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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列陣》 第一百三十一章 報仇

 林葉邁步走到一邊等著,駱神賦來做什麼,自有莊君稽來應對。

 不多時,那駱神賦就告辭離開,看起來態度倒是很客氣。

 莊君稽回到座位,笑了笑道:“吃飯。”

 他不提,林葉不問。

 不問也能猜到是什麼事,才剛剛老實下來的秩序樓,似乎又要抬頭了。

 他們迫不及待到完全不遮掩,謝夜闌才到云州,契兵營還沒有完全控制,他們就又開始要給江湖定秩序了。

 此時一切似乎也都了然起來,秩序樓的那些人,原來是城主提前布局。

 可林葉總覺得其中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因為秩序樓的出現,怎麼看都是北野王的布局才對。

 這其中應該有個很關鍵的人,能把北野王和謝夜闌都串聯起來。

 “吃飯。”

 莊君稽拿起筷子,問林葉:“我聽聞,契兵營中最近也不安穩?”

 林葉嗯了一聲:“小麻煩。”

 他看向莊君稽,莊君稽笑了笑:“一樣。”

 “你應該以前程為主。”

 莊君稽看了看林葉面前的酒杯,林葉卻并沒有倒酒。

 林葉回答:“知道。”

 莊君稽道:“青鳥樓沒人可以威脅,只要我還在。”

 林葉:“知道。”

 莊君稽:“吃飯。”

 林葉:“吃飯。”

 兩個人沒有再多說什麼,把靈山奴和楚家兄弟兩個看的一愣一愣的。

 兩個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說了許多話,卻只他們兩個人能理解。

 于此同時,就在云州城外的盔山,曾經契兵營在此地與那群悍匪有過激戰。

 校尉趙有志就戰死在這里,無論如何,他都是極有勇氣的漢子。

 契兵營撤回城之前,就在這盔山上給趙有志立了墳,還有那數百名陣亡的契兵。

 一個穿黑袍的人懷里抱著一壇酒,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人跟在他邊,手里拿了個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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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黑袍人倒一杯酒,人就在一座墳前灑下。

 “都是一群年輕人。”

 黑袍人似乎是輕輕嘆了口氣。

 而此時為他灑酒的子,正是那日在盔山上與契兵廝殺過的駱驚鴻。

 看得出來,在這黑袍人邊格外的謙卑。

 “東家,有些事必然發生,有些人必然會死,東家也不用懷。”

 黑袍人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有些事必然會發生。”

 他回頭看了看,數百名悍匪就站在林子里,每個人臉上都戴著那奇怪的面

 這些悍匪聚在一起,便會有一種極為彪猛的氣息,單獨看他們任何一個,都會覺得有些冷傲,可聚在一起的時候,又如烈火。

 他們配長短雙刀,配雙發弩,配飛索,還配有單臂圓盾。

 他們的裝備,比起契兵營來說還要良的多。

 “我想到了契兵營會被調上來,也想到了會有廝殺,更想到了會有傷亡。”

 黑袍人往四周看了看,因為臉上也戴著面,看不出他表,可那雙眼睛里滿是悲傷。

 “我卻沒有料到,長天他會喪命于此。”

 黑袍人一邊環顧四周一邊說道:“我可為這些死去的契兵敬一杯酒,燒一些紙錢,卻連應天的尸首在哪兒都找不到,誰又能為他敬一杯酒,燒一捧紙錢?”

 駱驚鴻低頭,眼睛已經微微發紅。

 不遠那數百名悍匪忽然發出一陣喊聲。

 “報仇!”

 黑袍人搖了搖頭:“我答應過你們,做完這件事就讓你們各自回家,去過安生日子。”

 駱驚鴻上前一步:“東家,應大哥不能白白死去,我們要為他報仇!”

 那數百人又高呼起來。

 “報仇!”

 黑袍人還是搖頭:“我們是為了幫新城主重新制定秩序,如今我們要做的已經做完,再做其他事,還會有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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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驚鴻道:“我們不怕死,從十幾年前開始就不怕死了!我們怕的是兄長死,我們卻不能報仇。”

 眼睛里的紅,已經越來越濃。

 “東家,讓我們報仇吧!”

 駱驚鴻道:“十年前是東家救了我們,那時候我們被人拋棄,卻互相扶持,東躲西-藏都沒有散掉,而這十年來,我們相依為命,同手足,應大哥去了,不能讓他不瞑目。”

 黑袍人沉默良久。

 他回頭看向那些悍匪:“你們真的都要報仇?!”

 那幾百人再次出聲:“為應大哥報仇!”

 對他們來說,死去的應長天非但是他們的領袖,還是他們的兄長。

 十年相依為命,應長天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好。”

 黑袍人點了點頭。

 他走到那數百人面前站住,停頓片刻后說道:“要報仇,便要有周計劃。”

 他手指了指云州城的方向:“長天死于契兵營之手,實則仇人是北野王拓跋烈。”

 他聲音逐漸拔高。

 “這次,朝廷已經鐵心要廢掉拓跋烈,新城主謝夜闌得玉天子令,務必讓拓跋烈敗名裂。”

 他再次掃視眾人:“我明面上的份,可與拓跋烈往,也能得他信任,所以他才會用我來除掉他暗中的對手。”

 “可他不知道,我所用之人,一部分是謝夜闌的人,我在其中周旋,讓這兩人都對我深信不疑。”

 黑袍人道:“現在有機會利用謝夜闌除掉拓跋烈,缺的是什麼?”

