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作將梁朝看的嘆為觀止。

　不僅能理鬼魅怪，還深諳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的道理。

　同樣都是人，你說說人家這小腦袋是怎麼長的呀？

　經過了昨天那一遭，張老漢雖然不太想提及這些事，但絕對不敢不聽唐今說的話。

　那事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他先往周圍看了一圈，才終于開口。

　“況知道的也不多，而且這事邪乎的很，平時哪里有敢提起的，只記得何敏紅回來沒多久，好像就得了什麼病死了，他們家的人就把尸給賣了。”

　“賣尸？”

　“可不是，你們城里人不太知道，在我們鄉下尸也能賣出個好價來，越是年輕的價格越高，就是為了進祖墳，死后過繼遷墳一類，甚至有專門去配那種進不了祖墳的老男人，價格不低，這可還有講究，要在男人死之后兩年以才配的上，不然按說法就是孤魂野鬼，找不到家。”

　梁朝和唐文霍都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不由自主皺起眉頭。

　“何敏紅的尸就是給當時村里的那小領導給弄走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后來的事你們應該也就知道了，何家那一大家拿了錢還沒給兒子娶上媳婦就一個個出了各種意外，這以后誰敢提的？”

　“就沒人管管嘛？”

　梁朝驚呆了。

　國家明令止販賣尸，這些人都是在犯法！

　“那時候哪里有人管？最近這些年倒是了，反正我沒怎麼聽說過，當時村里抗議不讓警察局建到村子里面，家家戶戶都藏著自己的小心思呢。”

　“那個村領導什麼？”

　“蕭明，已經退休了，就這兩年到縣城清福去了。”

　“查一查他。”

　唐文霍回頭吩咐了一句。

　張老漢還著那幾個蛋，有些局促，“小神仙，這個你收下，我也沒幾個錢對你們來說可能這蛋還稀罕點，我就想問問昨天晚上那東西該要怎麼解決，不瞞您說，之前我還聽幾個搬出村子的人說說過，大晚上總有個倒著走路的人站在他們家門口，我還以為他們得了失心瘋了。”

　現在？

　就算是地無賴，面對這種東西哪里氣的起來？

　在警察那一把鼻涕一把淚都過來了。

　“只能說是你們村子這風水造了孽，孽力反饋滋生出這樣的怪，其他的我幫不得，但你等一會兒直接沿著大道走，到市集，能遇見一賣樹苗的，買一棵楊樹樹苗，栽在你院中能庇佑你周圍幾戶。”

　唐今小腦袋在晨中锃亮，說話慢條斯理，讓人覺得可靠又信服。

　張老漢大喜：“好嘞好嘞！”

　“那這些蛋您收著——”

　“誰后來幫了你給誰去吧，我只是提了一句而已，剛剛你的消息可以當報酬。”

　可是很講道理的頂梁柱呢。

　“哎，哎，那我就不耽擱了，我趕送完蛋買楊樹去。”

　***

　路旁的公安局。

　“哎？老劉，這怎麼還有一籃蛋？”

　“啥？我看看監控——”坐在電腦前的警員找尋了片刻，語氣有些哭笑不得，“是昨晚那老鄉，火急火燎的放了蛋就跑了。”

　“嗨呀，”發現蛋的警察叉腰，在道路上來回了兩遍，“那個村那麼窮那麼排外，這些蛋他們得攢多久？”

　“這村子開展工作這幾年一直不順利，我查過了，這人有案底，曾因為欺負別人家的小姑娘被拘留過，到懲罰之后倒一直很老實，還照顧著他旁邊倆鄰居，那都快九十歲的老頭老太太了，要是沒他早不知多年前就沒了，這人這還算有良心。”

　“哎，很多方面是這里落后的思想環境造的，可以作為我們開展工作的突破口。”

　***

　鳴金村那邊已經傳來消息。

　這十幾年來的確有一個蕭明的人在他們那邊定制面。

　說是用來跳祭祀舞蹈。

　因為鳴金村是丹鄒區有名的文化發源地，多的是制作面的手藝師傅，丹鄒區各個地方都有一些訂單，所以蕭明也并不起眼。

　之前的時候鳴金村就靠著賣面一類的祭祀用賺錢，只不過在國家興旺起來之后，做這些事的人了，新上任的扶貧領導就想著將這種文化發展為旅游產業。

　有了證人證言舉報，偵查有了方向，雖然還沒找到何敏紅，但蕭明做了這麼多次，總會有留下痕跡的時候。

　下午，在酒店的幾人就得到了消息，因為找到了其他證據，蕭明被批準逮捕了，最重要的是由他經手販賣的這些尸，找到的幾地方檢驗，有非正常死亡的痕跡，而且每一尸上都帶著一個特質的面。

　正是從鳴金村訂購的面，而這十幾年來，他訂購的面數量并不。

　他還拒不代，一個勁的咬住說自己沒錯，也不認識什麼真。

　丹鄒區市縣發展的也不如其他地方。

　略有慘白的日平鋪而下，像是一張無聲的網，將天地籠住。

　風刮得有些沉寂。

　唐文霍牽著小團子的手剛從公安局出來。

　梁朝也繃了一張臉。

　真是完全想象不到十幾年前在他們家做工的保姆何敏紅后面能牽扯出來這麼大的案子。

　所有找到的不曾火化的上面都摘了下來。

　不過除了小團子，并沒有幾個人將這種迷信的事時刻惦記著。

　畢竟丹鄒區自古以來就有這樣的文化習俗。

　倒不是不能解釋。

　但唐今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有著微妙的不對勁。

　隨后的小臉頰被了。

　“在想什麼？”

　作為舉報人，在這地方待著其實并沒有那麼安全，既然事已經有了方向，進尾聲，他們也該要準備返回神都。

　“在想為什麼只有今今五行缺錢。”

　小團子目落在前方，說著說著把自己給說郁悶了，小臉頰都鼓起。

　像是一只氣鼓鼓的小河豚。

　但還不等唐文霍安出聲，小今立馬又開口。

　“不過哥哥別擔心，今今說話算話——”

　在自己的善款上格外摳門的小崽子不舍的掏出手機。

　“哥哥，今今給你打零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