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里，長安城依舊能到森冷的寒意。

街頭的人最差也穿著夾襖，多還是穿的比較厚實。

蘭池宮，崔怡發了。

秦鹿等人守在外邊，素娘在里面幫著崔怡接生。

永安依偎在皇祖母邊，視線盯著寢宮的大門，小臉都帶著認真。

“別擔心, 你母親這是二胎，而且平日里養得極好，會很快的。”

“嗯！”永安用力的點點頭。

還不等再開口和皇祖母說什麼，就聽到寢宮傳來一陣頗有力道的稚哭泣聲。

坐在旁邊的韓鏡猛地站起，震驚道：“這麼快？”

從發到生產，前前后后還不足半個時辰，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不多時，寢宮的門打開，王嬤嬤抱著一個紅艷艷的襁褓過來，那笑容都要咧到耳朵了。

“恭喜太后娘娘，恭喜陛下，是一位小皇子。”

韓鏡步上前，看著眼襁褓里的兒子，然后抬頭看向寢宮，“笙笙沒事吧？”

“陛下放心，小皇子知道心疼母親，皇后娘娘幾乎沒遭罪，很痛快的生下來了。”王嬤嬤都覺得稀罕，娘娘還不能被陣痛折磨，小皇子就已經頭了。

從發到開指，前有也就不到一刻鐘的時間。

再想想皇后娘娘懷著小皇子的期間，孕期幾乎沒什麼影響，這孩子就是來報恩的。

生怕母親遭到一點點的罪。

永安顛著腳，“嬤嬤, 讓我看看弟弟。”

王嬤嬤彎下腰, 把小皇子送到面前, “公主, 這是您的弟弟。”

永安好奇的看著弟弟，發現弟弟小臉皺的，忍不住道：“皇祖母，弟弟好丑。”

秦鹿笑彎了腰，把孫子接過來，讓永安在自己邊坐下。

“你剛出生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養個十天半月的就會變的白白的。”

小公主不相信，“皇祖母可不要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秦鹿孫的小臉，“再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好吧。”永安點點頭。

韓鏡進寢宮，見崔怡神似乎很不錯。

“覺如何？”他坐在床邊問道。

崔怡笑容燦爛的點頭，“兒子疼我，還不等我憋著口氣，他就生出來了。”

“兒也疼你，有些時候頭胎就是艱難些，畢竟子的還沒有完全打開，生過一胎后, 比頭胎有了個適應的過程。”素娘在旁邊笑著給解釋了兩句，“當然這也是分況的, 也是你素質比較好。”

說罷，素娘看著韓鏡，笑道：“公子也知道的，平時多和娘娘說說。”

韓鏡抿點頭。

他的確知道，早些年母親給他講過這方面的課程，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和妻子聊這個話題總覺得尷尬。

看吧，崔怡正笑瞇瞇的盯著自己呢。

素娘見狀，收拾好旁邊的工，拎著藥箱走出寢宮，把空間留給這對夫妻。

來到正殿，眾人正圍著小皇子閑聊呢。

“素娘，過來坐。”

素娘走到秦鹿邊，看著小皇子，道：“恭喜夫人了，陛下現在兒雙全。”

“那你該去恭喜韓鏡和笙笙，兩個孩子都是笙笙親自帶著呢。”

只是偶爾在旁邊規勸幾句。

崔怡雖然算得上個好母親，可到底是古人，有時候思想還是局限了些。

可以肯定，哪怕自己在崔怡耳畔不管如何的提醒，兒一樣重要。

崔怡的心思，其中有七仍舊會放在兒子上。

你不能說不好，即便是到了現代社會，這種思維仍舊存在。

現代呼吁了那麼多年的男平等，不還是有孩子被pua了伏地魔，被父母變著法的吸剝皮，吃得死死的。

所以崔怡已經算是很好了。

“素娘，你平時也要多注意些，別及到小玉兒的敏區域。”

素娘微微一愣，隨后反應過來，“我都記著夫人的話呢，只是有時候難免會犯糊涂，日后我會更加注意的。”

“這才對嘛，你現在是太學的醫學部總管，為子能取得今日的績，很值得肯定，作為你的兒，你更要好好培養。”

