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瑤出去以後, 蕭衍抬手讓屋中的人都退下，只留他自己的人跟王姝瑾。

王姝瑾心虛地跪在地上，沒想到皇帝會因為這種姐妹間的爭端親自出面。

王姝瑾從頭到尾都沒把王樂瑤放在眼里, 哪怕貴為皇後, 也不足為懼。

但蕭衍不一樣。

這個男人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連父親都忌憚他。

“你以為故意激怒皇後, 朕就能如你所願，廢掉冊封了？”蕭衍慢慢地說, “其實你並不想嫁給姜景融。”

王姝瑾的手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好像做壞事，被人捉了個正著。

蕭衍輕蔑地看了一眼︰“臺城那夜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和朕都心知肚明。你算計臨川王不，誤算計了會稽王，卻要告訴外人是你思慕他, 心甘願要陪他赴封地。這些無關要的說辭, 朕也隨你去。但你早前算計皇後, 如今算計長姐, 死不改，王氏怎麼教出你這種東西。”

王姝瑾爭辯道︰“陛下, 小不知長姐有孕！此事是意外！”

“或許你不知有孕, 卻知道跟顧榮不合。你把當年顧榮和王允合謀之事說出來, 他夫妻二人勢必鬧大, 甚至還可能和離。依皇後的子，知道你從中做梗，肯定會來找你，你再想方設法激怒, 好毀了婚事。”

王姝瑾張到大口地呼吸，渾的汗都倒豎了起來。皇帝全都說中了，這個男人察人心的能力實在太可怕。

在王樂瑤的面前，或許還能使幾分手段，但在皇帝面前，就像蚍蜉撼大樹一樣，不自量力。

“朕已經安排了兩個宮日夜照顧姜景融，其他三姓選出來的子，也都十分年輕貌，遠勝于你。你喜歡算計，便好好想想怎麼在一堆人中保全自己。會稽郡山高路遠，你父母也護不到你。”

王姝瑾頹然跌坐在地上，堂堂王氏之，竟然要淪落到跟這些七八糟的人去爭寵的地步，何其悲哀！知道，姜景榮本就不，而是利用離開臺城。當初姜景融要立為太子妃，也是迫于王氏和姜氏的力。那夜姜景融口里喊的名字才是他真正的人！所以不願去當這個會稽王妃，姜景融本不會護著，寧可回到莊子上去！

可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

蕭衍也懶得跟多言，起走了出去。走到門邊，他吩咐甦唯貞︰“把人安到邊，朕不準生出孩子。”

甦唯貞渾一激靈，知道這才是主上對王家二娘子的懲罰。在會稽遠離父母，王家二娘子的份只是個擺設，所能依仗的只有會稽王和子嗣。依那子，生不出孩子，周圍還有那麼多人等著分寵，會稽王很快就會厭倦。那種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日子，比死還要難。

侍把姜鸞攔在外面，不讓進潤園。姜鸞看見蕭衍出來，立刻過去跪在他的面前，懇求道︰“陛下，阿瑾不是故意的。請您放過！”

蕭衍低頭看，聲音冷，“你為嫡母，過分偏自己的孩子，才導致今日的結果。如果你看不好你兒，再平白惹出事端，朕就派人替你好好管教。聽明白了？”

“是。”姜鸞渾僵。一生驕傲，今次卻為了王姝瑾，跪在蕭衍的面前。

這個人滅姜氏，取而代之。是恨他骨的。

但也明白，自己絕對不了他，這次阿瑾的事恰好證明了，連王氏都不是他的對手，更別提要報仇了。

蕭衍走之後，孔嬤嬤趕把姜鸞扶起來，“公主，我們快去看看娘子吧。”

“我不去了。”姜鸞淡淡地說，“從今日起，不許踏出潤園半步，直到出嫁。”

孔嬤嬤愣了一下，姜鸞已經轉離開了。

王樂瑤回到溪園，看到竹香和眾侍都站在寢室的外面。

里面傳出顧榮低低的聲音。

“阿瑜，你養好子，孩子還會再有的。”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我不會同意和離，除非我死。”

“我慕你，費盡心思娶你，也從未辜負你，何錯之有？”

後來又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顧榮的哄聲，接著就沉寂了。

王樂瑤知道阿姐剛經歷了喪子之痛，現在進去，也不知說什麼才能安阿姐。

自己走到外面的院子里，背靠著一棵大樹，盯著地上斑駁的樹影發呆。

蕭衍找過來，對竹君等人揮了揮手，讓們都退下去。

他獨自走過去，高大的影子覆蓋在樹影之上，王樂瑤立刻就發現了，抬頭看他。

“躲在這兒干什麼？”蕭衍問道。

“在想姐夫和阿姐的事，他們若分開了，青兒怎麼辦。”

