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非夜還有一點點理智,可是,穆家的兵卒並沒有給他任何希。
“小的,小的不知道……小的什麼都不知道,秦王殿下饒命啊!饒命啊!”
這侍衛張得連“秦王殿下”這四個字都喊了出來。在這座皇城中,龍非夜年封王,當了好幾年的秦王;在這座城池裡,無論是哪一方勢力,都忌憚他也敬重他;在這座城裡,藏著無數看似鮮卻自有他一個人知道苦的往事。
或許,還很多很多人留念著過去,三國平靜,龍空太平。
“不說?”龍非夜挑眉問道。
“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大將軍一意孤行,連族中的長老都勸不住大將軍!小的……”
話還未說完,龍非夜手勁一重,便讓他斷氣了。
整個南城門,鮮染紅了西城門,遍地,一片淒涼。
龍非夜就站在城門等,在皓月的映照之下,影孤獨而且肅殺,周遭一片寂靜,唯有他的長劍鏗鏗作響。
顧北月憂心不已,正要上前勸,龍非夜卻轉就走,朝宮中方向去。
一到宮門口,就見穆家的士兵裡三重,外三重守死了宮門,卻還是不見穆元博的影。
但是,這嚴防死守的陣勢,讓龍非夜角泛起了一抹嗜的冷笑。
他知道,穆元博一定在宮裡!
龍非夜一直都知道,總有一日,他還會回來,回到這個宮門口。這個地方不不僅僅是天寧的帝國,天安的皇城,也是曾經東秦帝國的帝都。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時候,會是在這樣的況下,站在這裡。
他揚劍直指,冷聲,“不想死的,滾!否則,休怪本太子屠了你離族滿族!”
然而,數百侍衛卻都不,只有一位老者走了出來,此人正是離族的大長老。
他跪了下來,“太子殿下,大將軍是被的!白彥青劫持了將軍,大將軍也是迫於無奈,只能從了白彥青!太子殿下,那些老百姓都不是大將軍殺的,是白彥青派人殺的!”
穆元博親眼看到白彥青劫持了韓蕓汐和寧靜,他上前去討人,卻被白彥青徹底無視。
他這才意識到白彥青並非和他易,而只是利用他而已!如今,韓蕓汐已經落到白彥青手裡,天下大勢已定,離族聲譽盡損,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他追不上白彥青,卻被告知穆家後院的陣法已破,他當機立斷折回來要帶琉月走。他原以為白彥青至會困住龍非夜他們幾日的,沒想到白彥青如此決絕,竟一條後路都不留給離族!
龍非夜他們出了陣法,還能饒了離族穆氏嗎?
穆元博無路可走,只能將自己的無奈,將一切真相告知族中長老,長老們痛罵他愚蠢之餘,也只能幫忙收拾爛攤子了。
穆雲博帶了離族的兵書要逃,他還是抱著一希,希能那離族的兵書還回清武的命。
可是,大長老卻將他攔下,要他投降龍非夜,和龍非夜一道商議救人之事。所以,大長老帥令離族全族人守在宮門口,並不是來攔龍非夜的,而是來求龍非夜的!
求原諒,求幫忙。
大長老這麼一跪,數百人便全跟著跪下,齊聲說,“大將軍是被的,求太子殿下開恩!求太子殿下為離族做主,救救將軍!”
不得不說,這話連顧北月都聽不下去了,何況是龍非夜?
憑什麼呀?
憑什麼原諒?憑什麼救人?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怎麼總會有那麼可笑的事?可笑的人?
一句“迫不得已”,一句“被的”就可以救贖一切罪惡了嗎?這個世界上,有哪一個人沒有迫不得已,沒有被無奈的時候?
“迫不得已?迫不得已?”
龍非夜哈哈大笑起來,自小到大,他聽了太多太多這個詞,他承了太多太多的迫不得已。
每每迫不得已的時候,他能做什麼?除了自己默默地承之外,他還能做什麼?他是多麼慶幸,他迫不得已瞞自己份,瞞韓蕓汐的份一事,韓蕓汐沒有怨恨他,沒有離他而去!
除此之外,多迫不得已是無人知曉的,多無奈和忍是一年又一年生生忍下來,堅持下來的?
他母妃將還是繈褓之嬰的他放到宜太妃宮裡,從那時候起,到二十多年後的權傾天寧,他忍了多,付出了多?他找誰去說一句“迫不得已”?
眼前這幫人可曾知道,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又得迫不得已答應韓蕓汐,答應韓蕓汐以自己一條命來這全城人的命?
