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亦桀指著一疊東西，問：

“上個月不是發過來，怎麽又發？”

書趕，支吾，低聲道：

“範小姐，說，呃，先發了吧。二季度業績好，到時候發的肯定多，不如分開發，這樣......”

殷亦桀停手，抬頭，看著書，眼睛冷的能將氮氣凝固。

“財務那邊......”

書並未手忙腳或者驚慌失措，隻是低下頭，聲音愈發細小。

殷亦桀眼皮一抬，似看見我了，站起來，看了書一眼，繞過桌子，牽著我的手，出去。

我，不過是個跟班，自然聽話的跟著。

之後，我們都沒提這事。

他的工作，沒理由和我提啊。

小包間依舊那麽致，一束白鬱金香，似已經了我生活中固定的一部分。

殷亦桀白襯西皮鞋，牽著我的手，站在那裏。

我，從茶玻璃上看見，我們，有種，特殊的覺。

他除了在家外似乎總比較冷淡，眼神犀利強悍，他的手好大，牽著我的小手。

他戴一塊手表，我戴一塊，似乎才發現，我們的手表有點點兒像。

我頭發鬆鬆的挽起來，別一個發卡。

我本來就是個聽話的，從玻璃上看，簡直就是小叔叔牽著大侄出門，很和諧很有啊。

“小可人，哇......”

玉壺冰站起來，嘖嘖驚歎連連，上下打量我們，歎，“好可的丫頭。”

我抿一笑，算是和他打過招呼了。

記得沒錯的話，玉壺冰現在還於閑散期，很閑。

殷亦桀把我從右邊挪到左邊，離玉壺冰遠一些，道：

“那邊耽擱了，還得一會兒。”

玉壺冰挑挑眉頭，聳聳肩，狐貍眼衝我，笑：

“沒所謂，安排好就行。小可人陪我下棋。”

“幹什麽幹什麽去。”

殷亦桀扶我在他左側坐下，親下我的臉。

呃，這男人，什麽惡趣味！

明明現在都極親我的，額頭除外；當著人家的麵，竟然玩親熱。

我算是明白了，有時候，二個男人爭奪你，多半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麵子。

他純粹是為了在朋友麵前有麵子，所以，唉......

我低頭，看著桌子，服務員安靜的上菜，涼的熱的混的素的紅的綠的湯的幹的......

隻要生活質量還沒下降，桌子上，素來不會於十個八個菜。

香噴噴香味俱全。

不過我很好奇，殷亦桀，準備如何安排我的暑假呢？

暑假大人多半要工作，因此暑假任務比寒假任務好多，每天三個小時，總共120個小時。

如果我安心在家，半個月就完了。

不過顯然，殷亦桀並不是如此打算的。

將玉壺冰找來，沒謀也有謀。

“小氣男人。”

玉壺冰嘀咕一句，從兜裏出個東西遞給我，鬥膽挑釁，“小可人，恭喜你，學習進步，天天開心。

啊......殷，你瘋了！”

殷亦桀手，玉壺冰以為他要替我接過，沒想到殷亦桀隨後朝後扔，丟到舒服手上。

玉壺冰趕拿過來，轉到我左邊，笑，“殷瘋子。我前一陣出去溜達一圈，找到幾塊石頭，就這個看著圓潤一些，穿了，給小可人戴著。”

殷亦桀臉很不好看，摟著我的腰，不過沒管我的手。

他的意思，我算是明白了，接過來打開，果真是石頭一塊。

放在手心比蛋黃大不了多，或者，更準確的說，和心很像。

通漆黑、閃閃發亮，仿佛上麵隨時會滴下石油來。

比墨還黑，線和，就我這門外漢，也能看出，一定是不凡的東西。

上麵穿了個孔，穿了條紅繩子，用於佩戴。

“戈壁墨玉？”

殷亦桀輕呼一聲，抓著我的手湊到眼前，仔細的看好一會兒，輕哼道，“玉運氣不錯，看來以後還得多閑散，多找些破東西回來。可兒很給麵子的，收好了。”

“小可人才沒你那麽小氣，還詛咒我。不過我也不知道該加工個什麽，所以，稍微打磨一下就拿回來了。”

玉壺冰鄙夷的看著殷亦桀，趕回自己座位。

目卻依舊落在我上，還有我手裏的玉石，悠悠的補了一句，

“就這樣我看著也好看，含蓄斂又芒四。”

“好看也看幾眼，沒你什麽事了。”

殷亦桀替我收了揣兜裏，毫不客氣。

我左顧右盼，一點都沒看明白。

隨便出去撿個石頭，因為是玉壺冰撿的，所以就格外值錢？

也有可能，文拍賣會上很多不都是名人用過的東西，比如夜壺之類的，也是稀罕寶。

我覺得，應該收起來，存放個一二百年，到時候拿出來，一定能賺翻了。

殷亦桀低頭，湊到我耳垂和角的位置，低令：

“不許笑。”

啊啊啊......

我，我，我有笑嗎？

大家在一起，又有玉壺冰在，難道都裝敵人，板著個死人臉？

殷亦桀毫不客氣的親一下，左手下我的腰。

啊！瘋了，殷瘋子！

既然不許我笑，還胳肢我，純粹考驗呢是不是？

好，我忍著，我，嗚嗚。

憋得臉紅脖子，往他懷裏鑽。

米辦法，我離他這麽近，憑覺，離他近些他手勁兒就小；離他遠些手勁就大，

我，隻能如此，嗚嗚，好命苦的說。

殷亦桀......

