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單臂環抱著酒壇進武館大門后,往四瞧了瞧,一臉嫌棄。
“這抄家抄的,怎麼還禮貌了起來。”
雖然布孤心說要掘地三尺,可他手下人當然不會真的把武館前前后后都挖一個遍。
找到的那些證據,都是因為得了口供而準挖掘出來的,沒有多費力氣。
剛才手下人能如數把罪證都起出來的時候,布孤心看著格外滿意。
可拓跋烈不滿意,特別不滿意。
在他看來,抄家嘛,別說是要把所有東西都搬得干干凈凈,地最挖個三五尺。
有一棵草也得一鏟子下去把除了,有個螞蟻窩也得一壺開水澆下去,挖開了澆。
“斯文,真斯文。”
拓跋烈見有一把椅子擺在那,于是過去就要坐下,可布孤心卻搶先一步在椅子上坐了。
“北野王,你先不忙著坐。”
布孤心招了招手:“俆二,過來把事和北野往說清楚,不要有,讀的聲音大些,北野王喝多了酒,耳朵大概不好使。”
那個俆二的人看起來大概三十歲左右,從著判斷,應是布孤心邊的親信護衛。
說不上品級有多高,可大人邊的人,但凡加上親信二字,別說是護衛,就算是門房老頭兒也高人一等,下邊的員見了也得客客氣氣打招呼。
但,城主份再高,北野王又是何等份,布孤心這般明顯的態度,他卻一點兒都不生氣。
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還是滿不在乎。
他隨便找了個臺階坐下來,想舉起酒壇再喝一口,可舉起來一倒就往外灑,于是吩咐一聲:“來個人,給我找竹管來。”
真有人來,是那車夫。
竟是還隨給拓跋烈帶了這種東西,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可笑。
拓跋烈才不怕可笑。
他把大概小拇指細的竹管往酒壇里一,嘬著腮幫子一口一口吸,那模樣真是讓人過目難忘。
“俆二是吧。”
拓跋烈嘬了兩口酒:“要說什麼就說你的。”
俆二清了清嗓子,打開手中拿著的一份清單。
“城主府數月來抓獲朝心宗余孽六百余人,其中有一百一十六人,曾在嚴家武館擴建之事中做短工。”
他說到這看了拓跋烈一眼,見拓跋烈還在那嘬酒,他在心里罵了一聲,還罵的狠的。
罵過后繼續說道:“經審訊,這些人承認其為朝心宗弟子份,也承認,能躲過朝廷追捕,是有人為他們提供庇護。”
“這六百余人,其份除了是朝心宗余孽之外,還都曾在北野軍中效力!”
說這句話的時候,俆二故意提高了嗓音,以方便外邊的人能聽到,多一個是一個。
果不其然,他這大聲喊出這一句后,外邊圍觀的人一下子就炸開了,雖不敢大聲喧嘩,可是議論紛紛。
俆二繼續招了招手,有人抬著兩口箱子上來。
他指了指箱子說道:“這里裝著的便是六百余人的供詞,若有人不信,可開箱查驗。”
他看向拓跋烈:“北野王,你此時不該說些什麼嗎?”
拓跋烈:“你的意思是,我替你念?”
俆二哼了一聲,大聲讀道:“這一百一十六人的供詞,都說他們藏在嚴家武館里的東西,是由北野王的妹妹,郡主拓跋云溪從王府中取出給他們,這一百一十六人皆可為人證。”
拓跋烈嘬了口酒:“我妹子這麼勇?”
俆二大聲說道:“還有人證,供出當年侵害整個云州,造生靈涂炭的邪教朝心宗,正是北野王一手扶植。”
拓跋烈聽到這話,剛口的酒噴了出來。
“這麼說,非但我妹子勇,我也勇。”
然后又連連道:“哎呦呦,哎呦呦,糟蹋了一口酒,真是可惜了。”
一直都坐在遠一些地方的司座神大人,張開無聲的說了幾句什麼,大概沒什麼好詞。
大概有些含娘量。
俆二看著拓跋烈這般小丑姿態,想要訓斥,可恰好看到拓跋烈抬頭看了他一眼,把一眼如刀,他那膽子立刻就碎了。
“當年朝心宗宗主雁北生,實為拓跋烈手下一名將軍。”
為了壯膽,俆二大聲朗讀起來:“拓跋烈試圖利用朝心宗,占據云州,分裂疆土,割據謀逆,如此!”
他剛說到這準備罵出反賊兩個字的時候,拓跋烈忽然打了個噴嚏。
這一個噴嚏,嚇得俆二連連后退,這一退就是四五步遠。
拓跋烈抬起手了鼻子,然后看向俆二:“接著讀。”
俆二咽了口吐沫,下意識看向布孤心,卻見城主大人正在瞪著他。
俆二只好鼓起勇氣繼續讀:“雁北生當年被上宮大禮教神誅殺之后,朝心宗土崩瓦解。”
“但雁北生有一名親傳弟子,得雁北生金剛不壞魔功,傳聞可不死不滅。”
“此人潛藏于云州城,又得北野王府暗中庇護,原云州府總捕雷風雷,命于北野王府包庇此賊。”
“只是不想此賊躲藏于嚴家武館修煉魔功時候,走火魔,負重傷,遭魔功反噬,神智錯,又要暴起傷人。”
“雷風雷趕來,為掩蓋真相,無奈之下,只得將此賊擊殺,又將魔功籍藏于人頭之帶走。”
俆二讀到這看向拓跋烈。
拓跋烈還在嘬酒,見俆二停下,拓跋烈指了指:“該翻篇了。”
俆二又咽了口吐沫,翻篇讀下一頁。
“雷風雷帶走人頭和魔功籍之后,反被朝心宗其他余孽伏擊而死,但在他死之前,已經將人頭和魔功心法,給拓跋云溪保管。”
“拓跋云溪利用其與雷紅柳同門關系,將人頭與其他贓,盡數藏在武館之。”
俆二讀完了,再次壯著膽子看向拓跋烈:“北野王,你有何話說?”
