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鈺兒在哪里,快告訴我。”杜若寧從書案后面繞出來,激地抓住了江瀲的手。
“你先別激,只是一個線索,還沒找到人。”江瀲反握住的手說道。
杜若寧的手一頓,眼里的暗了暗,停了幾息才又問:“是什麼線索?”
“是秋從城東一個莊子上找到的線索。”江瀲握著的手始終沒松開,此時又加重了幾分力道,“你別急,聽我慢慢和你說。”
“好,我不急,你說吧!”杜若寧掩下失之,深吸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你是說城東嗎,宋憫不會是去了先前養私兵被咱們發現的那個莊子上吧?”
“沒錯,就是那里。”江瀲點頭道,“他養私兵的事暴之后,那些兵有的被殺了,有的逃了,那里就只剩下十幾家農戶,沒想到他這次逃走之后,居然就躲在那里,加上太子也在當晚逃到了東邊,無形中竟對他們起到了保護作用,所以我們才會一直找不到他。”
“原來如此。”
杜若寧恍然大悟,不得不承認宋憫這一招使得確實好。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當真將這句話運用到了極致。
“那秋又是怎麼找到的?”杜若寧問。
“秋也算是歪打正著。”江瀲道,“前幾天沈決不是懷疑人可能還沒走遠嗎,我就讓秋去西營找了些二皇子的舊,又從后院挑了幾條擅長追蹤的狗,讓他帶著狗在京城四周找找看,結果就一路找到了那里。”
“狗狗這麼厲害,之前我們都沒想到。”杜若寧有點想笑,但又笑不出,想哭也哭不出來,心里說不上是什麼,“雪兒也去了嗎,我記得它很會找東西的。”
“去了,就是它找到了二皇子住過的地下室。”江瀲道,“之前也不是沒想到,只是我們都誤以為宋憫早就跑遠了,帶著狗去追蹤不現實。”
“那倒也是。”杜若寧道,“秋都找到什麼東西了,鈺兒他有沒有留下點什麼?”
“只有這個。”江瀲從袖中取出一塊木板遞給,“這是秋在地下室的一張書案上切下來的。”
杜若寧接過來,湊到燭臺前仔細辨認,發現上面刻著一個不怎麼工整的字,依稀可以看出是個“北”字。
“這是什麼,能確定是鈺兒留給我們的嗎?”杜若寧激地問。
“我也不敢確定。”江瀲道,“我們之前猜想宋憫會去西邊,如果這個北字是鈺兒留的,等于全盤否定了我們的猜測。”
“那至也說明鈺兒沒有被宋憫蠱。”杜若寧將木板捂在心口,忍不住淚盈于睫,“我就說鈺兒是個聰明的孩子,我就說他不會不要我這個姐姐……”
“是的,你說得對,鈺兒是個好孩子。”江瀲將攬在懷里輕拍,聲道,“所以現在你可以放心了,雖然我們還沒有找到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宋憫沒有想要殺他,他在宋憫手里暫時是安全的。”
“嗯。”杜若寧點點頭,懸了許久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一半,“那我們現在就往北邊調派人手……”
說到這里突然又打住,和江瀲對視了一眼:“萬一這是宋憫故意留下的線索呢?”
“我也正要說。”江瀲道,“有可能是宋憫使的障眼法,想分散我們的力,讓我們被他牽著鼻子走。”
“沒錯,這確實是他會用的招數。”杜若寧道,“相比往北,我還是覺得西邊更有可能。”
“那就兩邊都派人去。江瀲道,“左右現下朝堂已初步穩定,京城不需要太多兵力,可以讓你大哥帶兵繼續往西,讓胡守帶著一隊人馬往北,另外再向西北兩邊的衛所駐軍發令,沿途設關卡盤查一切可疑人員。”
“嗯,就這麼辦。”杜若寧道,”我讓賀之舟給我大哥傳信,再讓人去找胡守過來,你去兵部見平西侯,讓他給西北的衛所駐軍發布令,即日起,西北兩路所有的州府縣鎮全部設置關卡對往來人員進行嚴盤查。”
“好,我這就去。”江瀲說著話要走,又不放心地叮囑一句,“你千萬別著急。”
“我沒事,你放心。”杜若寧抱了他一下,“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江瀲點點頭,轉向殿外走去。
尚未走出殿門,便聽到外面有侍拉著長音高喊:“報——”
侍傳話通常都是細聲細氣,這樣高聲大喊,多半是出了急的事。
兩人聽到這聲音心頭皆是一驚,杜若寧下意識向門口快走了幾步,江瀲則收回正要邁出門檻的腳,又走回到邊。
那侍轉眼就到了殿門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將一份軍報舉過頭頂。
“啟稟陛下和掌印大人,先前逃去南越的二皇子李恪,聽聞京城發生政變,打著“勤王救駕”的旗號,率三十萬大軍攻破我南境邊界,正一路往北而來,目前我方已有三座城池失守,兩名主將陣亡……”
杜若寧臉一變,穩住心神沒有立刻開口,示意侍平,把軍報呈上來。
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軍報,轉手將軍報遞給江瀲,吩咐安公公傳令各部員來乾清宮議事,另外還要把王寶藏找來。
安公公領命,出去召集殿外值守的侍分頭去傳旨。
江瀲看完軍報,擺手讓那個侍退下,扶著杜若寧回到龍案后面坐下,親自倒了盞茶給。
“李恪早有反心,一直暗中與他的舅舅南越王勾結,那時我讓李承啟用他們兄弟的煉丹,其中一個原因想他現出原形,借機將他鏟除,不承想他竟忍氣吞聲地逃去南越,從此沒了音信,如今趕在這個關頭舉兵犯境,真不知該說他有膽還是沒膽。”
杜若寧接過茶盞喝了兩口,卻不下心中的憂慮。
“軍報從南境送來,日夜兼程至七日,南越軍即便在我方猝不及防的況下,想要連下三城最也需半月,由此可見,他們起兵的時間是早有預謀的,和勤王沒有半文錢的關系,所謂勤王,只是后來聽說京中政變臨時改的。”
“沒錯,確實和勤王沒關系。”江瀲道,“就是不知道和宋憫有沒有關系。”
說到宋憫,兩人皆是一怔,彼此相對半晌沒有開口。
“賀侍衛!”長久的沉默后,杜若寧沉聲喚道。
“屬下在。”賀之舟如一道影子應聲出現在面前,單膝點地抱拳,“請陛下吩咐。”
杜若寧看著他,深吸一口氣,下達命令:“傳信給小公爺,讓他速速帶兵返京。”
“是。”
賀之舟領命而去,江瀲看著杜若寧容道:“鈺兒那邊怎麼辦?”
“換別人去。”杜若寧眼眶微紅,雙手握住茶盞,“我大哥和阿爹一樣是不可多得的將才,這個時候南境更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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