好險好小氣的男人，自己親親我不願意，他就用這種方式讓我投懷送抱。

做給玉壺冰看，有必要嗎？

我心裏不從，就算我罰投懷，也沒意思啊。

這個男人，什麽時候搞得這麽惡趣味了。

還是，最近吃得，他了，不擇食？

啊？那他不會出去吃吧？

如果那樣，嗚，我以後也不要他了。

男人，都是髒兮兮的。

殷亦桀渾然不自知，高興的摟著我，繼續玩他的親親戲，喂我吃的，喝的，香香......

我來者不拒，趕吃飽飽，下去坐著。

玉壺冰裝沒看見，吃相比殷亦桀覺還溫雅，二個男人，竟然吃了個安安靜靜，不見盤響，不聞拒絕，也不說話，竟很有默契似的，安靜吃完。

呃，我，看的也安安靜靜，秀可餐，吃飽喝足，欣賞二個妖孽男，多賞心悅目的事兒啊。

而且心裏一點負擔都沒有，不用惦記上課放學作業，如果能坦然接命運的安排，甚至帶著旁觀者欣賞的目去看待，生活，自然活生香，樂趣多多。

啊，我，都快被殷亦桀調教哲學家了。

不過能欣賞生活，也不是什麽壞事。

“可兒？今兒傻了？不停傻笑。”

殷亦桀彎腰湊到我麵前，認真的看著我，認真的思考。

“哼哧哼哼......”

玉壺冰在一旁笑倒，賞畫的換他了，悠閑的看著我們二個。

我，眼睛不停的眨，我有嗎？看著我的監護人，霸道到，連我臆想都要管著，笑也不行。

殷亦桀濃的長睫一會兒就與我同一個頻率，眨著......深邃的眸子，灰淡淡，仿若薄霧，猶如雨中山景，朦朦朧朧，看不真切什麽意思。

酷酷的角微微勾起，也不知道是吃人前的準備，還是已經笑起來，神的比蒙娜麗莎還難領悟。

嗬嗬，我不了了。

再這麽盯下去，我要失守了。

咬著，我趕扭頭低頭側頭，隻要能躲開他就可以，我要......

他的眸，比赤子的太極圖之還厲害......

殷亦桀的眸那麽迷人......

我一旦落進去，非灰飛煙滅不可。

殷亦桀手輕輕一帶，我就靠到他懷裏，額上，落下一吻。

“嗯哼......”

玉壺冰看不下去了，趕打岔，

“殷，你還去辦公室嗎？不去的話這就走吧。帶小可人在機場變逛也好，免稅店好多小玩意，小泵娘都喜歡的。”

殷亦桀半蹲下來，抱著我坐下，冷哼道：

“可兒又不缺那些東西，帶逛街，你決定有必要？”

“有啊，小可人眼那麽好，不如咱們就去逛書店，怎麽樣？”

玉壺冰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似笑非笑閑閑的看著我們二個，也不覺多餘，也不覺尷尬，若無其事。

他的提議似也不錯，不過，我去機場，做什麽？

是不是，上次說的，坐人家飛機，出去玩？

我趕扭頭，看殷亦桀。

殷亦桀挑挑眉，衝我裝個酷笑，不言而喻。

出去玩？真的假的？難道，我也，真的可以出去玩了？

我，就坐過一會火車，和探一個親戚。

別的，就都不記得了。

我隻記得，坐火車很，人很多，年紀大，我又小，被人來去，覺很不舒服。

後來，盡量避免出門。

我，真的要和，殷亦桀要帶我出去玩？

那他工作呢？剛才......嘟。

那個書，明顯居心不良，我不喜歡。

殷亦桀不去辦公室最好，要不然，讓我想起那樣一個子摟著他親親......

坐在車上，我，腦子裏揮散不去......

有個麗的子，摟著他親親，或者，將他撲倒在床上。

殷亦桀電話不斷，不時的有事，顧不上理我。

玉壺冰閑著，特開車。

舒服安靜的坐在副駕駛座上，似乎一直都在忙碌。

所以，我被大家忘，安靜的，繼續冥想......

我想……

高速路，實在適合飆車；玉壺冰，實在適合參加F1。

他簡直比我還興，似乎出去玩是上月球度假呢。

在他的字典裏，似乎就沒有超速二字。

上了高速，一路飛奔，看著別的車子竟然不朝前開而是後退，覺特好！

一會兒看見有車在前麵擋著，按下喇叭，方向盤輕輕一轉，人比方向盤轉個更大的角度，就繞過去了。

車子穩穩的左右一擺，猶如舞的旋律，好拉風，也好危險的說。

我好幾回都差的嚇壞了，在殷亦桀肩頭不敢。

“別怕，玉的車，撞了也沒事。”

殷亦桀著我頭頂，對我之主，覺很好。

剛在電話裏似與誰大吵一架，竟然這麽快的手下又無比溫。

微微的吐息，的......

我抿笑，問他：

“咱們沒事，可人家有事呢。嗯，坐飛機，去哪裏呢？會不會暈車？”

殷亦桀頭靠在我頭上，相互依靠的覺，輕笑道：

“玉左右閑著，有事正好。你想去哪裏？”

我想去哪裏？

我也不知道，對我來說，去首都和去月球是一個概念，暫不在考慮之列。

“好好想想，如果現在讓你選，會希去哪裏？”

殷亦桀估計閑著無事，非常好耐心的循循善，要聽聽我的意思。

不知道的人一定會以為他是個好監護人，如此尊重我的意思。

呃，我也覺得他是個好監護人，最起碼，他給了我一個表達理想的機會。

我，著窗外，認真思考。

說實在的，我還從未這麽認真的考慮過。

就像上小學的時候有人說長大了要當解放軍，我的理想，一直就是很實際的那種，除了一日三餐，我就想能過得安穩一些。

現在，我，似乎可以擁有一個理想了......

我不知道，這算是我的幸福，還隻是證明我在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