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睡了很久,又像剛閉上眼睛,就睜開了一樣。
林悅爾清醒過來的時候,腦袋裡持續白花花的一片,病房裡只剩下一個人,當意識到發過什麼事,倏地坐起了。
抖的雙手按在肚子上,想要覺到那裡還有生命的跡象……可是,無論怎麼怎麼按,卻是什麼都覺不到。
“怎麼辦……怎麼辦……”
慌得無措,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沒了,孩子就這樣沒了,而且,是親手將他葬送……
林悅爾突然哭出聲,雙手揪被子,第一次嚐到,原來骨分離的痛,會如此痛徹心扉。
整間病房裡,都是抑著的哭聲,嗚嗚咽咽的,像只悲鳴的小,聽得人心都要碎掉了。
這時,門被輕輕推開了。
顧夕岑走進來,看到的,就是無助的在牀角,哭得傷心。他走過去,凝視住,“這個結果,不是你想要的嗎?”
林悅爾不停的搖頭,“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我不想……我後悔了……”
可是,後悔有用嗎?
“不想又能怎樣,你有承擔他的勇氣嗎?不是你心心念的想要離開,想要切斷跟大哥有關的一切嘛?”儘管他口吻清淡,卻是言辭犀利,直的痛。
“不是,不是……”林悅爾的眼淚掉得更兇了,口彷彿要裂開來一樣。沒了這個孩子,真的就像直接從心頭上剜去了一塊,那種痛,負荷不了。
顧夕岑靜靜的著,將所有的悲傷都看在眼裡。
轉瞬,他垂下了眼眸,“孩子沒事。”
林悅爾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抖著聲音問,“你……你說什麼?”
“孩子沒事,還老老實實的待在你肚子裡呢。”顧夕岑的緒沒有太大的起伏,可目卻溫和許多。
“沒事?”林悅爾止住哭聲,淚水還在眼眶裡打轉。
他點了下頭。
林悅爾怔愣著,強烈的驚喜過後,又漸漸回過神來,“你……你在試探我?”
顧夕岑也不瞞,徑直回道,“連你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我又怎麼會替你做決定呢?”
林悅爾倏地笑了開,儘管眼淚仍在流,卻欣喜若狂,“孩子還在……”
著又是哭又是笑,顧夕岑什麼也沒說,悄然退出房間。
退到房門口,他抿薄脣,手裡著手機,猶豫再三,還是收了起來。
有些事,留給大哥自己解決吧。
離開醫院,林悅爾心大好,糾結了十來天的問題,終於找到了答案,心境異常明朗。
只要堅信可以,就一定會照顧好這個孩子!就算沒有爹地又怎樣?可以給他全部的啊,會讓他爲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不要自己的遭遇在孩子上重演,有自信,會比的媽媽稱職!
顧夕岑很忙似的,將送到了門口,連家門都沒進就離開了。
林悅爾步伐輕快的往回走,纔剛走進去,就看到了顧忘川的跑車停在院子裡。飛揚的心,又瞬間沉下,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
正在猶豫要不要先避開時,大門推開了,顧忘川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冷著臉盯住。
林悅爾咬了咬脣,著頭皮走過去。
只想當個陌生人,不必打招呼,也不用問好,就這樣默默的悄無聲息的越過他,可是顧忘川卻偏偏不如的意,在經過邊時,倏地抓住的胳膊。
他手勁不小,疼得皺了下眉,擡起眸子,“顧忘川,你又想怎樣?”
顧忘川慢慢轉過頭,微冷的面容上,漾著一邪氣。勾起脣,冷冷的一笑,“那份離婚協議,你有簽字吧。”
林悅爾心頭一凜,倒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既然ak7的事,扛下來了,那份離婚協議書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離了也好,的人生還是可以自己做主。
深呼吸,甩開他的手,“等一下,我去拿。”
顧忘川狐疑的瞇起眼睛,倒是意外於會那麼好說話。
林悅爾越過他,直接上了樓,顧忘川站了片刻,腳步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林悅爾正在客廳裡到翻找,秀眉疑的擰著。
他拿回來的那天,隨手就給收起來了,卻忘記收到哪了。
記差,東西過手就忘,除了與專業有關的東西,從來不會擱在腦子裡。所以,像離婚協議書這種東西,就更不會花心思對待了。
見毫無章法的找著,把客廳翻得一片狼籍,顧忘川就站在門口,角不屑的揚起,“怎麼,找不到了?還是,不想找到?”
他的冷嘲熱諷,聽得多了,自然不會往心裡去,仍在專心的找著。
顧忘川走進來,大刺刺的坐在沙發上,雙悠閒的翹起,搭在茶幾上,“如果你對那上面的條款不滿意,可以提出來,要多錢,隨你開。”
“不用了,我說過的,不需要。”林悅爾蹲在地上,把屜裡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嘩啦啦的翻著。
無所謂的口吻,又惹到了他。
瞪著,噴火的眼神,恨不得在的背上鑿穿兩個!
“你最好能找到!省得浪費我時間!”
“我在找……”林悅爾很專心,有一搭無一搭的回著他的話。
被人如此漠視的滋味,著實不爽,尤其還是林悅爾!
顧忘川口起伏跌宕,眸子瞇了一條,剛要說話,林悅爾突然起,朝他走過來,他一怔,盯,倒要看看,想做什麼!
“起來。”
“什麼?”
他沒反應過來的意思,林悅爾直接手,把他推到了一邊。
顧忘川徹底怒了,忍已久的火氣,再次不控制的發,“林悅爾,你——”
“找到了!”
林悅爾從沙發坐墊的隙裡,掏出了那份被摧殘得不樣子的離婚協議書,上面簽著顧忘川的名字,字扭曲著,顯得有點可笑。
顧忘川一怔,看著把紙張攤開在桌面上,再用手給平,然後找來筆,在自己那一欄,工工整整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拿起來,遞了過去,“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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