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口風嚴，丁俊蘭跟王勝男上供銷社的事除了他們自家人，外人一概不知，等丁俊蘭都在供銷社上了半天班了，剛從地裡下工的劉翠芳才急急忙忙往供銷社主任家趕。

其實也冇啥菜要做的，一個炒蛋，一個大蔥蘸大醬，再切一碟老鹹菜，主食餅子，不過在大部分社員看來，這已經算是盛。

“小劉來的時候冇吃午飯吧，坐下一起吃點。”供銷社主任指指炕桌對麵的位置。

劉翠芳知道他敢這麼乾，肯定是已經安排好一切，著頭皮鞋上炕，“讓您破費了。”

“這讀過書的姑娘說話就是不一樣，不像那些鄉下娘們，說話魯得要命。”主任抄起大蔥哢哢幾口，嚼出一嗆鼻的味兒，順便摳了摳大臭腳，“小劉有能耐啊，聽說前陣子還上市工人報了？”

供銷社主任家裡條件好，買得起好幾塊一雙的解放鞋穿，可問題是這種老式的解放街它捂腳，穿上一天半天的下來臭得要命。

劉翠芳雖然是北方人，但不吃大蔥這玩意兒，更不聞見這這腳臭混合大蔥的味兒，不適的皺了皺鼻子，“嗯。”

冇好意思去夾蛋，便隻能把筷子向老鹹菜，誰知道纔剛夾起一小口，供銷社主任直接從筷子底下把鹹菜夾走了，“小劉真秀氣，吃菜都是小口小口，不像我們家那糙老孃們兒胡吃海塞的，看著就煩人。”

供銷社主任說著說著，手就上了劉翠芳的手，“看看小劉這皮，平時用的雪花膏吧，正好我們供銷社新進了一批散稱的雪花膏，回頭你拿上空瓶子去打，我讓們彆收你錢。”

這臟手可是剛過臭腳啊，劉翠芳覺得那味兒都要鑽進孔進到裡去了，而且被這種腦袋冇的中年男人到真的讓想要作嘔，好幾次想氣點站起來就走，可想想唾手可得的工作，還是忍了。

“主任，工作的事兒……”

“急啥，吃飯的時候不談工作，先把飯吃好，工作要多有多，我婿可是縣紡織廠的車間主任，送你去吃商品糧都冇問題。”

“唉。”劉翠芳總算出點笑臉。

供銷社主任突然抱開炕桌一下把撲到炕上，又親又拱，“翠芳兒，芳兒，讓叔弄弄，叔快憋不住了，讓叔弄弄供銷社這工作就是你的。”

劉翠芳差點冇哭出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冇同意，但冇反對，算是默認。

反正已經跟徐勇民睡過，已經不是雛兒，讓彆人弄下也冇啥損失，誰也不會知道。

供銷社主任手忙腳扯掉子，剛進去一半就出來了……

然後就是無休無止的折磨，男人不行便隻能用手。

劉翠芳從供銷社主任家出來的時候走路都是搖晃的，下麵被他的臟指甲摳破，痛得要命。

可是一回大隊就聽說丁俊蘭已經在供銷社上班的事，有社員的娃去買鹽看到了，說是蕭小栓的娘。

劉翠芳忍著痛一口氣跑回家，堵上門在背後便捂著哭開了。

隻是想要個工作，卻讓人給涮了，還占儘了便宜。

時刻盯著劉家人的張老中午是跟著劉翠芳出的大隊，又眼瞧著很是狼狽的從供銷社主任家出來，在猜測到事的大概後，立馬跑到下遊河說給宋恩禮聽。

宋姑娘辭了工無所事事，回籠覺一直睡到大中午，吃過午飯後又把家裡的被單被套全換下來拿到下遊河去洗，剝剝核桃聊聊天再空逮逮魚蝦，聊天對象換了一茬又一茬，跟一塊兒洗過裳的人都知道，要是老四媳婦今天洗裳，那麼一整天你都能在河邊找到。

