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江瀲的命令，從那天起，杜若寧的名字就了督公府的忌，所有人都不敢再提起以及和有關的任何事，包括定國公府這四個字都不能提。

　門衛也得到了命令，嚴杜若寧以及和杜若寧相關的人員踏足督公府，從督公府門前路過都不行。

　包括隔壁那家賣包子的。

　原因是賣包子的兒和杜若寧是好朋友。

　門衛已經混了，這哥倆因為讓杜若寧進門挨過訓，因為不讓杜若寧進門也挨過訓，也不知道那位小姐到底有什麼神通，攪得督公府上下不得安生。

　哪吒鬧海都沒能鬧。

　但不管怎麼樣，現在既然又下了令，他們便要嚴格遵守，嚴格到云氏讓賀之舟帶人來送謝禮，都被他們毫不留地趕走了。

　春聽說后，也不知道是該說他們盡忠職守還是該說他們榆木腦袋。

　算了，趕走就趕走吧，左右不過是些金銀珠寶，督公府又不缺這些。

　現在最要是不要干爹的霉頭，他才剛從城門口調回來，說啥也不能再去了。

　賀之舟帶著謝禮回去向云氏稟報，云氏也沒辦法，只能讓他把東西又放回庫房。

　江瀲不收東西，也許只是想讓國公府欠他個大人，們婦道人家又沒什麼能幫他的，只有等國公爺回來再說了。

　對于這次的事，云氏著實夠了驚嚇，從那天起便將杜若寧嚴加看管起來，不許再踏出家門半步，就連陸嫣然和春雪來找玩，都以不適給婉拒了。

　杜若寧也知道母親現在是驚弓之鳥，不能再驚嚇，便聽從的命令，老老實實待在家里哪也不去，日常只有杜晚雪和杜晚煙偶爾來找玩。

　日子雖然無聊，卻也過得飛快，轉眼便到了上元節。

　上元節是一年中最隆重的節日之一，吃元宵，逛燈市，猜燈謎，各種戲班子雜耍班子，還有販賣新鮮玩意的胡商都紛紛涌來，周邊各個附屬國也要帶著厚的歲貢前來朝拜天子，天子也要為他們大擺宴席，燃放煙花，以彰顯天朝風范，大國氣度。

　今年的上元節尤其熱鬧，因為定國公去了邊關之后，邊關開始捷報頻傳，圣上龍大悅，下令解除三天的宵，讓民眾盡玩樂，以示普天同慶。

　然而，如此這般的熱鬧都和杜若寧無關，越是熱鬧，母親越將看得，甚至連前院都不準去，生怕一個不留神又跑掉。

　杜若寧被拘在家里無事可做，幸好此時已然立春，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起來，便上幾個丫頭，在院子里踢毽子，抓羊拐，繡花，做胭脂，把自己從前沒機會玩的東西全都玩了一遍。

　北國的春天要遲一兩個月，等到草原上冰雪融化，水草重新茂盛起來，那些游牧族就會停止擾邊境，四放牧休養生息，到時候父親就可以搬師回京了。

　等到父親回京，也要放開手腳做大事，不會再有這樣的閑暇讓玩耍。

　這天，杜若寧坐在屋檐下和小丫頭們一起做胭脂，突然想起之前還抄過兩個做熏香的配方。

　一時興起，便讓人配齊了香料，照著其中一個方子做起來。

　熏香做好后，放在太底下曬干，大家都說這味道很特別，用來熏裳肯定好聞。

　于是茴香便找來杜若寧年下新做的一件湖藍襦，點了熏香，籠在竹籠上熏起來。

　熏好之后拿給杜若寧聞：“小姐你聞聞，真的好香啊，像是雪天里的梅花香。”

　杜若寧接過來聞了聞，覺這香味有點悉，似乎在哪里聞到過。

　“你們先下去吧！”擺手讓小丫頭們都退下。

　等四周安靜下來，閉上眼睛仰靠在搖椅上，用服蒙住自己的臉，在初春的下仔仔細細地聞那香味。

　穿料，在眼前留下斑駁的，一張白玉無瑕的臉突然毫無征兆地闖進的腦海。

　是他！

　杜若寧猛地坐起來，一臉震驚地將服抱在懷里。

　這個香味，正是江瀲上那種清洌的寒梅香。

　方才茴香說雪天里的梅花香，就約約想到什麼，只是一時之間忘了是江瀲上的味道。

　怎麼這麼巧，隨便制出來的熏香，竟然和江瀲用的熏香一個味道？

　是在那本書上抄來的，江瀲又是從哪里得來的？

　總不會也是……

　杜若寧又是一驚，突然想起，那本書上被人用不同的做過很多標記。

　難道說，那些標記是江瀲做的？

　江瀲是什麼時候做的？

　在用來存放報之前，還是之后？

　他有沒有發現過的報？

　不不不，應該不會是他，他哪有機會進南山書院的藏書閣？

　真的沒有機會嗎，他這種人，想去哪里也沒人能攔得住吧？

　想到這里，杜若寧突然倒吸一口涼氣，曾經在藏書閣里聽到的靜，不會就是江瀲吧？

　被這個極其荒謬又極其恐怖的可能嚇得心驚跳，如果真的是江瀲，江瀲去藏書閣干什麼，他又是怎麼進去的？

　他是要見什麼人，還是和一樣在那里藏了東西？

　該不會他們兩個藏東西的地方，是同一本書吧？

　那本以為沒有人會看的書，其實也是江瀲以為沒有人會看的書？

　所以，那天說要把書帶回家學做胭脂，江瀲就說他也喜歡做胭脂，讓先把書借給他看兩天。

　天吶！

　杜若寧搖了搖頭，止自己再不著邊際的瞎想。

　覺得再這樣想下去，不等想到真正的答案，就先把自己嚇死了。

　“不行不行，我得想辦法去一趟書院，我要去看看那本書還在不在。”喃喃自語道，“我可能還要去見一見玉先生……”

　又想起來，那天發現藏書閣二樓有人時，就是玉先生上去將帶走的。

　那天玉先生的神有些古怪，但當時并沒有多想。

　現在看來，玉先生是知道上面有人的。

　那麼，玉先生知道的話，效古先生知不知道呢？

　天吶！

　杜若寧越想越心驚，恨不得現在就生出翅膀飛到書院去一探究竟。

　“阿娘呢？”拉住茴香問道。

　要去找阿娘，讓阿娘放出去一趟，已經等不及要把這個事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