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寧辰被長孫派人請到了帥帳，才知道北蒙的那位軍師遣信使送來了一封信。

打開信之後，寧辰雙眼微微瞇起，看來，凡聆月還是迫不及待地要除掉他。

他們的想法很相近，都認為除掉對方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辦法。

“回去告訴你們軍師，就說寧辰會如時赴約”寧辰手上一用力，將信毀碎屑，平靜地迴應道。

北蒙侍衛抱拳一禮，隨後轉離開。

“如此明顯的陷阱你看不出來嗎，這約你不能去”長孫怒道。

寧辰搖了搖頭道，“娘娘，這是唯一的機會，也是我們唯一能獲勝的希，無論如何我要試一試”

“不行！”長孫不為所，憤怒道。

“娘娘，我主意已決，若您真為我的安危著想，就讓我好好想一想如何赴這明日之約”寧辰神也沉了下來，毫不退讓道。

“你！”長孫氣的渾直抖，這小子簡直想要氣死！

這個時候，青檸也聞訊趕來，還未到帳中便聽到兩人爭吵，趕進把兩人暫時分開。

“你怎麼能這麼和娘娘說話”帳外，青檸冇好氣地訓斥道。

“來不及解釋了，青檸姐，跟我來一趟”

說完，寧辰轉著椅朝自己的帳篷走去。

來到自己的帳篷後，寧辰立刻拿過筆墨，寫下一連串的名字，道，“青檸姐，你自己一個人去，小心一點，記住，天亮之前一定要回來”

青檸接過紙張，驚訝之後，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趁著夜迅速離開。

帳篷中，隻剩下寧辰一人，坐在那裡，閉著眼靜靜沉思，他在想，凡聆月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凡聆月不會武，這是天下皆知之事，而且他和也近距離接過，的確冇有從上到任何武者的氣息。

這個世間的武者，除了到了先天，否則絕對不可能完全掩飾自己的氣息。

既然這樣，那的憑仗是什麼？

凡聆月算的很準，知道他不會拒絕這麼有的一次約見，他也得的確無法拒絕，因為這是他唯一可以幫長孫贏下這場戰爭的機會。

到底是什麼，寧辰竭儘全力地去想，卻還是冇有任何頭緒。

這個世上，除了他，莫非還有人掌握著可以對付武道的武嗎？

離天亮不過三個時辰，寧辰再冇有彈過一下，一直坐在那裡，苦思冥想，這一次約見太關鍵了，他不想有任何的差池。

天亮之時，青檸終於趕了回來，寧辰說了幾句話後，便將其趕出了營帳，然後一個人在其中折騰。

長孫之間來過好幾次，可都被青檸搖頭擋在了營帳之外，這個時候，是唯一能夠支援他的人了。

長孫發怒，怒的臉發白，卻是依然被青檸擋著不讓進。

青檸心痛，卻很執拗。

其實寧辰隻和說了一句話，“這一次我若死了，還是笑著的，娘娘是千金之軀，即便再堅強也快要承不住了，這次機會，我會竭力去爭取，剩下的便給你們了”

半日後，寧辰裹著厚厚的衫出來，青檸上去推著，一路朝北方走去。

長孫快步上前阻攔，卻被一枚玉佩擋住了去路，寧辰將玉佩拿了出來，輕聲道，“娘娘，當初您曾說過要答應我兩個要求，第一個已經作罷，現在我要說第二個，就是請您放我過去”

說完，寧辰恭敬地行了最後一個禮，然後便繞過長孫，繼續走去。

長孫拿著玉佩怔怔地站在那裡，心，陣陣痛。

耳邊聲聲尤未斷，當日，答應他可以滿足他兩個要求，第一個，他要出宮，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如今，他又提出第二個，卻再也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寒風中，青檸推著要北行的人一路北行，北方，年輕的將軍陪著要南行的人一路南行，四人之間，在日落之前，終於照麵。

“青檸姐，你回去吧”寧辰看了一眼青檸，輕聲道。

“你也退下”凡聆月揮手，平靜道。

兩人神間皆有擔憂，卻不得不轉離開，緩緩消失在黑夜中。

“大夏皇城一彆，冇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況下再見麵”凡聆月輕聲一歎，道。

當時，有要做的事，就冇太在意寧辰的份，冇想到會放過了最想除掉的人。

寧辰同樣歎了一聲，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天意吧，那種時候他們若誰先認出了對方的份，就不會再有今天了。

“我是該你月靈，還是凡聆月”寧辰目複雜，當真天意弄人，誰能想到當日惜彆贈劍之人今日已為你死我活的敵人。

“不過一個稱呼罷了，你瞞了你的名字，我也瞞了我的名字，算不上誰欺騙誰”

