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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的人口越來越多，街上的馬匹和馬車也絡繹不絕。

每個城區的里長會定期的給百姓普及法律知識，而且他們的績效都需要考核，若是你的轄區出現了犯罪分子，會影響績效獎。

但是里長又不是個正經的職，且他們沒有罰權。

說得好聽也管著上千號人，可麻煩事兒卻不，東家長西家短的，有點口角你都得上門去幫忙解決，好歹每月能拿到朝廷發放的俸祿，不算多，在長安城卻足夠生活。

像這種活兒，沒點年紀的還真鎮不住，比如人家夫妻倆拌，小年輕的怎麼勸？

所以，里長基本上都是已過而立之年的男，男子管著片區的一些比較累的活兒，子則主要致力于子的各項權益。

暮黃昏，倆人結伴來到東市，這邊已經燃起了燈籠。

紅的燈籠懸掛在半空，也不知道有多只，將下方映襯的亮若白晝。

因長安城沒有宵，有時候一些城外的百姓也會來城里游玩。

晚上是夜攤的天下，而在長安城擺攤是需要攤位費的。

攤位費不貴，卻也不是人人都舍得，如此就衍生出了均攤的繳費方式。

兩家人會合伙租賃一個攤位，比如有人是白天擺攤，買些瓜果蔬菜鴨類的，有的是晚上擺攤，這就是一些喜歡夜晚出來散步的人，聚集在這里品嘗味。

夜晚的東市，有忙碌一天后來此填飽肚子的壯勞力，有三五結伴人間煙火的公子哥，也有喜歡熱鬧以及味的閨閣子。

夜市的人不算，卻也不到肩踵的地步，在這里擺攤，只要食味道好，基本上不存在虧本的買賣。

畢竟千人千味，只要這種食存在，總會有人喜歡的。

而且辣椒這些年早已遍布天下，漢州太學甚至還培育出了另外一個品種的辣椒，辣度減半的那種，用五花煸炒，味道別提多人了。

不過秦鹿邊的人，都不是特別的能吃辣。

秦鹿多是中辣，其他人偶爾好點的是重辣，像崔怡母以及素娘等，他們是微辣好者，而一個水煮的攤位，兩人經過時，聽到一位食客開口就是重重辣，也就是俗稱的變態辣。

現在比較俏的則是皮店，有了土豆和紅薯，他們制作皮，加調制好的拌料，一年四季都有人吃這口。

只吃了一個燒餅外家一碗，傅奪相對吃的就多一點。

倆人一直到很晚才回到宮里，簡單沐浴后就睡下了。

秦鹿極出宮，尤其是兒媳婦現在還懷著兒子。

韓鏡每日都要去前殿忙碌，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下邊的京找他，總不能一直待在自己的寢宮。

所以，為了讓崔怡不覺得無聊，秦鹿能陪就多陪著。

畢竟十月懷胎再到生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氣候變得更加燥熱，且懷孕的子緒一般都不太穩定，難免會煩躁不安。

秦鹿干脆給兒媳婦做了幾件稍稍涼爽的裳。

當然崔怡是個正經的古代大家閨秀，這種裳是肯定無法傳出去的，只是在宮里的時候穿著。

出手臂和小，如此也能涼爽一些。

秦鹿不在乎這些，的子也不是能被世俗所左右的，什麼子的腳不能被人看到，什麼被看到了就得家給對方等等，這些都不算最過分的。

最最讓惡心的一點，就是但凡是被輕薄了，子總會被打包送給那個男人。

若人人如此，豈不是縱容惡人？

婆媳倆躺在貴妃榻上，王嬤嬤端著兩碗冰進來。

崔怡的眼神瞬間亮了，眼的看著秦鹿。

“娘，我能吃嗎？”

秦鹿遞給一碗，“現在天氣炎熱，而且你的很健康，可以吃一碗，當然要盡量吃。”

崔怡捧著冰碗，碗壁的沁涼，順著掌心傳到四肢百骸，讓忍不住高興的瞇起眼睛。

這是用牛制的冰淇淋，香味十足，而且里面還加的糖和蜂，味道特別的好。

挖了一勺送到里，崔怡覺整個人都舒服的飛起來了，飄飄忽忽的。

“上輩子我和娘肯定也是親如母，才有了這一世的婆媳緣分。”