拓跋烈此時剛好把最后一口酒嘬完,酒壇空了之前,那竹管嘬起來的聲音顯得有些大......
拓跋烈是一點都不浪費,連著嘬了幾口空氣后才問:“你是問我有什麼話說?”
俆二道:“正是!此時鐵證如山,北野王你可有什麼話說?”
拓跋烈指了指俆二手里的紙:“第二篇的字真。”
俆二:“你大膽!”
拓跋烈笑:“我膽子歷來不大,天子數次封我為王,我都不敢接,時至今日,王印一次未用。”
他搖搖晃晃起:“我膽子有時候也大,婁樊百萬大軍南下,我手下七萬將士在的時候,百萬強寇我視如螻蟻。”
他過去一把將俆二手里的紙抓過來,走到布孤心面前,隨手扔在布孤心臉上。
“你找個人在這里讀有什麼用,你可帶著這些東西去歌陵面圣,于天子駕前親口讀。”
說到這他轉往外走:“去的時候我可送你,回來的時候我還可接你。”
“北野王!”
布孤心猛的起:“你太放肆了,這般鐵證在前,你居然還敢如此囂張,謀逆為誅九族之罪,我為云州主,現在就有權將你拿下,押送歌陵審!你此時要走,以為能躲得了?!”
拓跋烈回頭看了看他:“我當然要躲,不過不是躲你,我了我妹子一壇酒喝......你喊那麼大聲以為能嚇唬人?你喊破了嗓子,也不如我妹瞪我一眼。”
他說到這還打了個寒:“那是真嚇人。”
他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道:“若說一句我以后不理你了,能把我膽子嚇破,有一次真的三天沒理我,我嚇得心慌,又無計可施,只覺得這下可是完了完了......”
布孤心怒道:“拓跋烈,你現在也完了!”
拓跋烈回頭:“完了?”
布孤心:“你完了!”
拓跋烈看向一直都沒有說話是司座神:“艾悠悠,我完了嗎?”
司座神扭頭看向別的地方,鼻子里出一個哼。
拓跋烈又轉回來,還是那般搖搖晃晃的樣子,百姓們看著他可笑,又覺得此時真是刺激無比。
可北野軍的人那個不知道,大將軍搖搖晃晃的時候,那最是已有十斤酒下肚。
他們當然也都知道,大將軍郡主的好酒喝,哪有不一次喝完的道理。
的酒,就得著喝。
那僅僅是喝酒嗎?不是,那還是銷贓。
拓跋烈指了指院子里堆著的那些證:“是這些,可不能讓我完了,我覺得你辦事不利索,索就幫你再補充一些。”
說完這句話,他朝著武館外邊勾了勾手指。
外邊的人馬分開,數十名穿墨綠錦的王府護衛出現,他們每個人手里都拎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
這些人哪個沒有一百多斤的分量,可在這些墨綠錦的人手中,輕如鴻一般。
被捆住的人,一個一個的就扔在武館院子里。
拓跋烈隨意拎起來一個:“這個認識嗎?”
布孤心皺眉一看,臉立刻就變了變,因為那被拎起來的正是他新任命的云州府丞鄭公權。
拓跋烈:“這個不好玩,只是有些壞心思,這樣的人比比皆是。”
他隨手把鄭公權扔到一邊,又拎起來一個:“這個就好玩,能死,還能死而復生。”
這個被他拎起來的人臉上帶著面,正是那之前裝作無頭人的那個。
拓跋烈一把將面扯下來,這人的臉如紙一樣慘白。
竟是寧儒傘。
此時,站在窗口看著這一幕的藍袍神聶無羈忍不住角一揚,自言自語道:“有趣。”
他以為那面人是被同伙接應走了,想不到是被北野王府的人抓了。
拓跋烈把寧儒傘拎到布孤心前,指著寧儒傘的臉:“這個家伙,比我嫌疑可要大,燒都燒不死,你說的魔功是不是就這樣?”
布孤心剛要說話,就見一直站在遠的司座神緩步走來。
“你先不要說話。”
布孤心看向拓跋烈:“拓跋烈你先不要轉移視聽,聽司座神大人決斷。”
艾悠悠道:“我是說,你不要說話。”
布孤心猛的轉頭,看著司座神的眼神已經變了。
原本,他只想做個混吃等死的逍遙王爺。但是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既然你們不讓老子有逍遙日子,那就都別過了!於是乎,劉登憤然而起,親自提出,並把這個口號,宣告萬方: 普天之下,莫非漢土;率土之濱,莫非漢臣。有蠻夷不服大漢王化者,雖遠必誅!什麼叫王化?王化就是,我大漢天軍所到之處,即是我大漢國土!
一朝穿越,卻成了智障皇子。開局便是地獄難度,暗殺、下毒、丟進糞坑,上演千種死法。但凡殺不死我的,會使我更強大!好好看著吧,你們口中的傻子是如何逆襲!將貧瘠之地打造成天府之國!是如何除奸臣,奪太子,威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