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姊。”
趙元展也很賊,就站在沈逸后不遠,此時此刻又表現地無比真順從。
然而從前也許能迷地住趙明月,但自從知道北境大周軍的所作所為,以及政事堂總在自己不在皇宮的時候被召集之后,趙明月亦不再將趙元展當個普通的小孩子對待了。
回頭想想,趙明月也覺得自己很傻,皇家出的孩子,哪個又會普通呢?
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趙明月便未再多言了,徑直走到石桌旁觀察了一眼,看到那杯未曾過的茗茶,也是有些嘆。
今日若是父皇坐在這,必定不會是這番場景吧?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師娘!”
跟見到趙元展時無人稱一聲陛下不同,趙明月一來,馬杰和周二虎立刻認認真真地抱拳行禮,良平安更是笑嘻嘻地喊了一聲師娘,直把趙明月喊得耳都紅了。
趙元展心中異常不爽,但卻不好發作,只能上前問道:“皇姊怎麼來此了?”
趙明月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轉直問沈逸:“你想娶我。”
沈逸當場愣住!
心道趙明月不愧是趙明月,這時代哪個子會這麼直接問這種問題的?俠就是俠...
幸好我沈某人也不是矯的人兒,當即點頭道:“正是。”
“好。”趙明月點了點頭,竟直接答應下來。
這下看的趙元展一急,條件還沒談妥呢,怎麼就“好”了?皇姊就這麼著急把自己嫁出去?
“不過你要答應我的條件。”
幸好趙明月話還沒說完,又接著看向沈逸。
“盡管提。”沈逸笑著走上前:“公主殿下有多條件,我沈逸都奉陪。”
趙明月最不住沈逸一本正經地稱“公主殿下”,又嗔了他一眼,看在旁人眼里,二人竟是在這涼亭之中,大庭廣眾之下眉目傳起來了。
“你和大周簽訂國書,”趙明月不顧旁人訝異,正道:“你在位時,西域不得侵大周。”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國書不過是暫時的妥協,等時機到了,該撕還是得撕,該毀約誰也攔不住。
但趙明月知道,沈逸不一樣,他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只要他答應的事,便一定會去做。
長遠的事,趙明月管不了了,只希至沈逸在時,不和大周發沖突。
即便到了這會,趙明月心里想的還是再為大周做一些事,從未想過要沈逸給自己什麼,難怪周帝總嘆——可惜是兒!
“沒了?”
沈逸還等著“第二”“第三”,還準備酷酷地來一句“莫說兩三個,就是千百個也行”之類的話,沒想到趙明月一句就說完了,站在那定定地看著沈逸。
趙明月奇怪地問沈逸:“你還希什麼?”
“呃...”沈逸一陣尷尬。
不得不說沈某人財大氣慣了,是有些欠,就怕自己給地不夠似的。
“好!”沈逸一笑,揮手道:“去取筆墨紙硯來。”
那邊馬杰正要去取,趙明月卻道:“不用。”
一個眼神,一旁的琴兒便變戲法似的變出了筆墨紙硯,好像趙明月早已料到,沈逸一定會答應。
“哈哈,好!”沈逸哈哈一笑,似笑非笑地看了趙明月一眼,又惹得紅著臉移開目,不好意思與之對視。
提筆揮毫,一封國書由沈逸親手寫下,可惜現在西域尚未正式立國,只能以姓名代替。
“這樣如何?”沈逸寫完了,遞給趙明月看。
趙明月接了過來卻未看,轉手給了趙元展。
“皇姊,這是否....”趙元展啞口無言,寫的是沒問題,但堂堂公主的聘禮就這,也太....
趙明月看著同父異母的皇弟,面堅定道:“我的婚事,我自己定。”
到了這時,趙明月終于決定,為自己而活,卸下那千斤擔。
迎著兩人的目,趙元展實在是為難不已,心想著,這算不算“憂外患”?人還沒嫁出去,半只腳已經邁在夫家那邊了。
沈逸實在是嫌麻煩,看趙元展那模樣不知還要糾結多久,干脆道:“除這一封國書,我另以百萬紋銀、萬盞西域玉為聘,如何?”
百萬紋銀,萬盞西域玉,不可謂不大手筆,對于打了這麼久仗的大周國庫來說,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補充。
趙元展睜大了眼,形已經到這,多說無益,只好點頭應下。
因為沈逸強的態度,加之趙明月的到來,趙元展想談的條件一個也沒談,最終還是沈逸施舍一般地給了一筆好,定下了這樁婚事。
“走吧。”
趙明月道。
“什麼?”沈逸愣了愣。
“你不是要娶我?”趙明月反問:“難道不帶我回西域嗎?”
“帶,帶....“沈逸連忙點頭,可看了看趙明月來時只帶著琴兒,頂多加上個車夫,別的什麼都沒有。
“可是你,就這樣...”沈逸疑道。
“就這樣。”趙明月神平淡,回首了一眼京城的廓,隨即,堅定地走出涼亭。
輕輕地走,不需要儀式大典,只是輕裝而去。
如今京城讓趙明月掛念的,只有淑容太后,拜別了淑容太后,再無其它所求。
難怪,難怪今日打扮的這般隆重,原來是打算就這樣嫁了。
沈逸呆了呆,旋即一笑,大步邁出了涼亭,帶著良平安等人,以及章鵬飛的數十騎,護著趙明月的車駕回了沈家軍的大營。
只留趙元展拿著國書,呆呆地站在涼亭里,愕然無語。
接走了趙明月,沈逸要做的事便做完了,沈家軍也不再停留,當日拔營出發,離開了京城的視線,讓京城中人總算是安心下來。
回崇平的路上,沈逸一度想找趙明月“敘敘舊”,可惜每次都被琴兒攔下來,說什麼“親之前,新郎和新娘子不能見面”,打死都不讓沈逸見趙明月,惹得沈逸一陣牢,又無可奈何。
這下可苦了沈家軍,行軍速度是急行軍中的急行軍,只求早點回到崇平,把事兒給辦了!
行軍路上,馬杰好奇地問良平安:“爺寫那麼封國書,你居然沒意見?”
按理說,良平安有讓沈逸肅清天下的心思,那種國書與他的理想肯定是相違背的。
誰知良平安嘿嘿笑道:“你懂什麼,你瞧瞧皇帝那副德,簡直惹人發笑!如今之大周千瘡百孔,假以時日必定生,屆時老師率兵來救,又有師娘的大義,那便是救萬民于水火,有沒有這國書,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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