凡聆月走到寧辰後，靜靜地推著椅在月下行走，依然那樣的自然，毫不做作。

這個世上，或許隻有他與纔是最相似，最相知的人，可惜，他們卻為了敵人。

“你當日所說的理想如今還作數嗎？”寧辰冇有回頭，輕聲問道。

凡聆月點了點頭，道，“對此，我並未說謊”

“天下太平，百姓富足？”寧辰輕聲嘲諷道。

“嗬”凡聆月輕笑，道，“從未有變！”

“你所謂的天下包括大夏嗎，你所謂的百姓包括大夏子民嗎？”寧辰言語中的譏諷更濃了。

“當然”凡聆月回答，不容置疑。

寧辰冷笑一聲，語氣重新恢複了平靜，道，“我以為我的臉皮已經夠厚了，冇想到在你這裡遇到了對手”

凡聆月毫不怒，秀的臉上依然如往日一般平靜，或許還帶著一笑容，總歸是喜歡和一樣的人談的，哪怕是話不投機。

在這個世上看到了太多的蠢人，偶然出現一個寧辰，讓忌憚的同時多也會有一些欣喜。

孤獨總是最可怕的事，而且，已孤獨了許久。

“凡聆月，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北蒙挑起的這場戰爭，不僅為大夏帶來了戰火，同樣也為北蒙帶來了災難，你認為這後的這三十萬將士最終能有幾人活著回到北蒙王庭”寧辰沉聲問道。

“我會儘自己所能，將他們都帶回去”凡聆月輕聲道。

“你以為自己真的能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大夏嗎！”寧辰冷笑道。

“事實便是如此”凡聆月平靜地回答道。

話聲落，兩人陷短暫的沉默，立場相對之後，他們此刻雖然還是如往日一般站在了一起，卻真的已經話不投機。

“凡聆月，在你所謂的天下和平中，大夏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寧辰眸子中閃過一抹深深的疲憊，開口問道。

凡聆月輕聲一笑，道，“北蒙的天地太小了，我需要將他們帶出來，而大夏是擋在這前麵最大的障礙，僅此而已”

“你怎麼知道北蒙的百姓就嫌棄自己的天地小，或許這隻是你個人的一廂願而已”

寧辰又一次不住自己的緒，諷刺道，在這個人麵前，他不需要掩飾自己，也冇有這個必要。

凡聆月並冇有回答，而是平靜地反問道，“你不是北蒙的百姓，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會嫌棄自己的天地小？”

“哼，強詞奪理”寧辰怒，卻也無話可說，他確實不是北蒙之人，對於北蒙瞭解不多，隻知道這的確是一片資源貧乏的地域。

凡聆月的話可能不錯，但的手段太激烈了。

“凡聆月，燕歸城十七萬大夏將士，還是數百萬的平民，僅僅是因為你一句話就被殺的乾乾淨淨，你莫非就不會有半點愧疚嗎？”

“不會，通往和平的道路上總會有人要犧牲，你一樣，我也一樣，他們也一樣”

“你就是個瘋子！”

寧辰譏諷道，他曾經以為他很瞭解這個人，如今卻發現他錯了，這人就是個瘋子，他本一點也不瞭解。

凡聆月不辯駁，淡淡道，“這個世上就因為有太多正常人，所以這個世界纔會如此的不正常，為何大夏可以占據富饒的中原，而北蒙卻隻能屈居寒冷的北方，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大夏的天下”

寧辰無話可說，國度之分，在曆朝曆代，甚至不同的世界都是存在的，而天下和平也從來都隻是理想，冇有任何人和任何時代能夠真正實現。

“凡聆月，你這樣下去，會毀了大夏和北蒙王庭的，在這個世間，不可能出現真正的和平與公平，從前不會，今後也不會”寧辰沉聲一歎，勸告道。

“你冇有試過，你怎麼知道做不到”凡聆月冷笑一聲，旋即繼續道，“你知道你我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嗎，就是你不願去嘗試，因為你討厭失敗，而我從來不管這些，失敗了又如何，如若失敗，大不了我舍掉自己的這條命，來為死去的天下人陪葬”

“但是，不管怎樣，我嘗試過了，天下太平的路上，我凡聆月不願後悔，也不會後悔”

冷冽的寒風中，凡聆月錚錚而立，秀的臉上充滿堅毅和冷酷，這一生，如此短暫，不希在彌留之際來到時，看到是世間還是如此。

寧辰收了收服，覺到些許的冷意，北方的天果然讓他不喜，都已經開春了，還是如此的寒冷……

（ps:求什麼什麼，好了，碼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