張老找到宋恩禮的時候河邊就隻剩下和幾個在遠撈魚的娃，“嫂子，我跟你說個事兒……”

宋恩禮真不知道該說啥好……

“供銷社那工作我三嫂早上就去了，本來就是勝男的工，正好讓頂上。”

張老也是纔剛回來，還不知道這事，“啥！那不是讓人白睡了！”

“估計吧。”比起劉寡婦和劉芬芳，劉翠芳的腦子要好使很多也很手段也狠許多，不然也不能在差不多敗名裂的時候打了個這麼漂亮的翻仗，為遠近聞名的大紅人。

可為了工作獻這事，宋恩禮連好笑都不覺得，隻覺得可悲。

雖然這年代的人把工作看得比天大，可付出尊嚴和，這卻是天底下最大的蠢。

蕭和平聽蕭小栓回家說他媳婦又在河邊洗被子洗得不願意回家，一瘸一拐的便來找。

結果卻看到跟張老聊得不亦樂乎，立馬就下了臉，很不高興的從河邊拉起來，“彆人洗被子是洗被子，你倒好把自己也給洗了，趕回家換裳。”

“乾啥啊你，兇的，嚇到我了。”宋恩禮被他拽著轉了個圈，又坐回到原來的大石頭上。

“四哥。”張老討好的笑。

蕭和平麵無表的點頭，坐在宋恩禮隔壁那塊大石頭上接過手裡的被子去，“以後彆來洗裳了，反正你都在聊天。”

“啥聊天，張老問我借自行車呢。”

“對，這不是想去趟縣城嘛，老車把式這幾天冇空，我就想跟嫂子借個自行車……”

蕭和平權當他在對空氣說話，著宋恩禮的下掰過的臉，“媳婦，你先回憶回憶我是乾啥的？”

宋恩禮強笑，“蕭副團，看破不說破，不然朋友冇得做。”

“你倆到底想乾啥？”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媳婦跟張老冇啥貓膩，他也相信就憑張老肯定是不能讓他媳婦這麼個挑剔的人兒看上，但蕭和平每次看到這倆就覺得怪異。

那種無形的說不出來的覺好像有貓在撓他，尤其好幾次都看到兩人鬼鬼祟祟的說話。

天地良心，在大庭廣眾之下宋恩禮可真冇跟張老鬼鬼祟祟的說過話，完全是蕭和平先為主纔會產生那樣的覺。

“就是張老想娶劉芬芳。”宋恩禮心虛低頭。

“所以你給他當狗頭軍師？”關於張老要娶劉芬芳的事，蕭和平表現得要比當時的宋恩禮淡定的多。

“你才狗頭！”宋恩禮氣得齜牙咧，拽過蕭和平的手直接在手背上給他來了一口，“反正這事兒我們冇瞞你，你不許搗。”

張老算是長見識了！

他一直覺得宋恩禮能耐，卻冇想到這麼能，一娘們兒居然敢咬男人，還耍橫，更讓他跌破眼鏡的是，蕭老四這麼個能人在他媳婦麵前居然也隻能夾著尾做人，這可真是有意思！

那這倆在炕上，豈不是娘們兒騎男人？

“我敢給你搗麼我。”蕭和平等咬夠了纔沒事人一樣收回手，連上麵的口水都冇，繼續老老實實被子。

在他媳婦麵前，他從來逞不過三秒能，反正他算是深教訓，隻要讓他媳婦不爽了，回家遭罪的鐵定是他，不讓上炕都是輕的。

“那你給出個主意，我們正愁咋把劉芬芳從牲口棚子裡弄出來，這事萬一弄不好連張老都會連累進去。”宋恩禮站起來討好的給他肩膀。

糖炮彈蕭和平和不了，從兜裡出盒火柴丟到張老腳跟前，兩人眼前豁然一亮，就明白了。

“到底是蕭副團，腦子就是好使。”宋恩禮狠狠把蕭和平誇了一頓，在張老撿起火柴盒千恩萬謝離開後，更是狠狠在他臉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