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帝心越發沉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嗓音。
“如此大才,卻死活不肯仕,也不知道該說他清高,還是愚蠢。”
尋聲去,卻見坐在下首的長公主,笑瞇瞇地看著城墻上的秦風,話里有話道:“若此子能加進爵,前途不可限量。只可惜,一介布,縱使有通天才能,也已經自斷前程……哎,正所謂士農工商,放著仕途不要,非要做什麼卑賤的商人,呵,鼠目寸。”
聞聽此言,梁帝臉逐漸明朗起來。
回想起秦風對“爵位”的強烈排斥,梁帝卻是會心一笑,暗暗嘆:“這小子,早料到有這一天,故而才拒朝堂與千里之外……這哪里是自絕前程,分明是自保后路!朕總不能忌憚一介布吧?”
梁帝瞥了一眼旁的李湛,笑問道:“李公公,你伺候朕這麼多年,可曾揣朕的心思?”
李湛不明白梁帝此問,是何用意,不由張起來:“回……回陛下的話,圣心難測。”
梁帝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卻是深深看了秦風一眼。
幾十年的老奴才,尚且揣不圣心。
某些小子,卻早已將圣心揣得一干二凈。
若非一介布,這等奇才,當真不可留啊。
駐場外一片寂靜,盡管沙盤推演已經結束,眾人卻還是于呆愣狀態,久久無法平息心中的震驚。
就在剛才,棋子在沙盤上不斷變換,各種戰番上演。
不像是兩個初出茅廬的小輩比試,倒像是兩個征戰沙場多年,經驗富的將領在廝殺。
不知過了多久,眾人才逐漸回過神。
站在沙盤旁邊的年輕校尉,臉因為太過興,以至于有些漲紅,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沙盤:“自大梁建立以來,如此激烈的比試,還是首次……那些所謂的新秀比拼,與這場戰斗相比,竟如同過家家!”
此言一出,眾人如夢方醒。
高玉蘭攥著拳頭,臉難看至極,盡管心里不服氣,但卻不得不承認這場比試之彩,空前絕后:“那該死的秦風,莫不是曾上過戰場?沒聽說啊!”
李凝慧對軍事的了解基本為零,發現徐墨軍獲得勝利,李凝慧大為詫異,小聲道:“姐姐,這秦風怎麼可能贏?這可是三百打一千啊,秦風莫不是使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
高玉蘭忍不住苦笑:“沙盤上的戰推演出不了錯,秦風……在局部的數次失利,換來整個戰略上的勝利,對戰局的把控,京都子弟……無人能出其右。”
沒想到高玉蘭居然對秦風的評價如此之高,李凝慧捂著,震驚不已。
那些下了重注,徐墨軍輸的子弟,本該惱怒。
但結果卻恰恰相反。
不子弟,本不在乎輸掉的那仨瓜倆棗,反倒擊節贊嘆起來。
“彩!這戰素養,沒有十幾年征戰經驗,本培養不出來!秦風那廝,雖然行事風格令人厭惡,但不可否認,乃奇才也!”
“天哪!依靠純粹的戰,彌補自劣勢,三百寡兵全殲一千軍銳,這……這也太不真實了……難道說,秦風得到了秦天虎的真傳?”
“重步兵矗立中陣,隔斷寧虎軍陣線,步弓手和馬弓手與寧虎重騎兵周旋,截擊傳令兵,打斷寧虎軍命令傳遞。雙方重步兵對陣之際,馬弓手不斷擾,步弓手突襲寧虎軍后陣,最終以重步兵全滅的代價,換取馬弓手和步弓手生存,然后以兵種優勢,合圍寧虎軍重步兵……”
“雖然只是一次小小的演練,但多可以看出,秦風對戰的理解,兵種的揣,簡直到了出神化的地步!”
一個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眉頭鎖,眼神時而贊嘆,時而疑:“這戰安排確實妙,但更勝在兵士的運用……步弓手先是抵敵方騎兵,又突襲后陣,這哪里是步弓手?分明就是銳斥候營!這里面最大的問題。”
旁邊的某軍營參將,背著手,眼神凝重的點了點頭:“不錯,這場對戰的核心,在于重步兵能夠穩住陣腳,占據戰場中陣,而最大的變數,則是馬弓手!本將從戎十幾年,從未見過如此強悍的馬弓手。”
那老兵眼神一陣炙熱:“早就有傳言說,秦風將親自打造一支軍隊,難道說……這馬弓手便是軍隊雛形?若真有此奇兵,痛擊北狄,未必是難事!”
聽到四面八方傳來的贊嘆聲,柳紅雙頰泛紅,驕傲之無以言表。
一旁的沈青辭,眼神著不可置信,嘖嘖稱奇:“真想不到,這家伙竟還有這種能耐!”
就在這時,一個穿白的宦子弟,邁步來到秦家人面前,直接行了一禮,興又恭敬道:“秦爺大才,在下佩服得五投地!早聽聞秦風秦家諸位小姐調教,想必幾位小姐更是謀略超群。”
此言一出,旁邊幾個宦子弟不甘示弱,紛紛跑上來結秦家小姐。
“想必秦風的商業才能,必是由柳小姐一手調教出來!”
“沈小姐一首《醉花·濃云薄霧愁永晝》驚艷京都,秦風之所以能作出《出塞》,恐怕也是到沈小姐的熏陶。”
“這麼說,秦風這曠古絕今的軍事指揮才能,也是繼承與景小姐了?”
面對突然涌上來的京中子弟,以及沒來由的馬屁,三面面相覷,有些措手不及。
們確實嚴加管教秦風,準確來說是非打即罵,但秦風的那些才能,卻與們無關,想要解釋,可這些子弟卻認定了秦家小姐們才是真正的高人,傾慕之越發強烈。
別說柳紅和沈青辭,即便是生清冷的景千影,也頓覺窘迫,時不時抬手一下鬢角青,渾不自在。
“徐墨軍優勝!”
秦天虎興無比的嗓音,回在駐場。
接著便是一陣歡呼聲。
機營和火力營的衛士們,高舉兵,振臂大喊著,摘得比試桂冠,等于獲得前往邊疆鍍金的機會,怎能不喜。
徐墨和裝甲營衛士們,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盡管慘不忍睹,臉上卻滿是笑容。
徐墨忍不住吼了一嗓子:“贏了,我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