 他自問自答:“一個罪證。”

 黑袍人緩步走:“現在謝夜闌還沒有明面上的力量來對抗拓跋烈,所以契兵營他志在必得。”

 “接下來我們要辦的第一件事,就是幫謝夜闌把契兵營死死抓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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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兵營在手,再加上神賦他們在城中的秩序樓,云州局勢,看似在謝夜闌之手,實則在我們手中。”

 黑袍人深深吸了口氣。

 “十余年前,我也親眼所見了宗中兄弟們慘死,十幾萬手足,被北野軍屠殺殆盡。”

 他大聲道:“既然要報仇,就不只是為長天報仇,也要為當年冤死的十幾萬手足報仇!”

 駱驚鴻大聲道:“請東家下令吧,東家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黑袍人點頭:“目標,還是契兵營,這次我們換個法子。”

 一個時辰后。

 謝夜闌站在云州城高大的城墻上,看著城外那令人心開闊的景,忍不住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他指向遠:“那就是盔山?”

 金勝往微微子回答:“是,那就是盔山。”

 謝夜闌嗯了一聲,視線從遠回來,城下是人山人海。

 他下令開倉的消息已經散布出去,從各地來領糧食的百姓絡繹不絕。

 只短短幾日,這云州城外就熱鬧非凡,城中數千州兵都已經調過來,在城外維持秩序。

 在城下的空地上,一字排開幾十個派糧的地方,州府員,城主府的員,大部分都在下邊忙著。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城主大人在城墻上呢!”

 這一聲喊,城下的百姓們紛紛抬頭看,又不知道是誰先跪了下來,喊著青天大老爺,喊著救命恩人。

 有了第一個,便有無數個,城外呼啦啦的跪下來一大片,朝著謝夜闌所在的地方磕頭。

 謝夜闌知道那些人看不到他臉上表,所以他也不介意此時稍微得意的笑了笑。

 他上帶著天子令,任何事都可自作決斷,不用請示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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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開倉這種大事,他都沒有想過要先寫奏折。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能除掉拓跋烈,玉天子才不在乎發給那些百姓們一些糧食。

 “恭喜世子。”

 金勝往俯道:“已得云州民心。”

 謝夜闌笑道:“民心這種事,最容易得,他們好應付,給他們一口飯,他們就恩戴德。”

 說到這他語氣一轉。

 “可是有些人,拿了陛下的恩賜,卻居心叵測。”

 金勝往沒敢搭話。

 謝夜闌指著下邊說道:“我看有不人都是遠道而來,其中有人半生未進過云州城。”

 他看向金勝往:“先生,要不要再給他們點好?”

 金勝往嚇了一跳:“世子......”

 謝夜闌:“嗯?”

 金勝往:“城主大人,若開門放人,一下子就會起來,州兵都在城外維持秩序,萬一城出事,無法控制。”

 謝夜闌道:“他們都是大玉的百姓,陛下的臣民,哪有不許他們到大玉的云州城來看看的道理?先生,你把人心想的太壞了,我看不會出事。”

 他笑了笑:“若先生不放心,我調城主府的兵馬到城門口,替換州兵檢查,總是要比州兵做的好些。”

 金勝往心里一震。

 可他又能如何?

 沒多久,城下又傳來一陣陣歡呼聲。

 城主大人下令,所有百姓,可暫時不領糧食,先進城游玩,待離開的時候再帶糧食走。

 這消息,讓百姓們對謝夜闌更為敬服,城下的歡呼聲就是對這位新城主大人的認可和贊

 城主府的隊伍替換州兵守城門,盤查過往百姓的份,只要帶著憑證的,都可進城。

 人群中,駱驚鴻往四周看了看,百姓們上那一子臭汗味讓有些厭惡。

 把包裹抱好,走到城門口,守軍士兵看了看包裹的,隨即擺手讓進去。

 數百名悍匪,混在百姓們中進城。

 他們分散出去,隨著人各個街道。

 沒多久,他們又從四面八方匯聚到了秩序樓附近,有的住進客棧,有的則住進了周圍民居。

 秩序樓五樓,江秋看著下邊那些帶著藍包裹的人,微微皺眉。

 東家的目標到底是什麼,其實他到現在也沒有看清楚。

 可他清楚的是,東家是要為十年前死去的那些人報仇。

 江秋當年去武館做了大弟子,師父師娘都知他是孤兒可憐。

 可卻不知,他明面上的份是假的。

 十余年前,他的至親死在那場叛中,而他的師父也戰死在云州城城外。

 那位朝心宗弟子心目中的神,被上宮一位禮教大神,破不死功,殞命當場。

 那時候他還小,可他已經能記住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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