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林悅爾誇張的一笑，像聽到了有趣的笑話，又退後幾步，斜睨著他，說不出的冷漠，“那真是要謝你們，這還是你們的功勞，如果不是你們步步，將我至懸崖邊緣，我又怎麼會知道，原來，站在那裡的風景纔是最的。”

顧忘川瞇著眸子，咬了牙，慢慢垂下頭，“林悅爾，算我求你！我顧忘川此生從未求過人，這次，我求你，求你救麟兒！”

林悅爾凝視住他，“顧忘川，你知道全世界最自私的人是誰嗎？”一笑，“是做母親的！嚴曉君是這樣，我也是這樣，可以爲了自己的孩子做任何事。所以，別來求我，你們若再我，我真的會拖著你們一塊跳下懸崖。”

他拳頭，倏地喊出了聲，“沒有了麟兒，曉君也會死的！”

“我說過，這是你的事，別把你欠的那些人，算到我們母頭上。”

“林悅爾，你就這麼狠心？你就忍心看著一個小生命夭折？！”他詫異，他錯愕，從來，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說這種話的人！

直到這一刻，他才驚覺，原來他心裡的，一直都是善良而又溫的子。偏偏，他恨得執著，怨得深刻，忽略了的一切好。待他開始懷念時，卻早已變了。

“帶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人，是你和嚴曉君，他今天的不幸，也是你們一手造的，不要歸錯到別人上。”慢慢轉過，“顧忘川，別再來打擾我們母了，如果……你對薄荷還有一顧念的話。”

這時，小薄荷哭了兩聲，回，輕輕搖晃了下嬰兒牀。

門推開，顧夕岑聽到孩子的哭聲，也走進來，“怎麼了？”

“可能做惡夢了吧。”有些心疼的說。

“我看看。”他越過顧忘川走上前，把小薄荷抱了起來，才抱過幾次，他抱嬰兒的姿勢就已經十分標準了，見小眨兩下，吐出兩顆水泡泡，又繼續睡了過去，他溫和一笑，又將放回牀上。

顧忘川看著這一切，目暗沉，雙脣抿了一線。

他怎能忘記，躺在那裡的，是他的兒。

緩緩的，他轉過了，推開門時，又頓住了腳步，沉著的聲音，出掙扎與痛苦，“我若是還有一點辦法，我都不會這麼做。”

聽到他離開，林悅爾垂下了眼眸。

顧夕岑深深的凝視一眼，“你只是想要保護薄荷，這並沒有錯。”

林悅爾擡眸，強撐著笑臉，自嘲的說，“好像什麼都瞞不了你似的。”

全的力氣，剛纔已經用完，現在需要的，無非就是別人的肯定，告訴，你沒做錯，繼續這樣保持下去，你不需要有一點猶豫！

……

顧忘川推門走進病房，嚴曉君剛剛醒過來，一看他，立即起，胳膊上包著紗布，看樣子傷得不輕。焦急的問道，“忘川，那個孩子在哪？你抱回來了嗎？”

顧忘川坐在旁邊，過蒼白的臉龐，輕聲說，“曉君，的心，你該明白。”

嚴曉君愣了愣，雙脣抖起來，“你……你讓我理解？你要放棄麟兒了嗎？”

顧忘川的眉峰已糾結團，“我們再找其它腎源……”

“等不了了！麟兒等不了！”突然激的扯住他，“那孩子就是我們唯一的希，你不能放手！”說著，就要下牀，“我去找林悅爾，必須要同意！！”

顧忘川拉住，將固定在懷中，深沉的眸，快要與漆黑的夜融爲了一，層層疊疊佈的，都是霾烏雲，糾結不散。

“曉君，夠了。”

“不夠！”嚴曉君轉過頭，朝他淒厲的哭喊著，“我不能沒有麟兒！他可是你兒子啊，你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呢？你爲什麼不去爭取？就算明著把那孩子搶過來，又能怎麼樣？你是父親啊，沒人會怪你的！”

顧忘川垂下眸，咬了咬牙，說，“可也是林悅爾的兒！”

“不要跟我說那個自私的人！！”嚴曉君在他懷裡，哭得聲嘶力竭，“怎麼可以那麼冷酷絕？我知道了，一定是不得麟兒死掉，恨我們，是故意的！！”回，揪住顧忘川，“忘川，你不要被騙了，不懷好意的，想看著我們繼續這麼痛苦下去！我們不能讓如願，你要去把那孩子帶回來才行，你是孩子的父親，你有權這麼做！”

顧忘川濃眉擰得更了，咬牙，最後出聲，“我不能。”

嚴曉君的哭聲嘎然而止，瞪大的眸，被淚水覆著，“你……你不想救麟兒了？”

他堅定的說，“不，我會救！我一定會找到適合麟兒的腎！”

訥訥開口，“但是……你就是不捨得用你兒的……”

顧忘川抿著薄脣，一點點調離視線，沉默半晌，終是出聲，“對不起，曉君。”

嚴曉君緩緩的搖頭，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囁嚅著開口，“你放棄麟兒，我不會！我不會讓我兒子就這麼離開我的……”想要掙開他，但顧忘川卻扯住，“曉君！對那孩子的傷害，一次就夠了！”

“我不管！”嚴曉君尖著，拍打著，胳膊上的被林悅爾咬得傷口，已經滲出了，“麟兒的腎在裡，我要去取回來！”

顧忘川皺著眉，強行將按在牀上，雙手按住的肩，“曉君，清醒一點吧！那不是麟兒的腎！”

“是麟兒！就是麟兒的！”嚴曉君瘋狂的著，“我要讓還給麟兒！”

顧忘川眸迸出幾腥紅，按住的手，也不覺又施下幾分力，憤怒的低吼出聲，“曉君， 我不會再讓你那麼做了。薄荷同樣是我的兒，我不想再失去另一個健康的孩子！”

嚴曉君被他吼得震住了，愣愣地看著他，倏爾失聲痛哭，顯得無助可憐，“你不能不管麟兒……他不那麼小……”

顧忘川又被哭得心了，放開手，將扶起來，強忍著即將崩潰的緒，安著，“我們還會有別的辦法的。”

只是哭著，發泄似的哭著，攥的拳頭，指甲已深深陷進裡。

救麟兒唯一的辦法，就是那個孩的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