“小玉對學醫現在還沒興趣，等將來再看吧。”素娘也沒有非著兒學醫，跟在夫人邊這麼多年，知道興趣才是最好的老師，有了興趣才能學的進去。

永安在旁邊眨著眼睛，“姨娘，讓胡蝶姐姐來宮里玩呀。”

素娘笑道：“好，今晚回去我告訴婉瑜姨娘，讓小蝴蝶明天進宮和你玩。”

“太好了。”

陪著秦鹿用了晚膳，素娘帶著兩個學生離開了。

知道母親生了弟弟要坐月子，永安準備這個月都誰在離殿。

離殿里有專屬的寢宮，或者說小公主的寢宮，在這偌大的皇宮里起碼有六七。

上林苑那邊就有三四，每次小蝴蝶進宮們姐妹倆都是宿在那邊的。

素娘家里的兒現在早就讀書了，只是在休沐的時候會進宮住上一晚。

因為和永安差著不小的年齡，對方明年就要參加太學的考試了，平時可是很忙的。

崔怡第二次做月子，仍舊和生永安后的況一樣，每晚都要起來給兒子喂。

永安那時候很好帶，兒子似乎也很乖巧，醒了吃吃了睡，很哭鬧。

因此，崔怡把韓鏡趕到旁邊的寢宮，省的每晚起夜驚擾到他。

第二個孩子，已經有了經驗，緒是不可能再低落的。

“娘啊！”永安推開門小跑進來，“我來看娘和弟弟。”

崔怡手招呼兒上前，手了的小臉，到是熱乎的，這才放下心來。

外邊還有些冷，小孩子火力旺盛，經常穿的單薄的就往外跑，崔怡生怕兒涼。

雖說現在涼的話，不會輒喪命，可生病了總會難的。

“中午在娘這里用膳？”崔怡把兒抱上榻，讓坐在弟弟邊。

結果小公主搖頭，“我不，中午要陪皇祖母。”

崔怡倒是不失，畢竟也喜歡婆婆。

“哦，你不想和娘一起用膳啊。”故作失落的垂下眼瞼。

果然，小公主頓時急了，忙不迭的爬到崔怡邊，“娘……好吧，我陪您。”

“怎麼就答應了。”崔怡噗呲笑道。

小公主對著手指，可憐兮兮的道：“來的時候皇祖母就說了，娘肯定會留我用膳的，還說娘就是惦記著我的膳食，皇祖母說娘不能吃咸味比較重的東西呢。”

崔怡抬手遮住半張臉，遮掩下的笑容越來越大，的兒怎麼這麼可呢。

“娘不吃你的膳食。”

“那我陪著娘。”小公主痛快的答應下來。

秦鹿這邊準備午休的時候，小公主哭哭啼啼的跑了進來，一頭扎進的懷里。

順著孫的背，聲問道：“安安怎麼哭了？”

小公主開口，不等說話就打了個哭嗝，“娘吃了我的膳食。”

秦鹿沒忍住，哈哈笑出聲來，惹得小孫叉腰一頓氣， “皇祖母！”

“好好好，不笑你。”秦鹿忙將人抱在懷里，“吃了多？”

“兩口，好大的兩口。”小公主揮舞著手臂比劃著，“娘會生病嗎？”

“放心吧，兩口沒關系的，不會生病。”秦鹿抱著好一頓安，總算讓小姑娘安靜下來。

隨后祖孫倆在這里說著悄悄話，折騰了快半個時辰，小公主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起把人送到離殿的寢宮，掖好小被子。

“噗呲——”走出寢宮，還是沒忍住。

就連旁邊的孫嬤嬤都跟著搖頭，“皇后娘娘也是孩子氣。”

“這說明母倆好，好事兒。”崔怡心里有數，而且月子餐沒有鹽，多難吃，量攝鹽分一點都不影響。

安安年紀還小，家里有這麼個小孩子，平日里的膳食本來就是鹽。

別說兩口，全吃了也沒事。

秦鹿只是擔心兒媳婦月子里，還要兼顧著孫，難免勞心勞力，所以才找了個借口，讓安安住在離殿。

來到正殿，看到王嬤嬤帶著俏的小蝴蝶進來了。

“祖母好。”小姑娘笑瞇瞇的和打招呼，“我來尋安安的。”

“安安在里面休息呢，你困不困？”

