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中。

斥候們同往日一樣結束了巡查返回燕關。

輕輕拍打坐下的戰馬，他們著無邊草原被霞染昏黃的，樹林在微風中起紅波，一切都如此安靜麗。

“嗖！”

一聲箭矢破空的聲音卻打破了這一切。

刺穿空氣，正中一個斥候士兵的脖頸。

士兵捂著脖子，嚨中發出艱轱轆聲，從馬上重重掉落。

“敵襲！”

其他斥候大驚失，他們左側的樹林中，數百北狄騎兵向他們沖來。

箭矢如飛蝗落下，斥候們紛紛中箭，從馬上摔落。

北狄騎兵很快抵達面前，彎刀割下了斥候士兵的頭顱。

在僅有的那麼一殘留視野中，斥候們見北方一條黑線在緩緩移。

……

燕關。

激烈的警鐘在傍晚敲響。

墨翟登上城墻，向如同水一般涌過來的北狄軍隊，心沉重。

“父親。”墨羽站在墨翟邊，他上已除去了盔甲，換上一常服。

兵部的命令已經到了燕關，將他就地革職。

他正要收拾行禮，離開燕關，沒想到北狄大軍突然而至。

“你即刻去燕郡，不必呆在這里。”墨翟向城下的北狄軍隊。

城下的北狄士兵一眼去有數十萬人。

寧錦都司之戰后，他還未見過北狄人出如此大的陣仗。

“北狄人打過來了，都怪燕王惹下如此大禍，完了，全完了。”墨翟右側站著一位中年將領，乃是燕關副將蕭遠山。

此時他面蒼白，額頭上全是汗滴。

“這與燕王有何干系？”墨羽怒道。

他一向很厭惡蕭遠山，在燕關他一向蠻橫，輒飲酒鞭笞士兵，但見了北狄人便嚇得和孫子一樣，令人鄙夷。

這樣的廢能在燕關，也就仗著他是八大勢族之一，蕭家的人。

“北狄人有仇必報，燕王抓了庫圖，他們豈會善罷甘休。”蕭遠山怒道。

想到墨羽已被革職，他怒道：“你已被革職，燕關軍務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速速離開這里。”

“蕭副將！”墨翟喝了一聲。

瞪了眼墨羽，他厲聲道：“還不快走，在這里做什麼！”

“孩兒不走。”墨羽向城下北狄大軍，“若是他們攻城，孩兒拼死也要護在父親邊。”

他的話音落下。

這時一個北狄騎兵忽然出陣，將一只箭矢上了城墻。

在箭矢的端部，綁著羊皮紙。

士兵撿起箭矢，立刻送到墨翟手上。

“北狄可汗穆勒洪真在此正告大頌皇帝，十日還我北狄九王庫圖，否則攻破燕關，踏平燕州，決不食言。”墨翟念道。

蕭遠山聽了，了把頭上的汗：“立刻八百里加急去金陵，一定要快！”

墨翟選擇了沉默，他沒有阻止蕭遠山，這麼重要的事，他必須上報朝廷。

墨羽了眼自己的父親，從父親的眼中他看到了屈辱，不甘，無奈諸多緒。

他曾記得自己父親一心想要驅逐北狄，收回寧錦都司。

但一年年過去，他漸漸不再提及此事。

因為他清楚，以大頌當前的軍力本做不到。

這也是為什麼他得知燕王大敗北狄人后如此高興的原因。

因為他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能實現自己志向的人。

為此，他甚至給他的兒子下了個套，利用此事將他革職，令他前往燕郡，輔佐燕王。

“父親，孩兒走了。”他這時說道。

北狄的目的顯而易見，他知道自己留在這里也毫無益。

墨翟點了點頭，重重拍了拍他肩膀，這是無聲的言語。

……

“哎，小心點，別撞到殿下了。”

城北，承德坊。

趙煦著忙碌的匠人，一個員站在他邊，介紹著什麼。

上次同北狄人戰爭中，他選了一個民坊焚燒制造假象。

戰事之后，這個民坊許多建筑被燒了灰燼。

王府賠了這里的百姓不銀子。

后來他覺得這民坊里完好的建筑也沒剩幾座了，干脆拿銀子把整個民坊買了下來。

將鐵模鑄炮的事代了，他便想起這里來，于是來府衙里的工曹，讓他將承德坊收拾下，重新規劃。

“在這里建南北東西兩條大道，把整個民坊分四塊， 東面居住，西面的房子全部用青磚建造……”趙煦在地上劃起來。

現在王府里既要造大蒜素，又要釀酒，如今又添加了一個香水，本不夠用了。

而王府周圍的地塊拿來做工坊又浪費了。

于是他決定將整個承德坊改造一番，將工坊都遷到這里。

這樣一來，也方便管理。

“嗯嗯……”趙煦說的時候，員頻頻點頭。

他鄒容，和劉福曾是同窗，被劉福安排在了工曹的位置上，專門負責燕郡灌溉渠，城墻修葺等事。

“工坊的房子要建的大，長一些，上面屋頂還是傳統的瓦頂即可。”趙煦又道。

鄒容將趙煦在地上劃的東西一一記在心里。

燕王還是第一次單獨給他任務，他可不敢懈怠。

“殿下，青磚倒是沒問題，不過青磚之間的泥被雨水沖刷時間長了，墻容易變得不結實。”鄒容提醒燕王。

坐上這個位置后，他破費了一番功夫鉆研建造學問。

“用什麼泥，不用……”趙煦差點口而出水泥。ＵU看書 wｗw.uukaｎshｕ.com

但他當即意識到這里是沒有水泥的。

他拍了一下腦袋，“哎呦，怎麼忘了這個。”

于是他對鄒容說道：“走，和本王去一趟兵仗司，給你看個好東西。”

鄒容點了點頭，燕王一向奇思妙想甚多。

這是府衙員都知道的事。

聽燕王這麼說，他倒是微微期待，不知道燕王向他展示什麼。

兩人到了兵仗司。

趙煦在院子里找到和陶匠一起做泥炮的王應。

此時，王應上都是泥，正在泥炮的炮上用木板打平炮。

“不錯嘛，一天多的功夫有點樣子了。”趙煦笑道。

王應面前的泥炮和他給的圖紙上的尺寸差不多。

炮一米八長，炮口有110mm左右，這是一門典型的守城炮。

不過現在泥炮還有些糙，還得繼續磨平。

在王應邊，還有的匠人在制造更小口徑的火炮，這是一種野戰炮，口徑75mm，炮相對短一些，火炮的壁薄一些，更為輕便。

既然制造火炮了，他自然要將適合于不同作戰況下的火炮一起造出來。

沒必要死板地走一遍火炮發展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