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野獨自一人坐在房中,邊沒有丫鬟,也沒有下人,不多時,外面傳來三長二短的扣門聲,他沉聲道,“進來。”
周乾挑了簾子,小心翼翼地走過屏風,對著傾野施了一禮,“大爺。”
傾野眉頭蹙,整張面龐被籠罩在黑暗之中,顯出幾分森氣來。似乎不耐煩周乾拘泥那些個虛禮,對著他擺了擺手,“行了,過來坐,只有你我,不必作態。”
周乾應了一聲,卻也不敢挨著傾野坐,擇了個對角稍稍遠的位置坐了下來,“屬下知道三小姐被足,大爺此時此刻一定寢食難安,是以特來看看。”
“哦?”傾野應了一聲,“你怎麼看此事?”
“依屬下之見,三小姐心直口快也不是這一次兩次……”
“那是心直口快麼!那是說話不過腦子!”
弈煩躁地將玉佩丟在桌上,似乎一點也不心疼那昂貴的冰種翡翠,“我提醒了多次,明里暗里地救了多次!是,和我同為嫡出,又自寵到大,如今越興無法無天!”
“屬下知道大爺心里著急,可是此刻埋怨三小姐似乎也無用了……”周乾低聲勸告,“如今依屬下拙見,一來是要弄明白,為何三小姐口無遮攔那麼多次,偏偏就是這一次出了錯?二來,那玉印到底是怎麼出現在三小姐的院落中的?須知這家印可是……至關重要的呀!”
“這一次無非是在爹的氣頭上,還說話沒個顧忌,所以犯忌,至于那玉印……”傾野沉了一下,周乾壯著膽子說道,“恕屬下直言,知人知面不知心,大爺以為三小姐,到底有沒
有為家主的心思?”
傾野沉片刻,果斷搖了搖頭道,“我想不會。一來,卿儀做不出這竊之事,在看來喜歡的只會明搶,二來,就算真的下手去,應該百般遮掩才是,怎麼可能無遮無攔,引火上?”
這下,連周乾也陷沉思。
“是了是了,還是大爺思慮周全,而且屬下不解還有一事。”
“你說。”
“前兩日老爺在房中就心思重重,似乎有所顧慮,結合昨日震怒狀,更似有所懷疑,又被證實了。”
“懷疑?”傾野皺眉,“懷疑自家兒了家印?這怎麼也說不過去罷?”
“可不是麼?所以屬下覺得蹊蹺,會不會是有人作祟,栽贓陷害三小姐呢?”周乾不聲地暗示,傾野何等心思縝的人,一瞬間明白了過來,“你是說……”
他的目落在了西方傾野所在的暖閣,逐漸鎖定,眸漸寒。
好。很好。
“我知曉了,多謝周掌事提點。”傾野再次平靜了下來,抿了一口茶,“待久了引人耳目,我就不虛留你了。”
“是,屬下為大爺辦事,心甘愿。”周乾終于在此時出一個分外明又不失乖順的微笑,“誰不知道府,早晚有朝一日是大爺的?”
“那,屬下告退。”
周乾前腳才剛剛走,后面便無聲無息地進來一個黑人,跪倒在地,“爺,屬下無能,那家伙好似失憶一般,什麼都想不起來。”
“沒用的東西!”傾野冷冷斥了一聲,一張臉沉下來,慢慢地說道,“沒有價值之人,也就不用留在邊,白耗我的銀子了……”
“這
……是!屬下明白。”
“理的干凈一點。”
“屬下知道。”那黑人拱了拱手就要告退,又被傾野止住,“慢著,你親自去盯著弈,若是見到他來往什麼生人立刻來回稟我!本還就不相信,一個流落獵頭人人喊打的野種,還能在府上鳩占鵲巢了不!”
“是!”
這黑人幾乎是傾野培養的一批打手之中的翹楚,手輕功都算一絕,當下便在弈的住盯上了他,誰知此人簡直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主,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醒來便用早膳,用完早膳便和姜沉璧耳鬢廝磨,偶爾懶洋洋地寫一篇字,到了午間又是吃,吃完就睡,睡醒了在院子里逛逛,再和姜沉璧調一陣子,晚上又吃,吃完了和姜沉璧在房梁上賞月詩談人生。
黑人:……
等了足足三日,終于看到有一個頭戴斗笠的青衫客,匆匆進了暖閣后院,那黑人瞬間警覺起來,一翻下了房梁,便向傾野稟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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