小蝴蝶本來不覺得困，不過聽秦鹿這麼一說，似乎還真是有點困。

“那我去找安安一塊睡。”

“去吧。”

說罷，小姑娘跑向寢宮，輕手輕腳的開門，鉆了進去。

殿安靜下來，秦鹿看著外邊的艷，道：“送一壺茶，再來兩個小碟，你們也去休息吧。”

孫嬤嬤輕手輕腳送來茶水，闔上殿門離開了。

秦鹿找了一本書，也不打算午休了，省的兩個小丫頭醒來，找不到人。

傅奪巡視鋪面回來，便看到靠在貴妃榻上假寐的秦鹿。

如今天氣尚未暖和，就這樣躺著，也不怕著涼。

尋了張薄被給蓋上，卻將人驚醒。

“回來了。”秦鹿張打了個呵欠，“順利？”

傅奪點頭，“很順利，你怎麼睡在外邊？”

“安安和小蝴蝶在里邊休息，我在外邊守著他們。”抻了個懶腰，喝半杯涼茶，“過兩年去北邊走走？”

“齊征那邊？”傅奪問道。

“嗯，看看那邊況如何，大部分區域還沒有百姓生活，總是這麼空著也不是辦法，南遷的可能不大，畢竟南境的人口也不算多，讓北境那邊分散一下。”

“北境的人口更不是？”

“是，不過他們祖輩世居北境，早已經習慣了那邊的氣候，齊征來信說那邊的發展很不錯，養業已經開始壯大，適合遷居。”

傅奪點頭，“的確，那邊地廣人稀，養牛羊占據天然地理優勢。現在的人口尚且不算多，按照接下來的發展，的確需要更多的牲畜，來滿足百姓的日常所需。”

“現在有三千萬人口了。”秦鹿想到這個數字，不免嘆息一聲，“還是太了，任重而道遠啊。”

“娘娘的意思是……”

“最也得五萬萬才行。”說罷，遂搖頭，“八萬萬吧。”

傅奪：“……”

這得生到什麼時候？

當然，秦鹿沒打算催生，就算是不催生，百姓也會接連不斷的生孩子。

每多生一個孩子，就能領到兩畝地，據說現在最多的都生了十幾個了。

再加上這幾年各種便捷農的問世，種地似乎也快速了許多。

當然這是針對時下簡陋的生產工而言，哪怕只有這幾樣，已經讓農民山呼萬歲了。

韓鏡回到寢宮，崔怡正在小憩，本打算離開，看了看母子倆，他才放心離開。

回到前殿，胡言從外邊進來。

“西京那邊送來的奏章，聞人將軍去年年底和一群蠻夷發生了一場大戰。”

韓鏡接過奏章，翻看起來：“多大的戰爭？”

“很大……”胡言握拳抵，輕咳兩聲，“聞人將軍把對方近十萬大軍全殲了。”

韓鏡：“……全殲？”

“是！”

“那的確很大。”十萬人呢，這樣的戰爭能小了嗎？

大秦立國十幾年了，三個戍邊大營，紅大炮總計近五百門，面對如此兇猛的炮火制，以蠻夷的十萬兵力，也是不夠看的。

更何況，這些年母親還對紅大炮進行了改良，一炮下去不說百人，炸死幾十號人還是輕輕松松的。

再加上聞人曦的戰略打發已經初猥瑣，被他盯上的人，一般是有來無回。

去前朝那般，朝廷是止員走甚的。

大秦不同，三位上將軍經常就領兵作戰，書信流很是頻繁。

上次齊征回來，說起他給聶政和聞人曦寫信流帶兵伐謀之道，那兩位據說看到信后甚至糾結，甚至都想寫奏章上報朝廷，參齊征一本。

當然，三位上將軍分別駐守大秦三個方位，距離太遠，送一次信起碼也要數月。

幾個人每年相互流的信，只有三四封。

韓鏡突然想起曾經母親給他講的一種遠距離通訊，這邊說話，那邊直接就能聽到。

天知道當時他有多垂涎，真有這等神在手，大秦帝國絕對能統治這顆星球。

“齊征知道嗎？”韓鏡合上奏章。

胡言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應該是快了，長安城比北境要近一些，那邊大概還有半個月才能收到。”

韓鏡抿，“你勸住他，此時不用上報給我了。”

胡言：“……”

不是，你這就不厚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