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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訟師》 第5章 我娘最帥

「跛子哥,」銀手不贊同,「怎麼會是花拳繡剛才打鬥的時候你沒細看,多厲害啊。」

跛子盯著杜九言,對銀手道:「這點功夫和真正練武的人過招,不出三招就會敗。」

他說完依舊看著杜九言,「你和賴四過手?不然怎麼知道他們的招數。」

也不可能這麼準。

杜九言道:「打架不全是靠蠻力,腦子比力量重要。」

「果然如此。」跛子不再看,在稻草堆上躺下來,悶悶地道:「俗話說蠢人用蠻力,聰明人靠算計,算力量,算招式,每一招都是蓄謀,所以你能贏。」

「不過,遇到真正的高手,你這樣的不足掛齒。」

難道是高手?說話這麼刻薄,杜九言盯著跛子,衡量能不能打得過他。

「都是自己人,你別生他的氣,他說話一向難聽。」陳先生忙上來勸,「對了,不是要進城嗎?」

杜九言又回頭看了一眼跛子,他依舊躺在那邊,打結的頭髮,瘦骨嶙峋的,怎麼看都是個普通乞丐。

記住他了。

「進城吃飯。」杜九言牽著小蘿蔔,一行人上了道。銀手喊了一聲,「跛子哥,一起去吧。」

「我困了。你回來時給我帶個燒餅。」跛子翻了個接著睡覺。

銀手哦了一聲,跑出來又踹了一腳賴四,才跟著去追杜九言一行人。

小蘿蔔一臉崇拜,小聲道:「娘,跛子哥說得不對,您剛才特別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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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九言點頭,「教你個形容詞,以後用來形容我。」

「什麼詞?」小蘿蔔眨著眼睛,

杜九言昂頭天,嘆地道:「帥!」

「記住了。」小蘿蔔點頭,「我娘最帥!」

杜九言滿意的他的頭。

「小九,前面就是寶慶府邵城,」陳先生提醒道,「進城吃飯,金子花不開,要去票號兌錢。」

杜九言朝前方看去,果然看到連著的城牆,敞開的城門,巍峨高大很有氣勢。

點頭道:「那就先去換銀票。」說著打量著陳先生以及跟著他的人,「這幾位怎麼稱呼?」

「我銀手。」銀手率先接了話,又不滿地道:「你果然不記得我,吃我餅的時候還喊我名呢。」

杜九言咳嗽一聲,「腦子不好,不記事。」

「九姐,我是鬧兒,」一個比銀手小一點,眼角一顆淚痣,像孩子一樣清秀的男孩,「我是戲班子出來的,唱青哦。晚上我唱給你聽。」

鬧兒說著,拉了一個個子小小的,年紀十歲上下的小男孩,「這是花子,他一直跟著我,是我弟弟。」

花子眼睛特別大,有兩顆虎牙,笑起來很機靈,人也確實機靈,「九姐姐,你準備請我們吃什麼,我知道一家鴨店的鴨子很好吃。」

「那就吃鴨子。」杜九言無所謂吃什麼,能哄小孩子開心就行了。

「陳朗,」陳先生介紹自己,「因為認識幾個字,所以大家都喊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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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搖著頭,「才不是,陳先生是進士老爺,他可有學問了。」說著,邀功的看著陳朗,「對吧,先生。」

陳朗無奈的搖了搖頭,「以前的事,不提也罷。」

進士做乞丐?杜九言打量著五個人,機靈的機靈,沉穩的沉穩,雖都是乞丐可細看都不簡單。

「小心,」走著路,路邊一個年人跌撞過來,杜九言一讓,那人噗通栽在了路邊。

「讀書人就是細。」杜九言繞開那人,接著往前走。

陳朗聽的疑,特意打量摔倒在地的人,十五六歲的年紀,穿著青棉布褂子黑布鞋,上很臟,頭髮也糟糟的,說是乞丐還差不多,為什麼小九說是讀書人?

「先生看什麼?」花子湊過來,陳郎忽然想到什麼,拿起那人的手。

此人雖臟但是十指細長,指甲修剪的很乾凈,手腕以及食指的位置都有薄薄的繭子,這繭子他曾經也有,是多年握筆留下來的。

「一眼就辨出了,」陳朗神凝重,「真的是很不簡單。」

昨天還瘋瘋癲癲要找夫君的人,現在不但不瘋還異常聰明。

真是開了靈竅?

花子看的莫名其妙,小蘿蔔躡手躡腳的跑過來,著陳朗的耳朵,「先生,先生,我和您說一件事哦。」

陳朗看著小蘿蔔。

「不要和我娘說,昨天還鬧著找夫君。現在不記得了,剛剛好。」小蘿蔔嘻嘻笑著,「我好怕找了個奇奇怪怪的夫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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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朗小蘿蔔的頭,花子著眼睛,道:「是你不想要爹吧?不過九姐現在聰明,你騙不了幾天。」

「噓!」小蘿蔔看了一眼杜九言,著聲音鬼鬼祟祟地道:「我娘,不瘋了肯定會很快嫁出去。」

花子瞪眼,陳朗哈哈笑了起來,「這麼說,你想換個新爹?」

三個人說著,追上前面的人。

杜九言在票號換了一百一十兩小面額銀票,帶著大家,徑直往花子說的鴨店而去。

並不繁榮,又靠近被桂王搶佔的廣西府,所以這一代就了桂王和朝廷博弈的要地。

一路過去,每個館子的門口,都守著很多乞丐和流民。

尤其是鴨子店門口,此刻更是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很多人。

「讓,讓,」銀手在前面開路,大家見他們橫的很,都靠邊上讓開,銀手喊道:「小二,上五隻烤鴨,五盤鴨。」

夥計也不看是什麼人,惱火的道:「點菜裏面點,門口魂不。」回完,又對著一個挑著擔子的老農吼道:「我們聚福這麼大的招牌,會坑你兩隻鴨,你要再敢鬧事,我就送你去見。」

「對,老子給你娘魂,」銀手要上去理論,杜九言拉住他,「先看熱鬧。」

銀手老實站在一邊。

「是你扣了我兩隻鴨子,我挑著來的時候就是二十隻,現在了兩隻。」老農結結的,紅著眼睛喊道:「這些鴨子都是村裏人托我賣的,了兩隻我沒法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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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幾隻鴨子我怎麼知道,」夥計道:「讓大夥兒評評理。他挑鴨子賣給我們,我們錢都拿出來了,他又反悔說不賣。不賣我們也不稀罕買,可他倒好,轉頭就說了兩隻。」

「怎麼著,」夥計叉腰對著老農,「你當我們好欺負的?我告訴你,想要訛我們,沒門兒。」

圍觀的人群紛紛指著老農,「肯定是他訛詐,聚福開了這麼多年,犯不著他兩隻鴨子。」

「就是,這人看著老實,做的事卻不老實。」

老農一臉焦急地喊道:「他們真的了我鴨子,我沒訛詐。」

夥計推老農,罵道:「滾遠點,不要耽誤我們做生意,」

老農挑著擔子,冷不丁被夥計一推,立刻朝後倒,眼看就要砸了擔子人倒地,忽然橫空一隻手托住了他的肩膀。

老農晃了晃站穩。

「謝,謝謝。」老農道:「沒,沒撞著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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