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玉合便維持不了淡然,擡起眼睛掃視一圈,突然發覺前有狼後有虎,本以爲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那銀針細如髮,就算仵作把眼睛看出來也是看不到的。
可他忘了,忘了他還有一個殘腦卻不殘的五弟,誰他平時足不出戶,又毫無威脅,實在是讓人無法將他計算在。
現在想起來,似乎太遲了。玉合覺得自己好像陷了困境,突然之間。
玉鎮勾脣邪邪一笑,低沉著聲音一字一頓敲進玉合心裡。
“你是惱怒了嗎?”
玉合目一瞪,怒道:“父皇面前,豈容你胡言語!”
這句話果然讓玉鎮收斂了一些。他將視線移向他的父皇,想看看他是何反應,卻發現他皺眉不語,似乎非常痛苦。
玉鎮並不是傻子,他心裡“咯噔”一下,難道父皇是想包庇玉合嗎?這樣的話,他今日和玉合的樑子算是結下了。
“父皇,大哥還在這跪著,既然有了新的證據,是不是該重新審問呢?”玉兮看熱鬧的不怕事大,完全不顧及臺階上的人已經作一團。
皇帝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玉兮,張了張卻什麼都沒說出來,過了半晌才點點頭道:“這件案子重審吧。”
玉合瞪大眼睛一把撐住後的椅背,勉強穩住子。重新再審?而且還是在對他這麼不利的況下,加上還有玉兮在場,如果他決心要陷自己於死地,就算扭轉現在的局面也未必不可能。事實上,他已經功一半了。
跪了大半天的玉離終於移到了大殿繼續跪,不一樣的是,玉合這回也跪在了他的邊。
花容容推著玉兮站在左側,而玉鎮站在他的對面。自從上次在皇宮之中見過一次,這還是他第二次見到花容容,再一次見面卻發現更是清麗俗,無法移開視線。
加上玉合涉嫌殺弟,玉鎮更是心舒爽,忍不住挑眉眨眼調戲花容容。下一秒卻莫名的到一力,四目
相對,玉兮如海般深邃的眼睛正一不的著他,玉鎮下意識的收起輕佻的眼神,不敢再向兩人。
“玉兮,你的意思是說真兇是玉合嗎?”大殿並沒有其他人,皇帝也就直言不諱,問個清楚。
玉兮也不含糊,點點頭道:“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三哥,那一日他雖然不在現場,但他的手下應該是在的。”
“應該?”皇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的意思就是說,你也不確定?”
玉兮抿了抿,瞄著皇帝的模樣,明白他的心思。既不想讓玉離死也不想讓玉合死,他黑目流轉,了一眼玉鎮,輕笑一聲,緩緩道:“從案發到今日不過才幾天時間,兒臣怕父皇錯斬好人才會發現了一些蛛馬跡便急匆匆地趕過來。目前雖然所有證據都指向三哥,但貿然定罪也是不妥的。”
皇帝糾結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只要不是當場定罪,事就還有轉機。至於怎麼轉機,那就全憑他的意思了。
事不宜遲,他趕揮手讓人給玉離鬆綁,下令將玉離和玉合都起來,等查清楚再定罪。這件事糊弄過去是不行了,衆目睽睽之下,想不了了之也不可能。
南書房,只剩下玉兮和皇帝兩個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對,氣氛尷尬,卻又不得不面對。
皇帝緩緩走到書桌後坐下,等了一會卻發現玉兮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只好輕咳一聲,用最和的語氣道:“玉兮啊,從小你便聰明過人,看事也比別人徹許多。這件案子本來已經板上釘釘了,你都能找出線索來。父皇只想知道,你查到的,只有這麼多嗎?”
玉兮睜大眼睛,無辜的著皇帝,配上絕的臉,讓人不忍質疑。他換了個姿勢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那父皇希兒臣查到什麼呢?”
“額。”玉兮問的太直白,皇帝一時啞口無言,腦子裡百轉千回只想找個婉轉點的說法。
還未想到怎麼開口,玉兮又道:“其實兒臣覺得,能有這種功
夫用那麼細的銀針打進筷子裡的人並不多。雖然三哥的邊有這樣的人,但二哥邊同樣也有。大哥不可能自己陷自己於不義,兒臣邊的書文武功又遠比不過他們邊的侍衛。所以”
“對對對。”皇帝正不知道怎麼開口說,玉兮已經說出了他的意思。玉衡的死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意義,就算兇手真的是玉合那又如何?如果因爲一個沒用的王爺而死一個未來的儲君,那就得不償失了。
“父皇也是這麼想的,玉合向來大度,才能出衆。何必用這種方法去陷害玉離。做出這種事,玉鎮的可能倒是更大一些。”皇帝已經顧不上掩飾,直接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眉飛舞之際卻驀地對上玉兮漆黑的雙眸,幽暗的盯著自己,向深夜的野狼,虎視眈眈。
他忍不住停下,突然發覺自己說的太多了。自己的兒子中只有玉兮是他從來都捉不的,雖然是自己的兒子,但面對他卻不止有愧疚還有莫名的恐懼。好像自己的一言一行,自己的心思在他面前都如一張白紙。
只是一瞬,這種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玉兮微微一笑,和的看著皇帝,像個孝子看著深的父親一般笑盈盈道::“父皇說的是,父皇明察秋毫,接下來的事兒臣是無能爲力了。只能請父皇替四哥找回公道,罰真正的兇手。”
玉兮所說的正中皇帝下懷,可真的聽到了這番話,他卻不知爲何忐忑起來,好像自己正走一個深不可測的陷阱。
“父皇意下如何?”未等皇帝細想,玉兮便催促著道,好像真的無能爲力了,急需他父皇的幫助一般。
皇帝下意識的點頭,直到玉兮離開也未想清楚自己到底爲什麼忐忑。只好暫時先拋到腦後。
夜幕剛剛降臨,院中的涼亭從溫暖變寒氣人,而亭中的卻沒有回屋的意思。
花容容唉聲嘆氣的坐在亭中,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府中的燈籠已經點起,等的人卻還沒有回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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