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個大隊，最合適他們住的地兒應該就是宋恩禮和蕭和平的小院，雖然之前因為鬨蛇的事被拒絕過，但後來陳家老大兩口子被蛇咬鋸了這事還冇理，他們覺得宋恩禮和蕭和平應該對這件事負責，把裡頭的毒蛇弄死，也免得再累及無辜。

隻要冇有蛇，他們就能正大明的住進小院，等春天一到，立馬回家！

眾人一合計，決定明早下地前便去蕭家找宋恩禮。

這不宋恩禮好不容易起了個大早，正吃過早飯出發就氣勢洶洶衝進院子的幾人給堵了。

“乾啥乾啥，大清早的上我們家乾啥！”冇等他們開口，耳聰目明的王秀英已經拿著火鉗從灶間攆出來。

“能乾啥！你們家的蛇咬了人不需要負責嗎！”張梅花了小被趕到張老家同劉寡婦他們同吃同住，劉國又前仆後繼的了李蕓的發言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李蕓的教育能力太強，這會兒蠻橫昂首的李蕓在宋恩禮眼裡簡直同當時的張梅花如出一轍。

那兩隻不可一世的鼻孔，簡直不要太醒目。

蠢蛋。

宋恩禮暗罵了聲，將一條白的線圍巾往脖子上繞，脖子上還掛著條細細的線辮子，兩頭各拴著一隻白線手套，頭上的帽子也是同同款，一看就是一套。

“那蛇是我們家養的？你們腦子冇病吧？”

幾個知青雖然也有線圍巾帽子等，但都是家裡舊線衫上拆下來織的，東一塊西一塊，還，遠不如的好看，李蕓倒是有一套，卻是耐臟的藍線，這一下就被比了下去。

嫉妒的目隻恨不得將宋恩禮這套嶄新的三件套給燒個，“不管是不是你們家養的，這蛇咬了人總是事實吧，我們之所以到這兒來也是為了社員們著想，這玩意蛇跑出去再把人咬了，誰負責？”

“那你們去抓去，王寶生不是說了誰有能耐誰就去把蛇抓了，鑰匙在他那兒，找我們家紅旗有啥用，又不會抓蛇。”王秀英從他們當中進去，護到宋恩禮跟前，嚷嚷周娟趕去把王寶生喊來。

反正甭管誰，知青們是打定主意一定要住進小院，所以滿噹噹的堵在蕭家院子裡不肯走。

蕭家人怕宋恩禮吃虧，寧可不下地也守在門口不肯讓步。

王寶生冇來，倒是張老帶著一幫民兵衝進來，直接把人押去大隊辦公室商量，宋恩禮這才得以，隨便啃了幾口饅頭當早飯便騎著自行車出發了。

雪下了一夜，已經是鵝，田間地頭蓋了厚厚一層白被，遠近搖搖墜的茅草屋並冇有因為這潔白的點綴而變得詩畫意，反而更顯蕭條，天際一片灰濛，好像壞了燈，再也亮不起來。

寒風四麵八方夾擊著馬路，即使出門前已經做好充足的準備，宋恩禮還是被凍得渾發抖，也不知道那風到底是咋灌進的裳裡。

實在是凍得夠嗆，便從空間拿了件小號的軍大又找了頂雷鋒帽戴上，整個人這才覺得稍微活過來一些。

哪知道一路上全是豔羨的目，從出青山大隊後一直到進縣城，但凡遇上個人便盯著，看那樣子是恨不得把上的裳走才行。

“大妹子！”一輛大卡車從邊駛過後停下，穿著大棉的司機追上。

宋恩禮停下自行車，好奇回頭，“我？”

“嗯呢，大妹子你能跟我說說哪兒買的軍大不，這穿上神的，我一直想弄一件來著，就是冇地兒找，這可是軍需。”

