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喃喃著,眼淚就落了下來,“你是……我們薄家的……孫子嗎?”
唐惟沒說話,岑慧秋眼里的悲傷看著不假,可是他不想搭理。
“你爸媽是誰?”
“我媽媽是誰對你們來說不重要。”
唐惟笑了,五歲的孩心智近妖,“我爸爸是誰對我來說自然也不重要。”
薄夜剛停好車進來,就聽見唐惟這番話,氣得一腳踹在門上,“你這話什麼意思?”
唐惟說,“字面上的意思。”
岑慧秋看得出來這個孩子怨念很大,尤其是對薄家,也不敢上前抱他,就是這麼看著他,“你媽媽……過得還好嗎?”
唐惟甜甜地笑了,“牢里都是吃國家飯,所以我媽過得食無憂。”
薄夜一聽就來火,拎著唐惟把他提起來,“跟誰學的這樣說話帶刺?”
他冷笑著,“是唐詩教你這麼說的麼?嗯?”
唐惟一臉無懼,“誰教我說的?周圍邊人都是這麼告訴我的。說我媽坐過牢,說我媽殺過人,要算起來,你昨天也當著我媽的面說過一次。”
薄夜心口刺痛,狠狠將他放下,咬牙切齒,“你是不是跟你媽學了本事,過來給我找不快?”
“嫌我找不快,就把我送回去。”
唐惟看著他,“你想拿我來威脅我媽媽,可是這麼做只會讓我們更恨你。”
更恨你!
終于說了,承認吧,他們就是在恨著他,且這種恨已經滲變一種習慣。
只要是薄夜出現的地方,唐詩就會驚慌失措恨不得想要逃。
所以整整五年,從原來的海城搬到藍城,只為了逃離他!
薄夜不知道為什麼發了大火,摔了好多東西,岑慧秋在后面悲哀地勸,“夜兒,別砸了……”
薄夜冷笑了一聲,徑自上樓,唐惟坐在下面沙發上,一臉面無表。
父子兩人各自生氣起來的時候樣子倒是一模一樣。
岑慧秋了下人來收拾,一邊坐在唐惟旁邊,心疼道,“嚇著你了吧……?”
唐惟搖搖頭,“沒有。”
可是眼眶微紅,明顯就是到驚嚇的樣子。
“你……你什麼名字啊?”岑慧秋對于這個孩子很有好,就想著問問名字。
唐惟看向,“我唐惟,豎心旁的惟,我媽媽說這個字是代表著僅僅和希。”
岑慧秋不敢問唐詩的近況,可是唐惟竟然提起來了,便繼續心翼翼問道,“你媽媽……”
“我媽媽的事不用夫人多擔心了。”
看看他,五歲的孩,多智近妖,連帶著使用尊稱的時候都這麼一副疏離的樣子。怕是以后想要親近也難……
岑慧秋想著一個合適的開口方式,“唐惟啊,其實……當年你爸媽……”
“不用和我說,我知道。”唐惟直接接上的話,“他們都說是我媽媽犯賤,說我媽媽殺了人,所以罪有應得,我也明白。我們就是罪有應得。”
我們就是罪有應得。
他分明說著將自己打地獄的話,卻連帶著岑慧秋的心都跟著痛了。
這個孩子,是恨上他們了啊……
唐惟不去管自己這樣傷了老婦人的心,轉頭看向窗外。
夜沉沉,看不見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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