秦鹿忍俊不，“說不定上輩子咱們沒做過婆媳呢。”

“不會的。”崔怡搖頭，“若是有可能，下輩子我還做您的兒媳婦。”

“下輩子或許我生的就是兒了。”秦鹿打趣道。

崔怡并不在意，“那我就做您的兒。”

“你這是想生生世世的賴上我？”

旁邊的兩位嬤嬤聞言，樂不可支。

們就沒見過比母還親的婆媳。

雖說太后娘娘和陛下都允許皇后娘娘隨出宮去探娘家人，可皇后娘娘大部分時間還是愿意留在宮里。

聽如意那邊的意思，皇后娘娘在宮里，比在家里自在。

之前如意陪著皇后娘娘回崔家住了個把月，崔二夫人經常讓皇后娘娘注重規矩，這讓在宮里自由慣了的，萬分不適應。

也是那時候陛下帶著公主在外微服私訪，否則皇后娘娘早就回宮了。

們私下里學給太后娘娘聽，太后娘娘的意思是，人一旦打開了心里的那道開關，很難再關上了。

當你到了自由的人生，沒人愿意再為自己套上枷鎖。

這道枷鎖，正在隨著時間，一點點的被天下百姓掙開，只要有超過五的百姓掙那封建的枷鎖，日后就算大秦覆滅，新的王朝崛起，也再難束縛住這群人了。

秦鹿邊的人聽的心驚膽戰，可自己似乎卻樂見其。

有人覺得，太后娘娘是個瘋子。

崔怡干完一碗冰淇淋，滿足的喟嘆。

“娘，如果這胎是個兒子，我就不生了。”

秦鹿哼了一聲，“你這丫頭，居然還是個重男輕的。”

崔怡看著頭頂的宮燈，“這世上，有誰不重男輕，除非就是生不出來。”

秦鹿：“……”

行吧，對這句話秦鹿不反對。

畢竟現在還是封建社會，男尊卑的觀念幾乎刻到了所有人的骨子里。

“其他人如何我們無權干涉，但是笙笙，有些事總要有人去改變的，而有些觀念，也總要有人去摧毀。都是你十月懷胎生出來的，都留著你的，在你心里不應該有孰重孰輕的念頭，連想都不能想。”

“男尊卑？男人都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男人若是覺得自己尊貴，可以遠離人。這種觀念是病態的，你需要將自己的尊嚴立起來，就算是和韓鏡吵架，只要你有理，就別因為他是男人是皇帝，就讓著。”

“你嫁給韓鏡是奔著過日子相扶終老去的，只要沒有犯原則的錯誤，他就該讓著你。”

“ 偶爾也要有點小脾氣，別事事都順著他，省的慣出一些臭病。”

崔怡剛才還低落的心，似乎一下子明了。

看著婆婆，笑的眉目彎彎，“娘，陛下可是您的親兒子。”

“說的好像你不是我親兒媳似的，咱們同屬人，就應該站在同一陣營里，尊重是一個男人最起碼的修養。”

秦鹿這話說的讓人無法接茬。

崔怡噗呲笑出聲來，“也不是所有子都值得被尊重，如果我說我瞧不起那些青樓子，娘會覺得我沒有憐憫之心嗎？”

“不會。們都不為自己的命運抗爭，卻要讓別人憐憫們，沒有這麼道德綁架的。”秦鹿拋著手里的果子，道：“不過我呢，友的話是不在乎對方出的，不拘三教九流，只要能合得來，就能為友人。”

“但是笙笙，就算你瞧不起誰，卻也不能以不正當手段去對付人家，完全可以做到遠離。有些人是真的沒有反抗的能力，如今天下百姓有太多太多骨子里帶著奴的，這非是他們自愿的，而是被一代代的權貴榨奴役的后果。沒有人的出生，是為了給別人做奴隸的。低到塵埃里的人，沒有能力左右道德標準，而我就看不慣那些權貴，明明吃著老百姓辛苦種出來的糧食，織出來的布，卻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簡直無恥。”

