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鼻子又有些難，站起來，扭頭，我離開……還沒走開二步，眼睛已經在往外流東西……布萊恩一直看著我，想來，殷太太和我有些關係，他一直都在擔心我的反應；這會兒他忙給我紙巾。

將紙巾捂在臉上，我說：“沒事，你們談。”

我頭開始痛，那種戾氣讓我悶，悶頭痛，難。

玉壺冰溫和的說道：“殷太太，想來您已經知道，小妹收購殷氏已經完，所以……”

屋裏很安靜，我坐在休息室，米飯跟著我進來。

門開著，能聽到外麵的靜。

我頭有的開始痛，絞痛，眼淚嘩嘩的掉；到殷太太的戾氣，眼淚就掉不停，比召喚還靈。

口好悶，那種氣息猶如生化毒氣，讓我覺得快要窒息。

外麵，玉壺冰的好畫沒人欣賞。

殷太太戾氣愈發重，冰冷的道：“還沒完呢！趁我不注意占了先機就贏了嗎？恩，如果準備，我們就來一場。否則，你們就安分一點……”

布萊恩冷笑道：“安分？該安分的是你們吧？我倒是希能定個規矩來個，打個擂臺賽，生死不論！你願起頭，我奉陪，送你歸西！”

布萊恩好像經常打誰，每次都很生氣，是不是……他真的……我頭痛的難，背都蜷起來。

米飯急得大：“哥！姐頭痛，快來看看！殷氏要打擂臺隨時來簽生死狀，你跟廢話什麽！”

“咚！”“咚！”一連幾聲，的，我快不知道他們在發生什麽了。

布萊恩奔到我眼前，廖亮先喊：“請殷氏的人先出去！事先都不和我說一聲，這麽大刺激得了嗎？當我私人醫生神仙啊。妝可人，你忍著點兒……吃藥，喝水……”

吃藥……喝水……那戾氣還在，一會兒化梅紅，紅……我不要！我力推開，不要！

“啪！”不知道什麽碎了，與我無幹，紅，戾氣，戾氣！

“不……要！”頭好痛！心口痛……眼淚嘩嘩的流，像沒擰的自來水龍頭，安靜的流著，沒有嘩嘩聲……

“殷太太，很抱歉，看來談判還得下次了。”玉壺冰在外麵送客。

“年輕人……”殷太太還說了什麽，我徹底聽不見了。

冷酷的樣子，讓我格外難，連藥都止不住……痛！我的世界，隻剩下痛，和戾氣；戾氣，和痛！

天旋地轉，低下頭，埋到能埋到的最深，哪怕是地心……心口痛，好像掰開……以前痛得恨了不是會沒覺嗎？今天，怎麽還在痛？

痛的我渾抖，心肺都痙攣了，痛！

我安靜的世界，被痛徹底占據，我已經找不到一個能停歇的角落。

我忽然想起尋常人說想死，是這樣嗎？

我，沒有死的概念，我的世界，隻有浮雲、黑白。

這一刻，浮雲不見了，黑白換了梅紅，安靜變了痛！

耳畔，有吵雜的聲音，各式各樣的，都不是我痛的世界，不能替代紅！

我決定，以後我連紅的花都不要，不要……眼淚，不停的流，為什麽帶不走一痛？

痛，這麽痛，為什麽沒有終點，還在繼續？

痛！辦膊抖著，也痛了，發都通，耳朵也痛，服都痛，耳邊的風都是痛，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是痛！

牙齒打，咯咯響，打不破我安靜世界的牆，不能給我一寧靜的風涼。

“痛啊！”最後的聲音，嘶啞，聽不清……再次有知覺的時候，我的世界還是無盡的痛，每一口呼吸都痛；但已經是覺，不是真實。

呼吸了一口略略安靜的空氣，我的世界，已經安靜多了。痛不要，隻要安靜，我就能忍著。

“嗚嗚……嗚嗚……”狗在。

我午睡的時候它總守著我，我醒了它就，人就知道了。

狗還陪著我，我並未到任何其他地方去，努力的睜開眼，好多人圍在我跟前，屏息凝視。

張了張，有些吃力，我說：“我……沒……事……”