蕭衍說︰“為何要分開？顧榮對你阿姐不好？朕聽說他十分寵妻，在吳郡都是出了名的。以他的家，娶上十房妾室也不在話下。可他只守著你阿姐一人，這樣還不夠？”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把王樂瑤發間的一些小碎花揀出來。

那些碎花大概是從頭頂的樹梢落下來的。這麼干淨的人，竟渾然未覺。

“可他用手段娶阿姐就是不對。”

蕭衍勾起角，捧著的臉，“男人用手段本事娶自己心的人有何不對？娶了善待便是。這種事，相親，日久生。換個人，未必能像顧榮對你阿姐那般，全心全意。朕擔保，你阿姐離了顧榮，會後悔的。”

王樂瑤反應過來，居然跟蕭衍討論這種問題。當初蕭衍也是用了手段才娶到自己，所以他對顧榮的做法，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

男人天生就喜歡征服，這個男人尤甚。

反正擔心也無用。夫妻間的事，外人真的不好瞎管。

“你可知自己離宮多長時間了？”蕭衍著細膩的臉頰，面沉下來，“現在就跟朕回去。以後不準再單獨出來了。”

王樂瑤並沒覺得自己出來很久，甚至還覺得時間過得太快，都沒跟父親和阿姐好好敘話。這個男人也太霸道了，佔有那麼強，竟然還限制的自由。可是王樂瑤不敢惹惱他，怕以後真的出不來了，只能去跟家人道別。

顧伯青在父親那兒睡著了，阿姐也累得睡著了。

顧榮整個人都顯得很疲憊，悲傷，他也剛經歷了喪子之痛。王樂瑤也沒有責怪他，只代他好好照顧阿姐之後，就跟蕭衍回宮了。

本來要坐自己的車駕，蕭衍卻是把拉到了自己的車駕上。

一坐進車里，蕭衍就將抵在車壁上，他們四目相對，他的眼中似有火簇，盯著的容，然後不由分說地含住了的。王樂瑤睜大眼楮，外面全都是人，任何響都會被侍和宮聽見，這個男人簡直是膽大妄為。用手推他的肩膀，但被他抓著按在頭頂。的本能地屈服于他，舌纏間，兩人的呼吸也變得灼熱而凌。

蕭衍離開的瓣，王樂瑤拼命搖頭，想要阻止蕭衍。

“這是懲罰。”蕭衍在耳邊低聲說，然後對做了噤聲的作。

日過窗子底邊的隙投進來，從那道隙能看到外面的藍天還有影中漂浮的塵埃，顛簸之中，那些影像越來越模糊，耳邊的喧鬧聲也似乎都遠去了。用手捂著，就在忍不住要出聲的時候，蕭衍又吻住了。

周遭的天地里唯留下他們兩個人，就像互相纏繞的藤蔓一樣。

如此地放縱和刺激。

皇帝的車駕直接從西側門駛進了宮中，直停到後宮的院牆之外。

蕭衍抱著王樂瑤下車，侍跟在他們的兩側，旁人只能看到一堵人牆，約能看到當中帝王高大的影，他似乎正小心地抱著什麼人。

回到顯殿，蕭衍吩咐任何人不準打擾，就關閉了門扇。

日頭西移，而後夜幕降臨。

王樂瑤半夢半醒間，聽到外面的爭吵聲，想要抱邊的蕭衍，卻了個空。

睜眼爬起來，竹君正守在床外，聽到響，立刻進來，為穿上裳。

“外面怎麼了？”王樂瑤問道。

“始寧縣主過來了，也不知在鬧些什麼。婢子聽著，似乎是長沙王娶妻的事。”

長沙王要娶妻？什麼時候的事？

王樂瑤滿心困，只讓竹君簡單地梳了個發髻，披上外衫，就走到外面。

大殿上燃著燈火，蕭令嫻也不管，直接對蕭衍說︰“父王娶誰都行，就是不能娶！”

蕭衍正在喝水，看到王樂瑤出來，朝出手，拉在邊坐下。

“吵醒你了？”蕭衍給拉好襟。

王樂瑤點了點頭。輕輕抿著被吮得紅腫的瓣，的子微微傾著，仿佛被摧折的花枝一樣。

蕭衍只覺得口干舌燥，又看向蕭令嫻，只想趕把弄走，“你父王娶誰是他的自由，不違律令，朕都無法左右。你回去吧。”

“阿兄，那可是郗氏，被你從都城趕出去的郗氏！你不會不知道存的什麼心思吧？”蕭令嫻聲嘶力竭地喊道，“嫁你不，去勾引我父王，又重新回到都城。你就不怕報復你嗎！”

蕭衍冷冷道︰“朕還不至于怕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