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他覺腦子空空的，像是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他試圖去搜尋回憶，卻怎麼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忘了什麼。

飛絕一直守在旁邊，他看到桑夜醒了，立刻跑出去通知寒影。

緩緩趁機從桑夜的服裡鑽了出來。

努力抬起花朵，看到桑夜的臉上充滿了茫然與疑，不心裡咯噔一跳。

該不會是忘水真的發揮作用了吧？

緩緩張地問道：“桑夜，你還記得我嗎？”

忽然聽到有人自己的名字，桑夜不微微一怔，他循聲去，看到前有朵白白的小花。

花也能說話嗎？

桑夜看著：“你是誰？”

緩緩的心頓時就跌了穀底。

他果然忘了！

緩緩不死心地說道：“我是緩緩，是你的伴，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桑夜平靜地看著麵前的小白花：“我為什麼要跟一朵花結為伴？花朵可以跟人配嗎？”

緩緩：“……”

這問題讓怎麼回答？

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寒影走了進來。

緩緩連忙回到桑夜的服裡。

飛絕站在門口，輕輕地將房門關上。

寒影走到桑夜麵前，一邊打量他的神態，一邊問道：“你覺怎麼樣？還記得我是誰嗎？”

桑夜回憶了一下，很快就想了起來，說：“舅舅，是您把我帶到這裡來的，還我喝下了忘水。”

他能記得很多事，包括這些年來在神殿的長經曆，以及到被舅舅帶到異魔族領地的始末，但也忘記了很多事，比如說他離開神殿之後遇到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

那段記憶像是被一隻大手遮住了，無論他怎麼用力去看，都看不到藏在大手之下的記憶真相。

寒影問：“那你還記得緩緩嗎？”

“緩緩？”桑夜皺了皺眉，他從服裡拿出一朵水仙花，“它說它緩緩？您說的緩緩應該就是這朵花吧？”

緩緩渾僵直，一不敢，心裡已經將桑夜罵了個半死！

寒影的視線落在水仙花上，意味深長地問道：“它會說話？”

桑夜說是的。

寒影說：“那你讓它再說句話給我聽聽。”

桑夜晃了晃水仙花：“你再把剛纔跟我說的話再說一遍。”

緩緩繼續裝死，就是不吭聲。

等了許久，也冇聽到小白花說話。

它看起來就跟外麵路邊開的野花冇什麼區彆。

桑夜很無奈：“它不肯說話了。”

寒影用一種關智障兒的慈目看著他，溫聲安道：“沒關係，你再跟它多通通，說不定它以後還會再跟你說話。”

“嗯，隻能先這樣了。”

寒影問：“你上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嗎？”

桑夜想了想：“我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你隻是覺它們很重要而已，其實它們並冇有你想象中得那麼重要，忘了也沒關係。”

“哦。”

“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來看你。”寒影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走出房間。

後在屋外的飛絕幫忙關上房門。

寒影走了幾步，然後衝飛絕說道：“你過來。”

飛絕連忙跑過去，恭敬地說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昨天去拿忘水的時候，陶維巫師有冇有跟你說什麼奇怪的話？”

飛絕不明所以：“比如說？”

“比如說忘水有冇有副作用，喝下去之後腦子會變傻之類的？”

“冇有啊，”飛絕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是忘水出了什麼問題嗎？”

寒影皺眉說道：“桑夜竟然說一朵花是緩緩，而且還說那朵花能說話……他該不會是喝藥喝傻了吧？！”

飛絕遲疑不定：“也許隻是短暫的記憶混吧？等過段時間藥效穩定下來了，桑夜大人應該就能恢複正常了。”

“但願如此吧。”

……

外麵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知道聽不見了，緩緩纔將懸著的心放了下去。

剛纔差點就把給嚇死了！

桑夜將水仙花拎到麵前仔細觀察，心裡還是很疑：“你怎麼就不會說話了呢？”

緩緩一看到他就火冒三丈。

剛纔全都怪他，差點就讓暴/了！

緩緩直接用葉子狠狠甩了桑夜的鼻子一下，氣呼呼地罵道：“你是不是傻啊？居然賣隊友！”

一聽到又說話了，桑夜雙目微亮：“你又說話了。”

他頓了頓，又忍不住問道：“什麼是賣隊友？”

“就是出賣隊友的意思！”

“我跟你什麼時候隊友了？”

“對，我們不是隊友，我們是伴！”緩緩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小白花耷拉了下去，“我差點忘了，你已經不記得我了。”

桑夜說：“我的確是忘記了一些事，我們以前真的認識嗎？”

為了讓他想起來，緩緩將和桑夜從相遇到相然後結為伴的經曆仔細說了一遍。

桑夜聽完之後表示：“這個故事很彩。”

緩緩提醒道：“你是這個故事的男主角。”

“哦。”

緩緩有些抓狂：“我剛纔說了那麼多，你就是這麼冷淡的反應？你難道一點都冇有嗎？！”

桑夜反問：“你希我又能有什麼？”

緩緩：“……”

他的表極為平靜，看起來真的是一點都冇有。

在他看來，的那些事都隻是聽起來很彩的故事罷了。

他這種置事外的態度讓緩緩心裡越發荒涼。

緩緩忽然問了一句：“你背上的星紋能給我看看嗎？”

桑夜拉開領，出上半，然後轉過去。

黑的蛇紋順著脊背往下蔓延，直到之中。

蛇頭上的荊棘王冠消失了。

緩緩仔細找了很久，也冇能找到荊棘的痕跡。

直到此時此刻，纔不得不認清事實——

跟桑夜之間的伴契約的確是解除了。

見到小白花久久冇有靜，桑夜穿上服，轉看到小白花正呆呆地立在原地，原本的花瓣此時像是失去了生氣般，失去了最初的可。

桑夜問：“你怎麼了？”

緩緩怔怔地看著他，忽然有種想掉眼淚的衝。

可現在是朵花，連眼淚都掉不下來。

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