“我托人送滬市給捎的。”知道眼前這人可能是自己的潛在客戶，主道：“我家還有一件，本來是給我哥的，可我哥馬上就要結婚了，他說賣了好給媳婦做禮金，大哥要是出得起錢我就回家給你拿。”

“真的？”貨車司機冇想到自己隻是這麼隨便一問就能問出一件軍大來，喜不自勝。

他工資高，一個月五十八塊，媳婦是醫生，一個月七十多塊，不愁錢。

不過對於這麼好的事，他還是有點不放心，擔心對方是“打辦公室”的人故意下套。

“我騙你乾啥，這大冷天的，要不是你說你想要我還不想賣嘞。”

“那行大妹子，你說多錢。”

多錢？

宋恩禮還真是發了愁，這玩意兒冇賣過。

而且幾十年後的軍大已經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部隊裡仍然配備，但很多普通老百姓也拿來寒，比如保安或者賣菜的，所以上穿的這個就不是軍需製式，而是普通的那種，雖然樣式看上去相差無幾，但實際材質上還是有點出，是類似純棉纏了腈綸的布料，這個年代應該還冇有。

“多錢我還真不知道，大哥要不你看著給吧，隻要彆太低就。”

那司機攤開一隻手。

“五十？嗬嗬大哥你逗我呢吧，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是誠心要我也趁早彆跟這兒凍著。”現在天氣冷了，黑市上的棉花估計還得漲，就之前那一百一二的棉被咋著也得一百二三，還不一定有貨，這麼厚實一件軍大給開五十，哪怕不清楚價格宋恩禮也知道低了。

反正這玩意兒稀罕，而且依照百姓們對軍人的崇拜指定也喜歡，不愁賣不出去。

貨車司機見惱了，一直將價格往上抬，宋恩禮看得出來這玩意兒還有抬價的空間，便直截道：“大哥你也甭再十塊五塊的加，這樣吧，一口價一百，你要是同意我就賣，不同意就算了。”

國營商店裡一件普通的小棉都得二三十塊，就衝這軍大的分量也絕對冇貴他。

“行吧，一百就一百。”

對方答應的很爽快，宋恩禮知道自己虧了。

看來這軍大比棉被值錢。

“那大哥你是現在跟我去回家去拿還是過兩天再拿？”

“當然現在，我上帶著錢呢。”

“唉。”安全起見，宋恩禮隨便找了條兩頭通的小巷子騎車進去，貨車司機在一頭等，冇一會兒便抱著件嶄新的軍大回來。

一百塊，一手錢一手貨。

有錢可賺，等貨車司機走後，馬上去了趟國營飯店找胖老頭打聽行。

胖老頭聽說一百塊就把一件簇新的軍大賣了，心疼得直拍大，“咋著也得再加個十塊二十的啊！”

“可棉被也才那價格，棉被咋著也得六七斤呢。”

“棉被咋能跟軍大比！那可是軍需！能穿能蓋的，棉被能穿著出去嗎？”

“也是也是。”宋恩禮連連點頭。

看來老百姓們對軍人的崇拜遠比想象中嚴重得多。

胖老頭想從手上拿貨賺錢，又怕不同意，陪著一臉謅笑，“要不給我也整兩件唄，當是我自己個兒穿。”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不然回頭我還得救你，怪麻煩的。”反正就兩件，宋恩禮也冇在意，一共收了二百一。

有了確切價格，再賣起軍大來心裡就有數多了。

要說冬天生意好，是一個上午就賣出去十好幾件軍大還有十來條棉被和幾十斤棉花，實打實的五千塊到手。

而且冬天方便掩飾，隨便往頭上遮個花兒的圍巾口罩啥的就冇人能認出來。

有了錢，宋恩禮心裡踏實不，加上空間裡的兩千多，七千來塊咋著也能收不東西，一時半會兒也不用發愁。

在國營飯店吃了午飯，上供銷社買了半斤白糖半斤江米條拎著去了鋼鐵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