因為自己的迫不得已,所以,就可以強迫別人迫不得已嗎?
龍非夜冷笑不已,“說,你們要本太子怎麼做?”
“只要太子殿下救回將軍,我離族願臣服東秦皇族,永生永世效勞,願將離族所有兵書,獻給殿下!”大長老大聲說。
龍非夜不屑冷笑,“真可惜,本太子……不稀罕!”
這話一出,眾人皆驚,要知道雖然離族穆家如今人丁凋零,兵力也不足,甚至這幾日已經遭遇諸多門生的否認,但是,離族的兵書可是天下至寶之一呀!
那是多帝王夢寐以求的東西!
除了兵書,離族穆氏已經沒有任何籌碼可以跟龍非夜談條件了!
大將軍驚駭萬分,他只能選擇最後一條路了,“太子殿下,離族願出穆元博像殿下請罪,像天下人請罪!屠城之事都是穆元博一人答應白彥青,離族上下都被瞞,請殿下開恩!”
“嘖嘖!”龍非夜輕蔑不已,“原來,你離族長老會權限這麼大?”
這話外之意,離族長老既可以牽制住穆元博,既可以把穆元博出來,早幹嘛去了?
早在穆元博要屠城的時候,長老會幹嘛去了?
大長老其實已在抗,聽龍非夜這麼一問,後背早已冷汗連連。他也後悔沒有早攔住族長,他當初也確實是抱有僥幸,希族長能救回主。只要主回來,長老會必是會將族長推出替離族承擔一切罪過的。
可是,他沒想到事態會發展得這麼快,會發展這樣。無計可施之際,大長老只能擺出往事來,他說,“殿下,大將軍知錯了,請……請殿下當初離族沒有答應風黑兩族,倒戈東秦的份上,饒了離族一回!只要殿下能救回將,離族上下願任憑置!”
大長老不提那件事還好,他一提那件事,龍非夜的殺氣就全發出來了。
“沒有倒戈?呵呵……”龍非夜一步一步走過去,得守衛們全都左右散開,著大長老連連後退。
“你離族當初吃的是我東秦的俸祿、軍餉,是我東秦皇族國庫裡的銀子,是我東秦老百姓繳上來的糧食養了你們全族,你們全軍!東秦有難,你離族齊軍而逃,一句不倒戈,難不還要本太子恩戴德嗎?”
龍非夜冷眼掃視離族所有族人,怒聲說,“本太子告訴你們,東秦亡國,你離族才是罪魁禍首!你們的背叛者,是逃兵!你們愧對東秦,愧對養著你們的老百姓!”
想當初離族手握十萬大軍,如果離族守衛住東秦,東秦也不至於被滅呀!東秦滅後,七貴族皆元氣大傷,紛紛歸。雲空大陸並沒有因為大秦戰結束而進和平時期,反倒迎來了更大規模的戰爭,東西南北中各地大大小小的戰役無數,老百姓即便是逃都逃不到一個平和之地。
那是雲空大陸最黑暗最腥的時期,不知道經曆了多戰場,後來的四國鼎力局面才漸漸形。
在龍非夜看來,離族的中立是最偽善的中立,是最不負責的逃避!比起叛變的黑族,龍非夜更加痛恨的是離族!
今日,在他盛怒之際,這幫人居然拿當年的事來跟他邀功?竟要跟他談條件,要他救穆清武?
這豈止是可笑?簡直可恥!
龍非夜這一席話,震懾得眾人神魂皆,一直以來,大家都離族是中立派,是不參與戰爭的和平者,他們也自認為自己的做法是最明智的選擇。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背叛”和“逃兵”這兩個字。更從來沒有想過,東秦的太子會如此指責他們。
“你們沒資格跟本太子談條件,要麼繼續當你們的逃兵,滾!要麼,死!”龍非夜下了最後通牒。
數百族人,竟真開始四散,最後,只留下長老會幾個老頭和一些中年人,不過二三十人。
龍非夜並沒有親自手,他不想髒了自己的劍,更不想跟如此愚忠之人浪費時間。他說,“顧北月,給你了。”
語罷,他持劍直接往前走,嚇得幾個長老紛紛讓路推開,他一劍劈開高聳的朱紅大宮門,一路殺進去。
宮除了一些普通的守衛之外早就沒人了,龍非夜抓了個太監正要詢問穆琉月在哪座宮中。
這時候,顧七忽然從一旁竄出來,將一個人堆過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安的皇後,穆琉月。
穆琉月摔在地上,一抬頭立馬就看到了龍非夜那恍若天人的臉。這一瞬間,整個人都怔住了,以為自己的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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