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玥……

我心裡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

真是個奇怪的孩啊。

不管怎麼樣，今天是幫了我，日後有機會，能報答就報答吧……

*

回到D棟，我看到孫姐就站在門口，一臉焦急地東張西，見我來了，臉上出如釋負重的笑容，走過來說：「志勇，你來了？」

我點了點頭，說孫姐，你在這幹嘛呢？

「我……我啊，我在監視劉富強呢，這小子最近被病人投訴，上班的時候很不認真，所以我就過來看看。」孫姐乾笑道，表有些不自自然。

「這樣啊，那沒什麼事，我進去了。」我說。

「等下。」孫姐忽然拉住我。

「嗯？」

「那個，你最近穿了紅馬甲嗎？」孫姐冷不丁問道。

我心想怎麼又是這個事，就謊稱，一直都穿著，今天去上墳，怕弄壞了，所以才沒穿。

孫姐明顯鬆了口氣，說：那就好，對了……今晚鬼節，紅馬甲你一定穿著，千萬不可以下。

我問，為什麼呀？

「因為，這是法師開過的，可以逢兇化吉，辟邪——晚上，你穿著它，髒東西不敢接近你。」孫姐說道。

說實話，對於現在的話，我早就不是很信任了。

尤其是，看到和孔副院長搞在一起。

哦對了，還有那個曹，他們三個，似乎都對D棟的知曉一些，卻瞞著我，就像是在合夥醞釀一場謀似的。

「好的孫姐，我一定時刻穿著。」我不神地笑了笑，說道。

「那就好。」孫姐出笑容。

寒暄了一番后，孫姐離開了。

看著離去的背影，我暗暗握了拳頭。

不管有什麼或者謀，只要我還待在D棟，遲早有一天會查出來！

接下來，我去了負二層的冷凍室。

打開冰冷的櫃，程小燕的，靜靜地躺在裡面。

除了臉上多了一些寒霜，基本上和生前沒有任何變化，安詳、恬靜。

「小燕，我回來了……」

我凝視著，把這一天的經歷，就像嘮家常一樣，講了出來……

全程，沒有任何反應。

哪怕我講到驚險，依舊安靜如水。

我心裡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

是啊，已經死了。

永遠的，沉寂在了黑暗之中。

不可能像平時一樣，張地抓著我的手，更不可能抱著我，流下眼淚。

我再也聽不到的聲音，再也看不到燦爛的笑容。

死亡，便是一切的終點。

而早早的，就走到了終點。

我出手，輕輕地著程小燕的臉蛋，說道：「再見。」

*

走出冷凍室，我正準備上電梯的時候，臉變了變。

總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跟著我。

等電梯門打開，我故意佯裝走進去，等門關上的一剎那，我猛地掰開門，人一個健步，沖了出去。

「啊！」

外面那個跟蹤我的人，嚇了一跳，正準備逃走，我一把拽住了他的領，順勢扭住他的胳膊，用擒拿手，把他在了地上。

「饒……饒命，田哥饒命！」

被制住的那人，嗷嗷慘，不斷求饒。

正是馬強。

我沉下了臉，說道：「你在跟蹤我？」

「我……我就是好奇，看到田哥你不坐電梯跑去負二層，想知道你在幹嘛？」馬強的臉著地面，哭喪著臉道。

「那你現在知道了？」我冷哼道。

「知道了，知道了，裡面躺著田哥你的人。」馬強連忙道。

我放開了他，冷冷地說道：「給你一句忠告，好奇心會害死人。」

馬強了被掰疼的胳膊，乾笑兩聲，說：「田哥，我這不就是好奇嗎？對不起對不起，下次不會這樣了。」

「沒有下次，以後這個地方，你絕對不許踏進一步。」我直勾勾地盯著他，警告道，「上面是有監控攝像頭的，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馬強被我的樣子嚇到了，連忙賭咒發誓，說絕不會再來這裡。