“我知你回到娘家，你母親會和你說些七八糟的規矩，今兒我就告訴你，那些所謂的規矩都是沒用的，若是連一家人都要制定那些可笑的規矩，才是真正的可笑。我們就這樣平和的相著，有點也是可以理解的，上下牙齒還能咬到舌頭呢。遇到不愉快的事就說開，然后大家一起商量解決嘛。”

“我就看到一些畫本子，明明兩個人是相的，卻互相瞞著對方一些事，最后鬧到勞燕分飛，這不是有病嘛。”

“你有事瞞著我嗎？”秦鹿問道。

崔怡很努力的想了想，想了很久，“似乎沒事兒瞞著娘，等想到了我再告訴您。”

“只要是無傷大雅的，說不說都可以，咱們婆媳又沒矛盾。”

無非就是話趕話說到這里了。

不過，秦鹿還真的有些瞧不上崔二夫人，和那位聊天真的很累，總是話中有話。

秦鹿比較直接，但凡是拐彎抹角的言辭，都不去理會。

再加上崔二夫人甚至給兒媳婦灌輸一些影響小夫妻的觀念，這讓秦鹿無法接。

人家夫妻倆好著呢，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老一輩的觀念憑什麼強加到小輩的上。

崔二有妾室，兒子可沒有。

只是自己為婆婆，沒理由當著兒媳婦的面說人家生母的不是。

蘭池宮，韓鏡從前殿回來，便看到妻子懶洋洋的趴在羅漢床上，見他進來，給了他一個溫婉的笑容。

“今兒覺如何？”韓鏡走上前了的手臂，白的，“娘的主意吧？”

“嗯，娘說現在天兒太熱，穿那麼厚的裳就是遭罪，這樣就很涼爽了。”崔怡晃了晃手臂，“我就在殿穿著。”

夏季暑熱，秦鹿那邊的膳食偏向很重，崔怡懷著孕，很多的飯菜都沒辦法吃，可架不住看到那些味，自己這邊口水嘩嘩的往外冒。

沒辦法，只能暫且留在蘭池宮用膳了。

“生完這胎咱們就不生了。”韓鏡把人拉起來，拐著來到餐桌前。

崔怡搖頭，“如果這胎是兒子，那就不生了，若還是兒，咱們就再生一個。”

“……”韓鏡啞然，隨后笑道：“娘可能沒告訴你，生兒生，我這邊才是關鍵，不是你能夠決定的。”

崔怡：“……”

這可是驚天地的大消息呀。

“真的？”小心翼翼的問道。

韓鏡點頭，“這個我騙你做甚。”

原本以為妻子可以打消顧慮，卻不想拍拍韓鏡的手背，語重心長道：“那陛下可要努力了。”

韓·陛下·鏡：“……”

這個可不是努力就行的，而且自己這是被妻子給同了？

“沒有兒子，陛下可就要絕后了，咱們家里可是有皇位要繼承的。”崔怡真真是為丈夫碎了心。

“有安安在，怎麼可能絕后。”韓鏡搖頭失笑，“你想這些事，我都不在乎，你更應該放寬心了。”

“正因為陛下不在意，我才要為陛下多多考慮啊，我是你的妻子嘛。”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不，該用膳了。”崔怡懷著孕，韓鏡不讓讓心太重，“安安呢？”

“在娘那邊呢，有如意在，咱們自己用。”

永安小公主坐在祖母邊，“皇祖母，我要吃那個。”

秦鹿給孫夾了一塊耦合，“吃了三個了，別撐著。”

“我又長大了一點點，吃的也就多了一點點。”小姑娘咬了一口月牙，味道的讓小短都在晃悠著，“多吃飯才能長個子，以后我可是要保護弟弟妹妹呢。”

“你也是祖母的小公主，也是需要被保護的。”秦鹿了孫的小臉，“好好長大，去看看天下的景開闊一下眼界，等年齡到了再去談一場最舒服的，日后想親就親，不想親，咱們的家底也能讓你快樂生活一輩子，別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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