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恩握著我的手，說：“你不要替哥擔心才是，你這樣哥很不放心。好吧，哥以後不跟他一般見識，不讓你為難了，好不好？你剛說要回家，還是在這裏再呆呆？你要他留下嗎？還是讓他走？”

他很急切的一下子說好多話，唯恐錯過什麽。

我靜靜的聽著，等他說完了，我說：“你是我哥，你替我考慮，我知道的。但我不是傻瓜，我自己也能考慮，你不用給自己太大力。他，那樣做我亦不讚同，但就這件事本，他並無惡意亦沒做錯；最終的選擇權還在你。你來這裏，就讓他走吧；你走了再讓他來。家裏的事亦總得有個人照顧，都走了出事怎麽辦？那麽大的規模，大大小小魚龍混雜什麽都有，前兒聽說還要收購什麽味廠做新研發的還是什麽。咱們基礎還不穩，不能這樣折騰，會折騰的。還有那些錢莊啊什麽的，你不在銘風不在，誰鎮場子？所以，回去吧，我閑了在家走走一樣的。旅遊，拍一堆照片；誰喜歡就給誰放假。新政策裏有vacation本可以稅前列支，就讓他們花吧。”

布萊恩晃著我的手，略略有些沉默，沉思，我就等著他。

布萊恩看著我，眼裏很多的疼惜，和憂鬱，道：“你腦子裏盡是工作……好吧，哥也不著你了，你照著自己舒服的來好了。每天工作三五個小時，其他時間散散步，玩玩。”

我點頭，那些其實沒太所謂，隻要大家都好就好了；但我不想看著我閑著沒事，哥累的四發脾氣。

我說：“Tina是個不錯的孩，我看著舒服；你就先別為難。殷亦桀是個霸道的子，什麽都按著自己的意思去做，以為對別人很好，你和他說清楚便罷。”

布萊恩咬咬，鼻子皺起來，不服氣，不願意。

他就是討厭殷亦桀，因為殷亦桀總要和我在一起。

我說的話沒人聽，他們二個都不聽，我就說別的：

“剛廖亮說起男朋友，我怎麽聽著有些不大對。這麽些日子了，冉樺他們還沒查出來？”

一個多月了都，難道是因為廖亮的事，他們都沒要？我的事他們會跑很快，我知道。

布萊恩看著我，小眼睛眨，看不清神，屋裏偏暗，他臉亦很暗。

他說：“廖亮怎麽說？你很聰明的呢，猜出什麽來了？”

我也沒猜出什麽，我說：“說有人給介紹對象，似乎不是一個。一直和我在一塊兒，尋常不太接外人。是誰這麽消息靈通，還得上的關係？我就覺這事兒不大對。他男朋友我見過幾次，覺是個不錯的人；雖然人會變，但尋常變化不應該那麽大。哥知道什麽了？你告訴我吧，廖亮的事，我要知道。”

布萊恩過去將窗簾拉開，路燈下殷亦桀靠在那裏煙，不時向我臥室這邊。

他好瘦，和瘦高的燈柱靠在一起，看著愈發瘦，像是要變燈塔了。

路燈，通常隻照著別人，而照不亮自己腳下。

所以殷亦桀，神暗暗的，冷酷的，像一幅孤獨又桀驁的油畫，著煙……能聞到他落寞的歎息。

很奇怪，我對他的覺就是比別人多，比別人清晰。

或許，我們之間的關係，真的親到了旁人所不能及的地步，我對此不再懷疑。

但我也不能因此讓布萊恩不高興，布萊恩是我哥。

布萊恩背對著我看向窗外，看了一會兒，不知道什麽意思，他又將窗簾拉上，將屋裏燈開了。

房間不太大，沒有我家地方大，收拾的很整齊，開著燈，還好。

布萊恩靠在窗臺上，問我：“你還記得胡嵐嗎？”

