燕再沒有關係了。

馬強點點頭，沒吭聲，一臉惋惜。

走了一段路，馬強問我，咱們接下來去哪？

我說：你不是要找你嗎，先去找你吧。

馬強說不急，先把我的事辦了要——然後他又問我，田哥你到底要去找誰？做什麼？

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想再瞞馬強了，說：這件事說來話長，你也未必會相信。

「我當然信，田哥你別忘了，我可是神婆的孫子，對這些神神怪怪的，早就習以為常了。」馬強笑著說道。

我心想這倒也是，說：咱們先找個飯館，邊吃東西邊聊。

「好嘞！」

我們找了一家簡單的飯館，點了三菜一湯，在等菜的過程中，我把D棟這段時間的經歷，化繁為簡，跟馬強說了一遍。

不得不說，不愧是神婆的孫子，接力就是比一般人強，聽到我這麼多匪夷所思的經歷，馬強也只是出幾分驚愕之，要是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指著我的腦袋罵我神經病了。

「田哥，我覺你就是工人啊。」馬強說。

我疑道：什麼工人？

「沒……沒什麼。」馬強嘿嘿一笑。

我哼了一聲，總覺這不是什麼好話。

「田哥，你看你，從來到D棟開始，就好像陷了一個別人編製的網裡，怎麼走也走不出去，雖然看似你在掙扎，但實際上，你還是在這個網中。」

「就說孫潔那碧池，肯定對你有什麼謀——還有曹，這死婆看似救了你幾次，但誰知道其中藏了什麼貓膩？」

「最後是鬼節那晚的兵過界——我說過，兵過界，一般有兩個原因，一個是附近有罪大惡極之人；另一個，則是有壽元耗盡之人，本該死，卻因為重重原因，卻沒有死。」

馬強喝了一口桌上的熱水，說：總而言之，一個字——邪。

我聽得皺了皺眉，說第一個原因還能聽懂，第二個啥意思？什麼壽元耗盡之人，該死卻沒死？

「這個很難解釋……」馬強搖了搖頭。

我靈機一，說：會不會是指殭？殭，不就是該死，卻沒死之人嗎？

「不不不，肯定不是殭。」馬強擺著手。

我問他為什麼這麼肯定？

馬強說：殭不屬於六道以，不歸兵管，所以肯定不是殭。

我點了點頭，心想真是漲知識了。

「田哥，你這次去找那老妖怪，恐怕是兇多吉啊。」馬強有些不安地看著我，說道，「我說，黃眼殭很厲害，連糯米和符籙都治不了，咱們到了那，怎麼對付？」

我嘆了口氣，說這正是我所擔心的——主要是，我已經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與其變怪，還不如讓我死。

「強子，你小子記住了，回你那裡后，就別跟著我了。」我對馬強說。

馬強一拍桌子，怒道：「田哥，你這說的什麼話？咱們可是患難之，我馬強要是就這麼撇下你了，那和小人有什麼區別？」

我搖了搖頭，說：這不是患難之和小人的問題，你應該知道，我這趟去找老妖怪，完全是九死一生，最重要的是，怎麼對付，從上，我本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沒辦法，我說不定有辦法呢……這樣田哥，你還是先跟我去找老人家，我試著問問，能不能出村，幫你把這老妖婆收了。」馬強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心想如果馬強的能幫忙，那就不用像無頭蒼蠅一樣了。

當下對他激連連。

馬強擺著手，說咱兩啥關係，別說這些見外的。

很快，菜都上來了，馬強說快點吃，吃完了坐個大去找。

我看著桌上三菜一湯，每個菜澤都有顯然，盛。

魚香，糖醋排骨，回鍋牛，還有一大碗三鮮片湯。

了一上午，按理說我早就該大口朵頤，可奇怪的是，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田哥，你咋不吃啊，快吃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馬強吃的滿流油，含糊不清地說道。

我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放裡。

一說不出的怪味，瀰漫舌尖。

「這回鍋牛是不是壞了？」我說。

「不會吧，這家我上次來吃過，牛是真的新鮮，口特棒！」馬強夾了幾筷子，放在裡咀嚼著。

我又吃了點魚香，這次不單是味同嚼蠟，而且還有一種強烈的噁心。

「噗！」

我把魚香吐了出來，皺起了眉頭。

「田哥，你是不是沒胃口，喝點湯吧？」馬強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說道。

「嗯。」

我倒了半碗三鮮湯，拿起來，淺淺地喝了一小口。

這一口下去，我覺胃整個在翻騰，就好像喝的不是三鮮湯，而是硫酸一樣……

我轉過，對著地上，一陣乾嘔起來。

馬強意識到不對勁了，走過來拍著我的背，問我要不要去藥店一趟？

我擺了擺手，說沒事。

等回頭的時候，卻忽然發現，眼前的世界變得紅一片。

太，房子，街道，車輛，人群，還有旁的馬強，都變得一片紅！

就好像，他們在池裡翻滾了一遍似的……

我瞪大了眼睛，震驚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田哥，你沒事吧？」馬強推了推我。

我眨了眨眼睛，世界又恢復正常了。

怎麼回事？

為什麼剛才會出現這種況？

是我太累了嗎？

「老闆您放心，我這裡的土，都是現殺，新鮮得很！」

這時候，我看到旁邊一個廚師，手裡提著一隻公，對一個客人笑呵呵地說道。

說著，他把脖子的拔掉一些，然後用一把刀，直接割斷管。

公掙扎了一下，就不了，鮮紅的，從脖子上流淌出來。

客人很滿意，說我待會吃的公煲，你就用這隻做。

廚師笑著說，那是一定的。

我子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著上面的，舌頭不由自主地了一下。

心，一奇怪的躁油然而生……

就好像，這隻，變了一道世上最味的佳肴……

我站起，眼神獃滯，慢慢地朝那隻走去。

近了！

更近了！

我幾乎能聽到自己瘋狂跳的心臟！

馬強在一旁我，我也聽不到了，就這麼傻愣愣地，走到了廚師面前，眼神灼熱地盯著還在滴的死。

「客人，有什麼需要我為您服務的嗎？」廚師看我走過去，微笑道。

「……」

「我要……」

廚師愣了愣，說：不好意思客人，這隻是給其它客人的，您要吃的話，我再給您殺一隻？

「給我！給我！」

我突然瘋了一般大吼道，衝過去，一把將廚師推倒，從他手上，把搶了過來。

周圍的客人們，都奇怪地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著脖子上面的鮮，我的嚨「咕嚕」一下，重重地咽了口唾沫。

接著，張開，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