見我臉上怒氣緩和了些，馬強又嬉皮笑臉地湊了上來，說：「田哥，我剛才發現了一個，正要告訴你，結果你卻跑到這來了。」

「什麼？」我好奇道。

「剛才你坐電梯下負二層的時候，我看到孫潔那貨，走進了旁邊的太平間，沒過一會兒，又從太平間出來了，邊還跟著一個穿著黑服的男人。」馬強壞笑道，「我懷疑，孫潔這貨在跟野男人呢！」

聽到這話，我驚訝不已，說：「你確定孫姐帶著一個男人從太平間出來了？」

「千真萬確！」馬強肯定地說道。

我搖了搖頭，說：就算是這樣也沒啥，說不定孫姐只是跟人家有事，你別瞎猜，還？人家大白天的，什麼？

馬強急了，說田哥，你怎麼不信我呢？你知道他們離開太平間后，去了哪嗎？

「哪？」我問。

「去了旁邊的地下停車場。」馬強說。

地下停車場？

我頓時愣住了。

醫院的地下停車場，一共有兩個，東門一個，西門一個。

西門就在D棟附近，不過當初因為重重原因，早就停用，已經廢棄了。

而馬強說孫姐和那個男人去的地下停車場，自然就是已經荒廢的那個。

馬強冷笑道：你說，他們去哪不好，偏偏去那個荒廢許久的停車場，這不是有是什麼？

他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不過，我並不認為孫姐是——總覺，可能和那個黑男人，有別的勾當。

「走，咱們現在過去看看。」我說道。

馬強樂了，說看不出啊，田哥原來你也是這種人！

我懶得理他，和馬強乘電梯上了一樓后，直奔地下停車場。

我們兩個，來到了地下停車場的口，發現大門虛掩著，我看一眼門鎖，像是被人砸開的。

「不用說，一定是孫姐和那個黑男人砸開的！」馬強有些激地說道。

我沒吭聲，帶頭走了進去。

裡面很黑，已經荒廢了很久，所以連應急燈都沒有。

地下停車場十分空曠，走路的步子稍微重一點，就會有噠噠腳步回聲。

我和馬強輕手輕腳，走過了幾條道，在B區那一塊，看到有亮。

約約的，還有談話聲。

「他們在那！」馬強小聲說道，臉一變，「咦，怎麼有三個人？」

我朝那裡看過去，果然看見三道時時現的影，正在那談什麼。

三個人一個三角形，圍坐在一起，小聲談著。

雖然只有一點亮，但我基本上還是能看到，孫姐赫然在列。

盤著，坐在地面，側面對著我。

在孫姐的正對面，坐著一個型健壯，穿著大褂的胖人。

我心中一驚，立刻認出來，這胖人正是曹！

怎麼回事？

為什麼曹也來了？

馬強的眼中也出驚異之，顯然，他也認出了曹。

除了孫姐和曹，另一個人，應該就是馬強說的黑男人。

他背對著我們，材幹癟，低著頭，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

「我的時間不多了，能不能快一點？」孫姐忽然開口道。

儘管的聲音得很低，但在這種地方，回聲就足以讓我聽清所有的容。

「你的，已經快到極限了……再使用這種方法，我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曹冷笑道。

「我已經沒有選擇了……」孫姐搖了搖頭。

曹嘆了口氣：「孫潔，你這樣的人，可是會下地獄的。」

「我早就屬於地獄，下不下，又有什麼區別？」孫姐苦笑。

曹不再說什麼。

從上，掏出了一把明晃晃地小刀子。

這種刀子我見過，是手里經常用到的手刀。

只見曹掏出手刀，站起，走到了黑男子面前，對著他的脖子，狠狠地扎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這是在幹嘛？

「啊！」

馬強嚇得不輕，裡短促地驚呼了一聲，很快，他就捂住了。

「誰？」

曹臉忽然一變，厲聲說道。

我心中一驚。

糟糕，發現我們了！

就在這時，那黑男人，慢慢地，扭過了頭……

我終於看到了他的臉……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皮潰爛，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干煸的五，幾乎全部在了一起，顯得既猙獰又呆板。

最可怕的是，當他回頭的時候，一隻眼珠子，居然快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