胡嵐？想了好一會兒，我搖頭，不記得。

布萊恩說：“胡嵐給殷亦桀的哥生了個兒子，兒子歸殷亦桀；報酬是胡氏繼續存在。當初胡嵐和殷亦桀演了一出戲，你生過一回氣，後來你失憶了，和就再沒關係。但胡氏是殷氏手下的老家奴一類的幫傭，胡氏沒絕，這不，又出來蹦躂了。胡嵐有個妹妹，個……胡氳，我記得應該是這個名字。”

我說：“殷亦桀有兒子？他從來沒說過。”

布萊恩搖頭道：“他恨不能將什麽都瞞著你，瞞著咱們，當咱們瞎子聾子呢。”

哦，那……似乎也不是，算了，我也不糾結這個，反正布萊恩對他什麽都看不慣。

我說：“你的意思，是胡氳和廖亮的男朋友好上了，而且是有目的的。”

布萊恩鼻孔朝天，哼哼：“巧合的可能也太小了，你能相信？胡氏是幹什麽的？黑社會。殷氏姓什麽？。廖亮男朋友的訛詐，若是有胡氳料，或許真能出什麽來，雖然咱不怕。所以啊……你以為哥今兒為什麽這麽生氣，非要揍他！有本事這麽久他都不吭一聲。當初我就覺得不對，他就算沒參與亦知道，要不我讓他管他不管。家子孫，我見一回打一回！”

布萊恩扭頭看了下後，窗的方向，似乎準備再去揍殷亦桀一頓。

不過若是殷亦桀依舊這般脾不改，什麽都不說，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我說：“哥，你也別瞎琢磨了，和他好好談談，談不攏了不理他就是，又何必總打架，給自己氣。”

布萊恩不同意，不爽，哼道：“你以為他會說呢？他的手段……爸說我比不上，你也比不上。雖然掏了一億出來給大家，那簡直是收買人心……哼！一堆漢！他零碎的投資還有不，幾百萬上千萬的，不下十，對了……直運，投資額三千萬，他一獨大，占60%，老六他們幾個戰友加起來才40%。”

我說：“那也沒多，不夠數。”幾千萬，我們隨時都有。

但布萊恩不同意，搖頭道：“雖然和咱們大頭沒得比，但他留了後手，就知道他有多。”

布萊恩很生氣，我忽然覺得，他一半是生氣殷亦桀人不好，另一半是生氣他搞不過殷亦桀，但這個我絕對不能說。

我說：“資產資金什麽的就不說了，你去找他來，咱們談談。他說不說是他的事，和不和他談是咱們的事。或許他真不知道，那是他……”

“他媽……他媽還奇怪的約我，商量你們什麽時候訂婚和結婚。”布萊恩忽然怪怪的說。

我看著他，我有些愣了，他的意思，那個胡氳是殷亦桀他媽的托兒？

哦，本來就是，布萊恩沒連在一塊兒說，我差點搞糊塗了。

那這麽說起來，他媽媽想要算計我？米飯閑了總這麽和我灌輸的。

我說：“結婚做什麽？他媽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做什麽那麽積極？”

布萊恩點頭，過來坐我跟前，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即盜。還說你像媽，我看才生不出什麽好兒子。”

說到這兒，布萊恩似乎愈發確定殷亦桀不是個好人，他的堅持很正確。

我……說：“哥，還是別猜了，他來，把話說開。我不喜歡這樣，也不喜歡……”

我不喜歡他總是霸道的什麽事兒都做好，總惹哥生氣；也不喜歡哥總討厭他，這樣容易將簡單的事搞複雜，最後對誰都沒好。

我說：“哥，你對他見很深，這樣甚至會影響你的判斷。”

布萊恩不喜歡聽這一句，不過看看我的樣子，沒有堅持，扭頭走開的時候有些不高興。

他的個子真的很小，讓我覺得，他不該擔這麽重的擔子。

殷氏的擔子很重，殷亦桀對我的過去很不好；布萊恩都自覺的執著的挑在肩上，他總有一天會被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