布萊恩眼睛通紅，撲到我跟前，我額頭，握著我的手，急切的說：

“廖亮已經去配藥了，你再稍忍一會兒，很快的。哥沒用，讓你盡折磨，哥沒用……”

米飯推開他，說：“姐沒事，你哭什麽？姐，喝點水，別說話，過會兒就好了。”

吸管遞到我邊，我努力的吸了兩口，口還是略略疼著，無力。

不知道剛才怎麽了，現在又怎麽了，無限疲憊的，我閉上眼，沉無盡的痛的世界。

世界不再痛，而是無力……我無力的躺在一片紅中，起不來……有人站在我邊，看著我……似乎，這是一個做不醒的夢，我依稀記得一些什麽，又不確定。

腥紅的世界，低低的泣，艱難的，醒不來，又睡不著，我在浮沉……暈黃的燈，照耀出幾張焦慮的臉，一雙紅的眼，的將我摟著懷裏，說：“沒事了，不要怕，沒事了……”

我眼皮了一下，沒有懷抱，沒有人說沒事了，但我真的沒事了，我不怕。

布萊恩，廖亮，銘風，玉壺冰，十二哥……我的臥室，我回來了，我沒事了……

“小可人，頭還痛嗎？覺怎麽樣？”十二哥臉紅紅，問的急切。

“沒事……”我說，我自己都沒聽見，腔略略了一下，我隻能確定我說了，但聽不見。

“好了，不說話。十二哥給你帶的好吃的，要不要嚐嚐？中午沒吃，痛暈過去半天，該了。”十二哥到我跟前，拉著我的手，握著。

我努力的眨著眼睛，看著他們，他……我沒事了，但是累，我想睡覺。

不好拂了十二哥的意，我點頭，說：“嗯。”似乎有蚊子在耳朵邊，我聽到了。

米飯端著一碗什麽東西過來，十二哥接過來喂我……廖亮忙道：“給喂點湯就對了，本沒力，吃不了東西。張捷，把我剛燉的藥膳連鍋端來，妝可人吃些，剩下的你們吃。一個人生病一群人陪著，用得著嗎？”

冉樺應：“你不也一樣陪著？”

廖亮大嗓門反駁：“我是妝可人私人醫生，病了我不陪著，你以為養我吃白飯？白癡。”

我覺腦子被吵醒了，就像被打開似的，朦朦朧朧的夢，終於沒了。

不知道誰抱我，不管。

不知道是什麽好吃的，十二哥舀點濃湯喂我，不習慣，但我現在沒力氣拒絕。

我大概知道，十二哥疼我；但我，隻有布萊恩一個哥，他說的。

沒過一會兒，有人在我屋裏支起餐桌……廖亮又大嗓門喚：“說剩下的你們吃，有讓你們在病房吃嗎？你們不會在客廳吃？一個人生病一群人發傻……十二，你讓讓，我來。喂藥不是繡花，頭痛不是痛……”

廖亮盛了一碗藥膳過來，不顧十二哥臉紅耳赤將他拉開。

那邊眾人笑，銘風道：“廖大夫，你甭拿當令箭喲，不對，是廖博士。”

廖亮在我床邊坐下，頭也不回的道：“廖博士我是妝總的私人醫生，榮耀！妝可人，吃點兒，沒力也吃點，好得快。吃完了歇會兒，我再給你看看，做個按，明兒起來就差不多了。”

布萊恩手要接碗，廖亮很豪爽的打他的手，舀了一勺糊糊喂我。我看著吵，已經清醒多了，也被吵得有力氣了些。

那邊大家圍著評論藥膳好不好，廖亮大勺大勺的喂我，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